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昌 作品
走近李明昌的绘画,我们很容易被他画面中的一种诡异的情绪和各种有奇趣的造型元素所吸引。他用细腻的手法和温和的设色交融在他才华洋溢的造型关系中,试图达到画面感性的极致。以至,画面呈现出一丝令人心悸的温柔。但我很怀疑,这是不是李明昌有意给予观者的陷阱。我留意到一些画面的某些角落冷不丁流露的冷冽和危险,这种危险不是针对他人而是针对他自己,是这个混沌世界与他自身之间平衡的游戏砝码。
作为游戏的主角,李明昌十分明了这个游戏限制与奢华。在一系列的作品里,他在画面中设置了大量的阴性视觉元素,这些元素水乳交融般的交织在一起、或者一个突兀的形象出现在原本和谐有序的空间中,表达出一种难以言明的暧昧。不过,从李明昌的绘画中解读出过多的男性目光或许是不恰当的。画面中偶尔出现男人形象总显得有些柔弱,并作出一种等待的或休憩的姿态,是的、是休憩------一种欲望之体平衡后的零点------一种“从暂短中抽离的永恒的”身体“在场”的即时验证。绘画实践的生理性“在场”恰恰可以看作绘画当代性合法的起点。在这个起点之下,才有了笔触成为观念的可能的描述。
生活的复杂性无可比拟。作为精神活动的当代绘画实践总是与个人的生存状态和历史的现实条件的变化有关。但生活并不能真正等同于文本中的艺术,同样,艺术也不可能完成对生活的转换。艺术与生活至多成为互为观照和并置的可能。如果我们把艺术当做对生活的转换,那绘画实践便失去了艺术自身的实质性价值。艺术作品事实上是作者对外部世界内心观照后的想象力的解决。这种解决开拓的是一个与现实世界相平行的世界。我认为李明昌的作品在这个意义上获得了可阐释的通道。他用奇思妙想建立起来的荒诞叙事结构并不是对现实世界转换式的简单解读,更不是对现实主义抵抗的不自觉消解。而是想象力的自我建构,对“绘画是什么”的自觉提问。
选择怎样的内容当作绘画的对象对于想象力的忠诚的自我建构以及回答“绘画是什么”的提问是极其重要的。诚实的艺术工作者并不回避其内心的欲望、阴暗与堕落。李明昌作品中出现的莫名的马、蚊子、柔弱的男人、扭曲的女裸体、裂开大嘴吃鸟的恐怖的猴子、粉红的纠结的猪、代表诺亚方舟的船、身穿复古衣装的“外星来客”.....等,通过其精彩的排序,让我们感受到他在创造与腐朽、欲望与现实、爱与恨之间内心的强烈冲突与矛盾。而这样的营造法式已经非常接近波德莱尔《恶之花》的现实个体注解。甚至,一度让我们联想到-----死亡。同样,这构成了李明昌自身及其作品的限制、意义与力量,以及他对画面的无限诚实。
【编辑:于睿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