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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门子家电艺术空间 皮力主讲“影与像”讲堂活动实录

来源:东方视觉 2011-07-26

策展人皮力先生、艺术家沈怡和雷本本女士以及哲学家汪民安先生、策展人付晓东女士在“影与像”讲堂活动中进行交流
 

汪民安:这是偷拍的?

 

女:不是,都是请的演员,是在公园里面拍的。这就等于是这个人的梦境的。

 

著名策展人皮力:当代艺术今天变成比较私人的了,我们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情?这是一个纯粹的非盈利性的空间,我来做一个展览,大家知道,我自己也做画廊,没有办法实现商业化,我一直在考虑怎么样主张这样的展览,很早还是停留在用手机拍的时间,所以我把全部作品拿起来以后,有两个方面我比较感兴趣,这两个人的东西都是跟现实保持很奇怪的距离,不是很积极要介入到现实里面的态度,而是保持很潜在的距离,但是保持距离的方式是完全不一样的,特别迷恋于编织起个人的叙事,跟电影学教育背景有关系,喜欢有一个情节存在,希望空间支撑足够大,大到一个程度,能够与现实抗争,或者能够起到一个平衡的作用。从这个角度来讲,就是很重,另外一个方面就是很轻,很难说介入现实,就是一个小纸片放在那里,也可能被忽视或者被注意,像《吸一口气》的,完全不是拍摄录像的手法,我感觉像是拍摄完一个照片,这时候眼睛中有照片的滑动,跟雷本本本身比,更多是临时抓的影像,这两个方面都是很有意思的,在这个背景下面,就促成了这样的展览。

 

这个展览关注两个问题,我们的艺术在何种程度上能够改变现实,或者现实对于艺术家来说,到底面临什么问题,我们想解决这样的问题。第二个问题,从田野考察、采样,以及我们对特殊群体的关注,进入形态的叙事性,雷本本完全是像故事片的叙事性的风格,叙事性可能性在什么地方?还有一个视觉艺术存在的话,叙事性的意义是什么,所以就是做这个展览的原因。

 

第一步,实际上是一个小的圆桌讨论,时间不会特别长,特别请了汪民安老师,研究现当代哲学的非常重要的专家,我们也希望听到他能够帮助我们对现实僭越的词,进行一个梳理。

 

再一个请来了非常著名的策划人付晓东,我们聊的不是特别多,但是我感觉她有一些很有意思的眼光,包括雷本本做的项目,都会涉及到这个问题,艺术可以作为撬动现实的叙述方式,叙述特性在什么地方,我们请来了两个同行,跟我们讲一下,今天下午的思路非常简单,分三部分,我作为主持,也会发言,第一部分,请两个艺术家谈一下创作最基础的体会,第二,就是沿着现实的问题、叙事性的问题进行讨论。第一,想问一下雷本本,《桃源三记》是什么样的故事,跟最早手机拍摄有什么样的关系?你叙事的角度、展览角度,都不是严格意义上的专注,你怎么衡量和肯带。

 

雷本本:《桃源三记》是我创作的第二个作品,我第一个作品跟叙事没有任何关系,就是一些简单的元素,是比较写意的;这个作品,说是叙事,我自己个人当时创作的时候,没有太多强调,注意力不是在叙事上,还是一种内心关照的出发点。

 

这是三个片段,分了三部,叫做《桃源三记》,这三段是不一样的人物,有不一样的场景,但是这些人物内在都有一个联系,每一部里面出现的人物都是男性,男性是现代社会主要力量,最初灵感来源于平常街头观察到,那天我跟朋友散步的时候还看到,路边公园里面躺着一个很落寞的男性,这样的现象对我触动很深,我就会思考这个男性的背景和当时的心境,就是歇息,可能他在现实生活中遭遇不公平的处境,或者压力很大,自己跑到很幽静的地方休息和喘息。作为我个人艺术创作的出发点就是,我希望我做的作品跟当代艺术有一定的距离,更多是很理念剖析现实。

 

我个人对艺术的理解,是有一定的建设性作用,有一点接近宗教,是能够给人精神和幸运,就是可以带来惠及性的作用。所以说,陶渊明当时写《桃花源记》,也是这样的,就是再造一个现实,就是乌托邦的理想,跟我自己的艺术理念很吻合,所以说,就有这样的灵感做了这样的作品。正好那个时候,在读陶渊明的一些作品。

 

著名策展人皮力:这个对早期的手机摄影有什么关系?

