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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掉落的一只袜子,被观众当成了来自法国蓬皮杜中心的展品,这是记者昨天在上海当代艺术博物馆见到的有趣一幕。蒙蒙细雨的下午,记者来到上海当代艺术博物馆。乘电梯上7楼,这是《电场:超越超现实——法国蓬皮杜中心藏品展》第一天向公众开放。展览规模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大,但精心设计,在有限的空间里呈现了世界当代艺术一条非常重要的思想脉络。
一些怪物
展区入口左侧墙上悬挂着几幅类似草图的小画。不要小看它们,它们是超现实主义创作中经典的“精美的尸体”系列作品。画的都是些莫名其妙的“怪物”,譬如一幅画的下部是女人的一双腿,往上到了腰部则成了一个圆形的茶几,再往上又变成了不知是什么的神秘玩意儿;又如,一只鱼头长在了类似曲线图的躯体上,下身又变得像是人的腿脚,“尾部”则像是倾斜的富士山,这就是超现实主义“祖师爷”布勒东创造的游戏“精美的尸体”。他将一张纸折叠成数等分,几位艺术家像“接龙”一样轮流作画,谁都不知道前一位画的是什么。这种创作的方式体现了布勒东“不受理性的任何控制,不依赖于任何美学或道德的偏见”的主张。他也同样用这样的方法来进行文字游戏,经典例子便是用这种方法取得的句子:“精美的—尸体—将喝—新酒”。该系列的创作因此命名。
一只苍蝇
马歇尔·雷斯的《日本制造·大宫女》,画面是一位侧首回望的宫女,其造型分明选取自古典主义画家安格尔的《大宫女》,但他将宫女的肤色变成了翠绿,背景变成了红色,让人联想起其同时代美国波普艺术家安迪·沃霍尔的《玛丽莲·梦露》系列。它原来是用各种材料拼贴起来的。他剪取了宫女的底片效果的放大照片,染成了绿色,贴在红色的底板上,绘上头巾,而头巾末端的流苏是用真的物品粘上去的。同样鬓上的头饰也是用实物粘贴的。最有趣是画幅顶端停着的那只苍蝇,竟是真的。
运用各种材料进行拼贴,是超现实主义艺术的“宝贵遗产”,它不仅传给了马歇尔·雷斯、安迪·沃霍尔等,也传给了中国艺术家。展览中“蓬皮杜”收藏的中国艺术家陈箴装置作品《圆桌》,把29把来自不同国家、不同文化和社会阶层的椅子,镶嵌在一张巨大的圆桌周围。这是他为在日内瓦举办的纪念联合国成立50周年的《和平对话》展览而创作的。
一把梳子
达达主义的先锋杜尚这次有4件作品来沪展出,其中有一把梳子,就是一把真的梳子,悬挂在展橱里。这个“懒惰”的艺术家经常“顺手牵羊”地将一件现成的物品,几乎不加改动地签上自己的大名,然后放入艺术展中亮相。他的做法对当代艺术启发巨大,如凯撒用压成块状的纸板箱、杰拉尔用一堆女性内衣、阿曼用数十枚假牙等创作作品。
无意中,记者和上海当代艺术博物馆筹建办主任李向阳发现展厅地面上有一只白色的儿童袜子,许多观众见到这只袜子,都带着凝重而疑惑的神情,小心地绕行,原来他们把这只袜子也当作展品了。记者对李向阳笑道:“我们在落有这只袜子的地砖上签个名,然而用围栏围起来,那就是“现行超现实作品”。但这只袜子最后还是让保安捡走了。
李向阳坦言,观众不必为自己不理解该展的作品而沮丧,即使他自己也还有许多不明白之处,因为西方当代艺术作品有其独特的历史脉络和时代、环境背景,看展览之前不妨多做一些资料准备。他还透露了一个经历,曾有一位蓬皮杜的摄影师不屑地对他说,蓬皮杜展出的东西会有一半被历史淘汰到垃圾堆里去。“但是,”李向阳强调,“这正是超现实主义的意义所在,它让巴黎成为各种艺术的实验室。我希望上海当代艺术博物馆也会成为今后中国艺术的实验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