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煎鸡蛋的妇人》
委拉斯凯兹(Velasquez,1599—1660),十七世纪巴洛克时期西班牙画家。
委拉斯凯兹生于西班牙的历史文化名城塞维利亚,父亲是当地的一个下等贵族,与许多大师级的画家一样,委拉斯凯兹从小喜欢绘画,并显示出极高的创作天分。出人意料的是尽管当时做画家没有社会地位,父亲非但没有反对他的爱好,反而非常支持他,亲自把12岁的委拉斯开兹送到当时正享有盛名,号称"塞维里亚的米开朗基罗"的埃里拉家里进行系统的训练。然而不久,迪埃戈发现这位以刻板的临摹为要义的老师根本不对自己的胃口,于是毅然离开了埃里拉的画室。
委拉斯凯兹是国王和贵族的画家,因此,正如所看到的,他的作品里表现出贵族的高雅和威严。就连画《伊索》这样一个希腊平民的像,也总是有威严感。最有趣的是描绘他作为宫廷画家的生活片断的《宫娥》:画面左侧对着画架手持画笔的正是在画国王夫妇的委拉斯凯兹本人,在中央的镜中可以看见作模特的国王和王后,王女德丽萨带着侍女们、小丑和狗来到那里。这幅画就是描绘那一瞬间的。
从某种角度讲,委拉斯凯兹是个与古典主义理想美无缘的画家,是一个伟大的写实主义者,他笔下的历史神话作品、宗教风俗作品都几乎没有文艺复兴或是巴洛克时代的"神气",代之以常人自然的情态。这大概是由于他从年轻时就养成的不带主观色彩的创作习惯和长期学习卡拉瓦乔作品的影响吧。
委拉斯开兹的绘画反映社会生活时既不颂扬也不谴责。在许多描绘社会底层大众的画面上,既不是赞美贫穷的圣洁,也不是对贫穷的鄙视,他的画对社会的启示意义很少,他认为自己是艺术家,而不是政治家和革命家。而且他是只限于再现现实的艺术家,他所理解的现实主义是:只把自己看到的如实地描绘在画布上罢了。《纺纱女》是他直接描绘纺纱女工的作品。
《酒神巴库司》除了酒神巴库司(狄奥尼索斯)的形象略有美化之外,其他的人完全就是西班牙的普通农民;《无原罪受孕》中唯一能使人相信这个祈祷的朴素的村妇是怀上无原罪的上帝之子的玛利亚的地方,可能只有那巧妙的云水相间的构图了。
我们纵观委拉斯开兹的全部作品,发现他的画尤为重视色彩表现,这种造型观念是他从威尼斯画派大师成就中获得的。他的作品色彩缤纷,再现了人类自然的美妙。他的色彩超过了前辈大师,他使用复杂的色彩表现技巧。为了更充分地表现对象,有时把颜色直接堆涂到画布上,然后再用画笔来精致地刻画。他对暗部色彩表现非常用心,任何物体的暗部和阴影都是由丰富的色彩组成的。他一般不使用习惯用的棕色或黑色来处理暗部。
委拉斯凯兹的时代是巴洛克风格大兴其道的时代,而委拉斯凯兹本人却没有太多的巴洛克风格。如果仅从色彩上讲,委拉斯凯兹也是当之无愧的巴洛克大师,他的色彩理念同鲁本斯一样来源于对威尼斯画派的继承发展,只不过委拉斯凯兹的色彩更为淳朴自然。《镜前的维纳斯》是画家晚年的作品,流畅的造型,明亮的色彩是他一生艺术成就的最好总结。美神(毋宁说是一位美丽的西班牙女郎)流露出一种任何画家笔下所不具备的淳朴自然的美感。
堪称为杰作的是题为《布列达的降服》的壁画。这个布列达是新教国家荷兰的一个城市,要从旧教国家西班牙独立出来而举行起义,因此长时间为西班牙军队所包围,终于不得不投降。委拉斯凯兹描绘了这个投降的场面,以此炫示西班牙的光荣。
画的中央交出钥匙的是布列达城的败军将领,手放在他的肩上加以抚慰的是胜而不骄的西班牙军队的大将。此画简直是威严和悲痛融合为一体的艺术,而且既用写实的画法,也有装饰美。这幅作品受到赞赏,认为是堪与提香、丁托列托比美的大作。