 

雷本本:是这样的,我之前专业是学舞蹈编蹈的,我一看到这个专业,我选择了摄影手段,摄影表达的内容空间可能会更大一些。刚开始用手机在拍摄生活中的细节,我觉得是一种关照,就是对现实本身的关照;我拍的时候,我的手机摄影关注的点,呈现出来的感觉,很多人看着觉得是超现实的、魔幻的,可能是我对待现实世界的理解,就是有很多主观的原因存在。

 

这个录像更加极致一些,就是把我内心世界期望达到的境界,就是更加极致的体现出来,这是找的一个演员,也是一个现实,每一段都是两个镜头组成,第一个镜头相对来说是现实层面,后面的镜头是体现主人公内心渴望的梦境片段。

 

著名策展人皮力:还有一个问题,刚才也在追问这个问题,在之前也看到了很多蒋志对一些人群的把握,包括对于特殊的餐厅服务员的关注,对现实生活微小的撬动,是这几年来比较多的现象,我特别想知道,从你的角度来讲,跟他们最后一样的地方?或者说追求的差异性在什么地方?你怎么样看待自己的创作,在目前的格局里面的作用或者特殊?可以讲一下整个创作的缘起。

 

沈怡:对我来说,首先我跟本本相似的一点,都算是半路出家,我也不是学艺术的,现在还是做翻译工作,是语言专业;所以我可能不太会追求各种艺术形态,摄影也好,影像也好,或者其他方式的技巧,我只是希望从自己坦诚的观察和体验去做作品。这次我选了两件作品,一件就是《都市哪吒》,摄影部分是2008年完成的,片子是在2009年剪的,后面就是《吸一口气》,是去年和今年做的作品。

 

因为我是离开中国很多年,我2008年才回到中国,这两个作品可能比较直接,概括来说,就是怎么样认识这个社会,以及创作的关系,从开始到后来。《都市哪吒》因为我刚回到中国,我就马上注意到了这一群人,十几岁或者二十来岁,在大城市打工的一群人,最早的想法也是来自一首流行歌曲,英文名字作品(音译),《毕业生》里面有名的歌曲,手电或者光线,更多代表的是内在精神,这些年轻人生活环境不是非常优越,就是生活在底层的状况下,能够有一种精神支撑他们,让他们对未来充满希望,是这样的想法。

 

著名策展人皮力:为什么用哪吒这个词?

 

沈怡:先也英文的标题,因为以前看过蔡明亮的电影,就是青少年的傻(音译),也是借用了他对年轻人的想法,非常契合,哪吒作为中国传说当中的形象,可能不是青年,就是年纪更小一点,有兵器和武器,使他能够和妖魔鬼怪斗争,就是非常正义的形象。可能从形象上,就是跟哪吒有关系的。

 

从我自己个人来讲,没有说和别的艺术家进行比较,或者有什么不同,我更多的会注重自己的感受。皮力老师刚才讲的比较透彻了,我创作的动机显得比较“轻”,后来把这个字条放到核桃里面,而且有一定的比例,没有装字条的核桃装在一起,卖给人家,无形当中,让人家可以收到藏在其中的东西。我并不想太多影响别人的生活,但是又有这样的欲望,希望他能感受到一种信息的传播。那个时候,我研究了高科技的互动技术,最后我发现,纯粹的方式就是更适合没有任何的技术或者任何的造作。后来去了洗衣房等其他的地方,来延展我自己的想法。

