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博藏唐张旭草书“古诗四帖”卷(局部)来深展出。
明仇英的《清明上河图》(局部)。
难得一见的元赵孟頫《红衣西域僧图卷》(局部)。
唐“草圣”张旭墨迹的传世孤本草书《古诗四帖卷》、怀素的《论书帖卷》,五代山水画宗师董源的《夏景山口待渡图卷》,北宋徽宗赵佶的《瑞鹤图卷》,南宋陆游的《自书诗帖卷》,北宋《摹顾恺之洛神赋图卷》、元赵孟頫的《红衣西域僧图卷》……当一幅幅传世名作出现在展厅时,深圳观众发出了啧啧赞叹。
时值年末,深圳博物馆一楼展厅里,人头攒动,辽宁省博物馆藏“中国古代书画名品展”自开展以来,每天观众络绎不绝,观展人数屡创新高。深圳博物馆馆长叶杨介绍说,该展是深博的岁末压轴大展,开展不到两周,观众人数已过4万,创下今年单个展览观众之最。
第二批展品即将亮相
叶杨透露,本次展览将分为两批展出,第一批作品展出时间为11月22日至12月16日,第二批作品展出时间为2012年12月18日至2013年1月13日。叶杨说:“18日,将会撤换9件作品,届时,北宋《摹顾恺之洛神赋图卷》、南宋陆游《自书诗卷》、文天祥《草书木鸡集序卷》及明何浩《万壑秋涛图卷》将会现身,观众可前往一睹作品真容。”
展品年代跨唐、宋、元、明、清五代,“年纪”最大的近1400岁,最小的也近300岁。记者昨日电话采访了辽宁省博物馆副馆长由智超,他介绍说,第二批迎来的9件作品皆属赫赫巨迹,在中国书画史上具有重要地位。其中,明代画家何浩是广东人,他当时为宫廷御用画家,其作品《万壑秋涛图卷》为他目前存世的唯一作品,对研究广东书画有着非常重要的意义;文天祥《草书木鸡集序卷》书于宋度宗咸淳九年(1273)冬至,作者时年三十八岁。文章是应同乡张强之请而作。全卷通篇笔势迅疾,清秀瘦劲,具有俊逸豪迈之气;陆游《自书诗卷》书于嘉泰四年(1204)一月三十日,作者时年八十岁,已告退归里,系与村中父老过从所作。从题跋中得知,这件珍品在元代至治、泰定年间,也就是问世一百多年后,曾一度在镇江流传,当时的镇江人郭畀、俞庸及四川眉山人程郇在镇江见到这幅珍迹后,仰慕陆游的诗名,先后为之题跋。此外,顾恺之的真迹已经难寻其踪迹,此次展出的北宋《摹顾恺之洛神赋图卷》是目前公认摹件当中最好的作品,最能代表顾恺之“以形写实”的画风,值得一看。
由智超说:“明年辽宁省博物馆新馆就要完工,加上这批国宝‘年岁已高’,以后不会再轻易走出辽博。”
先做功课 再看展览
“这些都是中国古代书画史上人们耳熟能详的名品,真不知道古人是用何等心力去完成这样的杰作的。”展览现场,观众李和对记者说。“这是一个珍贵的展览。可以改变对许多名作的认识,无论是不是学画者,都值得花上半天时间细细观看。”来自甘肃的兰女士在留言簿上写下了这样的感言。
此次展览,是在满足恒温、恒湿、去除红外线和紫外线等一系列近乎“苛刻”的标准,确保展品万无一失的条件下,才得以首次集中来深展出,且展览时间十分有限。“由于展出作品极其珍贵,安保方面,深博将本次展览提至最高级别。”叶杨介绍,除了温湿度,在光照方面,这批古书画只能接受50勒克斯的强度,因此,希望观众不要拍照,更不要录像,“一般书画展的光照强度是300勒克斯,但光线对纸制品的腐蚀相当严重,因此,观众进入展厅可能会觉得比一般的展览暗。”
据悉,为配合展览,12月18日辽宁省博物馆的专家还将到深圳举办古书画讲座。为方便观众观展,深博还特别培训了一批讲解员。叶杨表示,要想达到更好的观展效果,观众可提前做功课,查阅相关资料,“欣赏古代书画作品,除了感受作品的意境,还要细看作者的构图、布局、用色及装裱,此外,传承有序的印章艺术、画面上的题跋文字也能透露作品的内涵,值得细细推敲,这样才能获得最佳的观展体验。”
这些珍宝被溥仪盗运出宫