委拉斯凯兹五十岁时再次去意大利旅行,这次目的是为了买画。他在罗马停留了一年多时间,曾为教廷贵族画肖像,其中最为杰出的是《教皇伊诺森西奥十世》。
委拉斯开兹出生平凡,虽然身为宫廷画师,可只有相当于小丑的社会地位。直到画家60岁时,国王为了表彰他的艺术贡献,才赐给他西班牙贵族的称号。其实这只是将一位伟大的平民艺术家降到了贵族的地位。无论是平民还是贵族,委拉斯开兹仍然是伟大的现实主义画家。
回到马德里以后,作了菲利浦四世的礼仪官,为公主玛利亚·德丽萨和法国国王路易十四的婚事奔走。结婚仪式在1659 年举行,看来上了年纪的礼仪官因这桩婚事而非常劳累,不久就生病死去。
委拉斯凯兹的生活基本上与卑躬屈膝联系在了一起,他终生为王权服务,入宫后早期的真正的写实作品就从他的创作中消失了,他的生活几乎在单调乏味中度过,只是不停地画肖像,以至所作的肖像作品占到全部作品的5/6。
他死后将近一个世纪期间,令人不可思议的是,声誉那样高的委拉斯凯兹,似乎全被人们忘怀了,这多半是因为艺术爱好者都被意大利和佛兰德斯所吸引了。他再次获得声誉大概是十九世纪以后惠斯勒、马奈等印象派画家发现他的价值的时候。现在他当然是第一流的大师。在这里,值得注意的是他第二次去意大利旅行时所画的真正是印象派的画。
帕切科曾经自豪地说:"我的学生仅次于鲁本斯",然而在今天看来委拉斯凯兹的成就非但不在那位巴洛克大师之下,有些方面似乎还超过了鲁本斯。他的现实主义美是任何冠之以激情美感的作品无法比拟的。
今天,在画家的故乡塞维利亚还能看到一座委拉斯凯兹雕像,基座上刻着:纪念真实的画家。
主要作品
《教皇英诺森十世》
大多数的名画很难激起观众视觉经验的惊奇,一者因为耳熟能详的缘故,二者名画向来被捧得太高,以至令人厌倦。不过委拉斯凯兹的这张《教皇英诺森十世肖像》似乎是个例外。尽管问世已经三百多年,但它依然能够强有力地震撼当代观众的感官知觉。从此画的形式看,它与欧洲当时的其他肖像画没有什么两样,人物的姿态、构图都符合肖像画传统,这与此画那种不同寻常的真实感形成了强烈对比。它令人想起委拉斯凯兹的同时代观众对其作品的评价:“所有其他的作品都是绘画,只有这一幅才是真实的。”此画是委拉斯凯兹第二次访问意大利期间画的。在罗马,作为西班牙国王腓力四世的宫廷画家,委拉斯凯兹出席了教皇英诺森十世主持的1650年庆典。当时他还会见了同时代的画家普桑、雕刻家贝尼尼等人。就是在那里,应英诺森十世之请,委拉斯凯兹画了这幅有名的肖像画。据说当教皇本人第一次看到这张画时几乎是吃惊而不安地说了一句话:“画得太像了!”
这个真实显然来自画家对人性的观察深度。委拉斯凯兹和十八世纪的西班牙宫廷画家哥雅在生平经历方面相似,艺术声望也相当,而且都为王室、贵族画过许多肖像画。但是哥雅毫不掩饰他对宫廷贵族的鄙视,他着力于揭示贵族们的庄严华丽外表与头脑的呆滞,内心的空虚之间的惊人对比,他的画笔锋利如刃。委拉斯凯兹则对各种身份的人一概平等对待,无论贩夫走卒,还是王公贵族,他都能“画如其人”。《教皇英诺森十世肖像》是一个很典型的例子,在这幅画中,他只是把对象当作一个“人”来表现,画出他的身份和他的性格。从这样的作品上,看不到作者的好恶,因为他并不“介入”,他“观察”。正因为如此,委拉斯凯兹的教皇肖像在那个没有发明摄影术的年代几乎可以说是“客观的”写实绘画。画面上没有任何夸张,一切只忠实表现画家的视觉所见。
创作此画时,画家刚过五十岁,正值创作的盛年。如果说他早年的《卖水人》这样的作品还有卡拉瓦乔风格的影子,那么这时候的委拉斯凯兹早已创造了自己的艺术王国。他对解剖、造型、色彩的把握在此画中体现得淋漓尽致,以致于人们在这样的作品前很难意识到这只是一张“画”。人们的全部注意力为画家对人性的描绘的深度和广度所吸引,这是绘画史上的奇迹之一。难怪教皇会感到吃惊,他无论如何想象不到,这位西班牙画家竟能在他的善于伪装的外貌上真实地表现出一个以阴谋和狡诈著称的权势人物的内心世界。委拉斯凯兹的力量就在这里。