 

对我来说,重要的是过程,不是说想法特别优秀,后来有一段,早上去送报,傍晚的时候去送衣服,就是过着和平常商贩接近的生活,就是可以能够体会他们为生存奔波的过程的一种感受。

 

著名策展人皮力:汪民安老师最近言论也比较多,就是在做一个展览,汪老师过去几年对当代艺术关注特别多,跟我们纯粹做理论的不一样,我们视觉语言用的多一点,汪老师更多是从观念上谈,我今天想借这个机会,想了解一下僭越的概念。怎么样能够在一个平面里面,有一个层,两个层,我们这个展览有点抽象化的概念,在现实质感上面刷上一些什么都是,可能是一种僭越,刚刚您谈的僭越,您当时是怎么看待这样的观念的?

 

汪民安:僭越,实际上这个词现在很流行,很重要的时候,就是有一篇文章叫论僭越,还有一篇文章叫做僭越之序,僭越的意思,就是跟科耶夫有关,他本身很难说是一个什么类型的人,是一个非常奇怪的医生,既讨论经济,也讨论人类学等,跟医学也有关系,就是搞不清楚到底是什么关系,写作从文体上来说,作为一个人类来说,不是某一个学家,这个意义上来讲僭越,第一,不是一个固定的门类的超越,就是把所有的界限打破了,就是从身份上来看僭越,这个不是最重要的。

 

最重要的就是科耶夫,对各种道路观念的僭越,因为他的生活模式、思想观念上来讲,是一个另类的人物,僭越相对于界限而言的,为什么有僭越,就是因为先有界限,所以科耶夫一生就是对各种道德进行僭越,比如说人类的文化、人类文明不断发展出生活的规则,生活模式,或者道德观念,把所有的东西都当成界限,就是不断的跨越界限,在这里面发现僭越和界限是一个辩证关系,一旦跨了一个界限,界限马上又会重新来,然后再一次跨越界限,这个过程是连续性的,不可终止的,就是波涛一样,一个浪潮打过去以后,就是不断的往前推,这就是僭越,僭越就像波浪一样往前涌。还有一个很精彩的文章,僭越像黑夜中的闪电,一下子将黑夜夜空照亮了,马上恢复黑暗,然后又来一道闪电照亮,就是不断的连续性的过程,像欧洲文化史一样,一直不断的发展,没有僭越就无所谓界限,没有界限的话就无所谓僭越。

 

科耶夫就是过着一个危险的生活,僭越很大程度上意味着危险,界限意味着安全,在这个界限内生活的很好,不会有什么危险,僭越,既有生活的意义,同时也是对道德观念的破坏,同时也是对生活提拔的一种摧毁,很大程度上,就是意味着风险。僭越是有思议,所有的僭越都是危险的,这个文章之后,僭越理念就开始出现了。

 

现在社会有一个核心,就是体制化的社会,各种各样的法律、规章、制度,我们现在所做的就是不断打破这些规范和体制,就是要进行僭越,很大程度上,僭越也是艺术的天命。艺术家意义在于僭越,超越既有的艺术规范;艺术就是不停的僭越。

 

还有一个方面,僭越要特别强调抵抗,抵抗的重要性,两位艺术家的作品我也大致看了一下,在这里用抵抗会更准确,日常生活总体来讲还是很平庸的,要僭越的话,某种程度上是不可能的,保持距离,保持抵抗,抵抗有各种各样的方式,可以是内心的反抗,可以构造一个幻觉或者乌托邦,就是对于平时生活的烦琐、无聊的抵抗。

 

