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年,启功先生在世时,曾在日本二玄社的出版物上,写过一段话,称二玄社印刷的我国宋元明时期的名画,为“下真迹一等”。启功先生是我尊敬的前辈,道德文章堪称楷模,但我并不能因此而为尊者讳,把启功先生此话当成金科玉律,因为鉴以此用以其他文物鉴定则颇为有害。
“下真迹一等”原出自王羲之所书“兰亭序”,唐代帝王在皇家秘藏真迹前,命当时最有名的书法大家欧阳询、诸逐良等以响榻的方法在透光之处以白纸重叠,毛笔仔细描摹,而与真迹无丝毫差别,谓之“下真迹一等”,但日本二玄社的出版物是用电脑技术印制,虽然技术先进,在色彩、笔划、陈旧感等可谓惟妙惟肖,但毕竟是机制批量产品,是工业化的产物,怎能与一千多年前出类拔萃的书法大家亲笔响搨的珍品同日而语,看来启功先生也是碍于情面的违心出言吧。
话入正题,近年钱币作伪之风猖獗,特别是高档钱币的高仿品,颇有乱真之势,据说国内现有十数枚银质“西王赏功”均出自川中一老工匠,一枚在香港40万拍出。此外,此人尚能作出金“五铢”、金“货泉”常使行家打眼,其银钱锈色颇类黑漆古,金钱锈色暗红,材质均为真金白银成分,重量均与真品无别,另外据说清末民初少量金样币原模流出,尚在私人手中,用以铸制其后果可知。
利益驱使,魔高一丈,我常想一个普通道理,过去街头配钥匙只能配普通铁锁,现在只要花钱防盗门、保险柜钥匙,机器一开几分钟搞定,拿回就能用,何况一枚小小钱币。在精密电脑面前,只要有真品参照何愁孪生兄弟出现,我曾见识过这类高科技钱币产品,字口、尺寸厚薄绝对无可挑剔。
鉴于以上情况我常听一些藏家说:“玩不了,不玩了。”其实对于一些只图利益的人来说,不玩也好。一个“利”字可使人浮躁,鉴赏古物浮躁是大忌。知识靠积累,厚积薄发才能见识超广,眼前这些眼花缭乱的现象只能使那些入行时间不长、文化底蕴缺失、沽名钓誉的“专家”们头痛,对于淡泊名利超脱市井专门以研究中华民族历史文化为目的的人,只是增加实践学习的机会,为了解中国钱币史的真相做些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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