《镜前的维纳斯》
《镜前的维纳斯》是画家晚年的作品,流畅的造型,明亮的色彩是他一生艺术成就的最好总结。美神(毋宁说是一位美丽的西班牙女郎)流露出一种任何画家笔下所不具备的淳朴自然的美感。
1651年夏,委拉斯开兹从意大利返回西班牙,国王晋升他为皇家艺术总监,这使他陷入繁杂的艺术事务中,画家因不能作画而感到十分苦闷,同时,宫廷贵族又反对国王为他授勋,理由是他出生平民,这使大师深感苦恼。《镜前的维纳斯》这幅极为优美卓越的裸体画,就是在这样的心境下创作的,它是委拉斯开兹唯一最成功的女性画。
据考证,画家是为当时西班牙贵族路易·德里·阿罗所作。画中描绘维纳斯对镜而卧、小爱神为她扶镜观照,横陈的维纳斯背向观众,构图的含蓄明显是受西班牙宗教禁欲主义的影响。
维纳斯是画家最爱描绘的女神,画家往往借女神形象表达自己的社会和审美的理想。不同民族、不同画家塑造的维纳斯是不相同的。威尼斯画家笔下的维纳斯丰艳多姿、典雅庄重;鲁本斯创造的维纳斯搔首弄姿、坚实有力;而委拉斯开兹这幅维纳斯却娇小玲珑、端庄、高贵,她的优美无与伦比,表现了西班牙人的审美观念。
画家以充满节奏感的流动线条,塑造了女性人体美,如果以维纳斯身体环视一周,她的曲线起伏变化宛如一首旋律美妙的乐曲,上身高亢有力,下身平和舒缓。大师素来善用透明凝练的色彩和精到的笔触去描绘复杂的肌肤变化,细嫩的肉体富有勃勃生机,充满了青春气息。这是画家对人类自身美感的赞颂。
《侏儒赛巴斯蒂安》
拿人俸禄就得替人办事。宫廷贵人们常要他画一些白痴、侏儒来玩弄取笑,委拉斯开兹怀着深切的同情把这些外形丑怪的人画得让人心酸,使人难以乐得起来。请看他这类画的代表作《侏儒赛巴斯蒂安》。
侏儒赛巴斯蒂安的身体像孩子一样,但画家并没有把这缺陷作为中心,所以,他是坐在地上,平伸着双脚,短小的身,臂放在腹前,画的中心是侏儒的头部,他的头部完全是个成人,带着一份尊严、智慧和善良。可他毕竟是受人嘲弄的侏儒,所以他的大眼睛里又含有无限的哀怨和苦痛。一个善良而富有自尊心的不幸者,却要强作欢笑,以自己的生理缺陷供贵人们取乐,维持生存,这就是17世纪的西班牙。画家的爱和憎跃然而出。
《纺织女》
是委拉斯开兹继《宫娥》之后的又一杰作。此画原名《巴拉斯与阿莱辛》,题材来自技艺女神巴拉斯与擅长纺织的少女阿莱辛比赛织布,巴拉斯因赛不过阿莱辛,因而恼羞成怒把阿莱辛变成了蜘蛛的故事,但这幅描绘神话题材的作品,一扫十七世纪神画题材画的旧习,而以世俗生活来表现神界,同时又把平凡的世俗生活表现得引人入胜,是一幅风格清新、富有创造性的作品。这主要是表现在,神话人物安置在画面中描绘的挂毯上,戴头盔的是技艺女神巴拉斯,站在她对面的少女便是阿莱辛,而画面的近景则是描绘了神话和现实两个世界,但画家更重视现实世界,尤其是近景右侧那个穿白衣的纺织女的形象十分优美。由此可以看到委拉斯开兹的艺术创作倾向。画家在处理光彩和色彩上的高度成就,在这一作品中也体现得相当突出。
《宫娥》
最有趣的是描绘他作为宫廷画家的生活片断的《宫娥》:画面左侧对着画架手持画笔的正是在画国王夫妇的委拉斯凯兹本人,在中央的镜中可以看见作模特的国王和王后,王女德丽萨带着侍女们、小丑和狗来到那里。这幅画就是描绘那一瞬间的。
【编辑:田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