还有一个沈怡的作品,《吸一口气》本身也是跟令人窒息的社会有关,包括你说的光,光本身某种程度上也是一种抵抗。还有一个哲学家也特别强调日常生活中的抵抗,我们日常生活中充满了统治性的,消费主义的统治,还有具体机构形式的统治,但是我们恰恰是在统治范围内,利用某个职能稍稍打破一些缝隙,对稳固的现实进行抵抗。还有一个法国文学家有一本书,就是日常生活实践,就是讲的穷人,他们有一种发明,就是抵抗的各种模式。举个例子,比如说在大商场里面,我们普通人消费不起高档的产品,尽管买不回来,也可以有自己的消费方式,比如说名牌衣服没有钱买,但是可以试穿,就是有一个制度和规则,可以用手机拍下来,感觉这个衣服曾经拥有过。

 

沈怡:美国的话,可以穿三十天没有关系,再还回去。

 

汪民安:就是穷人的方式,还有我们读书人,书太贵就买不起,就是去一个书店,坐在那里一下午看书,就是利用规则抵抗日常制度的统治。还有美国很多的老人,夏天很热,家里用不起电,到大商场去坐一下午,就是享受空调。

 

当代艺术,你们的作品就是需要发现这些方面,将现实歪曲一下,或者打破一个空隙,就是在现实规则之内,但是起到了抵抗的效果,我觉得这也是一种艺术家战略战术,或者劳动人民的战略战术,对于制度无处不在的消费统治的抵制,我觉得这个更有意思。

 

著名策展人皮力:对于科耶夫的补充一点,对于现实生活制度的抵抗,最早就是从超现实主义开始。达达跟超现实主义之间的关系非常明显,今天国内游很多艺术家做的超现实,是关于梦境,达达都是放到小的展览厅,随便找一本书定义展览,达达一直对西方很严厉的生活秩序很反感,整个达达主义,是在反抗很沉闷的资产阶级的规律,就是要不断的去打破,他们做的展览行为,闹剧、喧嚣等形式。后来有一个ZARA,叫查拉,是波希米亚人,一战之后就去了法国,把达达的理念带到了法国,一致认为超现实主义是政治的行为,政治行为跟共产主义运动是一样的,要推翻资产阶级统治的生活节奏和秩序。能够打破生活节奏和秩序的,那就找到了潜意识的梦境,这是很潜在的因素。

 

我们如果谈整个当代艺术,就是从这根线下来,从超现实主义之后到艺术和生活之间的界限,卡普罗的行为,到后来的约翰凯迪做的行动,1956年到1972年,谈的界限和僭越是波浪式的,所有的艺术、胡闹、实验也好,都是可以被接纳,界限越来越被打破,有点象溺爱孩子的爸爸和淘气的孩子,越淘气会觉得越可爱,就是要维护这样的可爱,这样可能谈到体制化方面,这次展览就是很个人化,都是业余的艺术家;另外一方面,有很多理念是新鲜的,我想问一下付晓东的感受,谈叙事性也可以,就是从您的经验角度来说,中国当代艺术家的特点是什么?您怎么看待?

 

付晓东:实际上,这几年,我可能做年轻艺术家的工作非常多,就是全国各地的年轻艺术家的工作室和展览,我都有密切的关注。不管是新媒体,视频,还是绘画,在全国范围内,年轻艺术家的创作能够有一个基本的判断和描述。刚才的时候我们也聊了,我还是有一个疑问,在这个展览的讨论会上,不能提女性的概念,对于这两位艺术家而言,在作品元素里面,仍然是很有力量的因素。

 

去年的时候,我策划大声展2010,当时邀请雷本本作为参展艺术家,当时她作为一个现代舞专业者的身份,做了一个身体彩绘在自然里面的舞蹈,仙鹤、豹子动物的展现。雷本本的作品是偏审美化,有这样的视觉要求,可能跟她舞蹈专业有关系。当时我觉得这个作品,因为女性的身体裸体彩绘和自然发生的关系,我觉得是有很强烈的感受。

 

包括沈怡的作品,我当时看到《吸一口气》,是很有意思的,依然作为一个身体的实验者,在核桃里面镶嵌,还有在洗衣房里面工作,去创作这个《吸一口气》,《吸一口气》跟身体本身就有关系,别人看到《吸一口气》的时候,本身不得不吸一口气,本身是一个身体反应,在硬件上形成了一个完全额外的要求,但是又不敢面对一个悖论,依然是一个身体的嵌入。

 

著名策展人皮力:你觉得这个身体跟性别有关系吗?