辽博藏“中国古代书画名品展”正在深博展出,这批无比珍贵的“书画国宝”为何会花落辽宁省博物馆?辽宁省博物馆副馆长由智超介绍,这批国宝原属清宫旧藏,大都是末代皇帝溥仪在逊位后以“赏赐”其弟溥杰的名义盗运出宫的,后辗转入藏辽宁省博物馆。辽博的收藏与溥仪着有千丝万缕的联系。所谓古物有灵,每一件国宝的背后又隐藏着一个个曲折的历史故事。
名为“赏赐”实为“盗宝”
由智超介绍说,明末,原藏于明内府的书法名画大多被崇祯变卖补充军饷开支。到清康熙年间,康熙对书画的兴趣浓厚,积累了一批书法名画。乾隆以后,清宫先后进行了三次书画鉴定整理活动,分别将内府所藏历代书画名迹著录于《石渠宝笈·秘殿珠林》初、续两编中。清王朝倾覆以后,末代皇帝溥仪在逊位后的11年里,依仗北洋政府“清室优待条件”的庇护,择宫中精要卷册以“赏赐”其弟溥杰为名,将1200余件历代书画珍品盗运出宫,使这批书画从此踏上颠沛流离之路。
溥仪是如何“赏赐”的?由智超介绍,1922年7月13日,溥仪开始以“赏赐“其弟溥杰为名,趁溥杰、溥佳二人每天上午进宫陪其读书之机,从珍贵的宋、元版善本书下手,一个包袱接一个包袱地运出紫禁城。因为善本书与溥杰兄弟平时随身携带的课本外表上看大小相类,用黄缎包袱裹起来与平日太监们伴同出入紫禁城所携带的东西并无二致,不会引起“内城守备队”值勤士兵的怀疑。经过两个多月的试探,看到那些麻木不仁的兵痞很容易被太监们蒙骗,溥仪等人便计划进行更大的盗运活动,成批量地将晋唐以来书法名画盗运出宫。
“这些‘赏赐’的珍品被溥仪弟弟偷偷运出宫,待积累到七八十口大木箱的时候,就会被统一运往天津——其父亲在天津英租界为他买的房子里。这一时期运出的字画、古籍皆为出类拔萃的珍品,大约有1000多件手卷字画,200多种挂轴、册页,约200种宋版书。其中不乏像宋代张择端的《清明上河图》这样的珍品。1924年11月5日,冯玉祥将军将溥仪驱逐出紫禁城,溥仪的“藏品外流”计划因此中断。”由智超说。
历经周折 入藏辽博
“这批清宫散佚书画落户沈阳,可谓费尽周折。”由智超介绍,1945年8月8日,苏联红军向盘踞在东北的日本关东军发起全面进攻。1945年8月11日,末代皇帝溥仪携家眷及一批故宫珍宝,从长春逃至临江县大栗子沟。这批故宫珍宝正是当年溥仪在紫禁城退位后,从宫中带走的。这批包括古代珍贵字画在内的稀世珍宝随溥仪从北京经天津进东北,终于在长春安家,被保存在伪皇宫的“小白楼”里。这座“小白楼”是一幢二层日式钢筋水泥楼,建于1938年,当年是日本人为溥仪修建的保存善本图书及古玩字画的库房,内存藏品总数约1300件,对外名曰“图书馆”。
1945年8月11日,溥仪出逃时仅带走了其中的一部分,余者皆被留守官兵盗抢。逃至大栗子沟的溥仪觉得那里也并不安全,于是,他优中选优,携带一批书画珍品逃至沈阳,为了尽可能地多带,他扔掉了保护书法名画的楠木盒、花绫包袱皮等,准备从东塔机场逃往日本,结果被苏联红军逮了个正着,他所携带的书画珍品全部被缴获。与此同时,滞留在大栗子沟的李玉琴等溥仪家眷也被东北民主联军截住,溥仪留给她们的珍宝全部被缴获。当时缴获这批清宫散佚珍宝的部队是东北民主联军四十军,司令员为何长工。何长工将这批国宝收缴后进行了妥善保管,不久以后,何长工将这批国宝上缴至当时的东北银行,在东北银行的金库中暂存。1947年,时任东北文物保管委员会常委、文物处处长的王修接管了这批国宝。
1948年11月,东北文物管理委员会在哈尔滨成立后,将战时收缴的清宫原藏书画珍宝,暂存放于长春东北人民银行。1949年7月7日,新中国成立的第一座博物馆——东北博物馆(现辽宁省博物馆)正式对外开放,暂存于东北人民银行的清宫原藏书画珍宝也转入该馆珍藏。1952年间,原东北局文化部组成的调查组在不到半年时间里,在能够找寻到的线索内,迅速将散佚东北、华北各地的部分清宫散佚书画征集入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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