 

付晓东:雷本本的作品,不管是否非常瞧不起女性这个概念,但是这是最强有力的身份,或者真正有意义的价值。

 

雷本本:我想听一下汪老师的感受,您觉得有女性概念和特点在吗?我个人从来没有强调性别,包括《桃源三记》,就是为了防止会产生一个倾向,所以全是男性。

 

付晓东:我一直觉得很奇怪,为什么女性艺术家对女性的概念会是这样。

 

著名策展人皮力:其实我对女性主义的研究还是很多的,在实际操作过程中,我们谈论女性问题的时候,可谈论的题目,我们要界定的范围都被限定在身体、日常劳作特点层面中,所以我一直在具体个案里面特别回避女性这个概念,我觉得是矫枉过正,过于谈到女性,会把作品的丰富性抹杀掉,今天不谈女性概念的问题。对女性主义的界限究竟在什么地方,我一直不知道怎么把握,有些题目可以谈,有些是不可以谈,我特别讨厌别人限制我要谈什么或者不谈什么。

 

汪民安:我可能是中国最早研究“身体”的理论,当时我跟晓东看你的作品,我还是很喜欢的,我不是从女性角度去看的,有意思的地方就是跟身体有关系,跟身体有什么关系呢?不是男人女人的身体问题,是身体和动物的关系,实际上就是人和动物也是非常有意思的方面,人和动物到底是什么样的关系,一直认为世界以人为主义,现在有一个越来越强烈的意识,人和动物的亲密关系超过人和人之间的关系,很多人养宠物,关系特别亲密,在网上看到一个通州那边的男的,婚姻失败很多次,后来跟他养的宠物进行了婚礼;就是人和动物之间的界限,目前有一个很强烈的趋势,当代世界当中,人和动物的界限、人和机器的界限,某种程度上已经破除了,就是动物会接近伴侣的关系,家里养宠物,不是将宠物训练成适应人,很多都是人去适应,就是人的“动物化”,就是人现在不断的向动物回归,有这样的现象存在。

 

著名策展人皮力:我追问一个问题,您最早研究身体理论的,身体,在哲学中成为很重要的课题,是必须要谈论的问题,您能介绍一下来龙去脉吗?

 

汪民安:从尼采开始的,西方一直强调灵魂、精神层面,一直到后来的基督教,古代希腊到中世纪,一直到文艺复兴开始,一直在讨论这个人和外在世界的关系,人和神的关系,通过意识,如果相信身体的话,是不能约束外在世界的,身体只是感觉,强调意识合理性,伯拉图时期,就是强调精神,基督教时期强调灵魂,作为人本身的话,就是意志,就是身体,把灵魂、理性、意识砍掉了,将身体凸显出来。到尼采的时候开始强调身体,到后来强调欲望,以及强调社会和身体的关系,现在都是发明了各种各样的规律,就是把身体驯化了,变成一个有用的身体,当代世界上,身体成为一个核心性的问题了,消费是把身体作为对象,作为商品来对待,有一个很简单的哲学史。

 

著名策展人皮力:1997年的主题就叫身体,整个追溯的是文艺复兴以来,身体形象怎么出现在艺术里面的?这个问题也是西方中方主义的观点。最后一个问题,我有看了《吸一口气》作品,我也考虑到一个维度,但是不太敢谈,问付晓东最后一个问题,你怎么样看待他们作品当中叙事性、幻想性的叙事性,我一直以前王卫的作品,把个人的叙事植入到其他方面的叙事,今天对叙事关注不是太严格,比较抽象化,您是怎么样的考虑考量?从我个人来说,为什么要追问这个问题,因为西方的艺术,实际上是从康德斯基开始把叙事彻底取消了,认为艺术就是超越日常生活的层面。

 

中国艺术家,当代艺术发展没有经过这个阶段,我们学画画、文学,都是现实主义的方式,我们要讲故事,要讲的很完整,就是成为一个象征性了,我们搞观念艺术,所谓的做录像,不是一种观念,是很现实主义的,从西方角度来看,我们是现代主义之前的语言形态,追问的问题就是怎么看待,叙事性对中国当代艺术来说,应该是甩掉的包袱,还是有可能诞生出新的正统当代艺术史的语言方式?

 

付晓东:对于叙述的讨论,我关注的也特别早,当代或者经典的油画,都是跟叙事性方面产生的。传统叙事是文化叙事,变成微观叙事,线性或者逻辑性的叙事,现在变成非线性的叙事,对于叙事本身,也有一个分层断裂,是两个事儿,强调故事性、情节性、戏剧性、冲突性,戏剧性现在变成反趋势的,就是变成枯燥的个人内心叙事。

 

比如说微观叙事,原来从一个具有社会含义,有情节性叙事过程,变成一个个人日常的产生的新含义,变成新的表达方式,关于这方面,汪老师依然是我们这个理论的专家。实际上,在这些因素里面,沈怡和雷本本都有巨大的叙事性转换的体现,应该也是一个整体的艺术性的变化,可能是非常复杂的,可能也是一种方式。比如说比较极端的,就是个人化或者私人化的叙事,完全来自最普通的人的直接感受,非常有可能发生的事情。

 

在影像之后的叙事性方式,有特别多,甚至也用了叙事文本以前用的最大的叙事背景,重新发生一个碰撞,很多艺术家也做得很好。

 

著名策展人皮力:对于叙事的重新使用,超越了这几年的趋势。

 

付晓东:我觉得是一个特别大的概念,或者是一个门类,会有非常多的趋势性的转换,甚至很多抽象艺术家,都认为是叙事。

 

著名策展人皮力:孩子有一首诗,叫做无法换掉我的血,我觉得,叙事是我们中国艺术家摆脱不了的,从小学习的时候就是这样的,学画画的,先有主题,先画大构图,画小构图,要讲一个完整的故事,后来都是从这个体系重新出来;跟西方学艺术的人交流,也不是一个问题,也有讲故事的必然欲望。

 

雷本本:我的出发点,实际上不是讲故事。

 

著名策展人皮力:就是很潜在。

 

雷本本:我认为自己不具备讲故事能力的,也对讲故事不感兴趣。这是一个例外,之前本来的作品,包括最近的作品都没有叙事性存在。

 

 沈怡:现在是处于艺术终结之后的时代了,观念艺术也好,也是走到终点了,可能中国艺术家没有经历过的,也不是说一定要经历,但是从我个人来讲,我的作品也是没有太多从叙事角度考虑,但是跟现实关系是非常重要的,哪吒,最终拍的时候,做的很多动作并不是非常自然的动作,但是人是真实的,场景就是他工作的地方,穿的就是制服,保持百分三十或者四十,完全对我来说很重要。看到雷本本的作品,包括偷拍的影像,就是是偷拍的,事先存在这样的场景,我觉得是很有意思的。

 

雷本本:事件是存在的,又觉得是超现实的,因为场景里面所关注的焦点人物,状态是个人营造出来的独立空间,所以跟现实生活中常态的人会产生反差,这也是我关注的。

 

著名策展人皮力:我也在关注,太象征性、向叙事性,觉得不是艺术家该做的事情,中国艺术家全有这样的特点存在,我们一定要说服我们自己,不是过时的,而是未来会成为很有力的资源,构成了我做展览的出发点,你们两个人都不是正规的美术院校出来的,你们都有文学的背景,雷本本舞蹈表演,对身体的认识,以及结构都有不一样的地方,才构成我们做展览的基本条件。
 

 


【编辑:陈耀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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