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年来,随着“收藏热”的不断升温,假冒伪劣的书画作品也大量充斥市场,使得书画收藏市场乱象丛生,制假、拍假、假鉴、护假等丑陋行为让众多收藏爱好者蒙受了重大的经济损失。
回顾近年来书画收藏市场的乱象,着实让人触目惊心。十年前的“石鲁遗作案”惊曝画坛丑闻:几名不法分子利用伪造,再以名家题跋、签字等手段,使上千幅赝品冒充“长安画派”创始人、国画大师石鲁的“遗作”,堂而皇之地进入书画市场。2010年6月,北京九歌国际拍卖有限公司在春拍中以7280万元人民币的价格,成功拍出了名为《人体蒋碧薇女士》的“徐悲鸿油画”。不久,中央美院油画系第一届研修班(1982-1984)的十名同学,从世界各地致函《南方周末》声明:“《人体蒋碧薇女士》的油画,系他们班当时一名同学的课堂习作。”(2011年9月30日《南方周末》)此外,还有一幅署名“潘天寿”的《雁荡山花》,系诸多水印木刻复制品之一;另一件被称为宋徽宗赵佶赠送宠臣的瘦金体《千字文》在深圳拍出了1.4亿元的高价,然而真迹其实收藏于上海博物馆。诸如此类案例,不胜枚举,令收藏者防不胜防。
传统水印木刻复制品,懂行的收藏者一般通过肉眼尚能辨别出来;但随着印刷水平的提高,很多仿真印刷品即便拿着放大镜也很难辨认真伪。因此,收藏者在如今的书画收藏市场中要想杜绝赝品,减少经济损失,一方面要靠国家和有关部门相应的法律法规以及行业自律,另一方面则需要提高自身的文化修养和鉴别能力。
其实拍卖现场真正懂行的买家不多,许多买家都是冲着炒作艺术品、赚快钱而来的。正如中国拍卖行业协会副秘书长王凤海所说:“许多人连起码的书画常识都不具备。明代画家吴彬的《明溪云初起图》起拍价高达1200万元,引起一位男士的兴趣。只见他一边翻着图录,一边小声嘀咕:‘这到底是啥意思?’原来,这位老兄正向旁人求证,在画作的左上角,画家用篆书书写的‘溪云初起日沉阁,山雨欲来风满楼’一直让他不知所云。”
其实,书画收藏讲究的是收藏者的文化底蕴。书画市场制假、贩假现象自古就有,古人在杜绝赝品方面亦有不少经验值得借鉴。唐代张彦远说:“精通者所宜详辨南北之妙迹,古今之名踪,然后可以议乎画。”(《历代名画记》)精于收藏的人必须了解南北各种风土人情,熟知古今的名踪名迹,只有这样才能评论绘画作品的优劣。宋代米芾说:“好事者与赏鉴之家为二等。赏鉴家谓其笃好,遍阅记录,又复心得,或自能画,故所收皆精品;近世人或有赀力,元非酷好,意作标韵,至假耳目于人,此谓之好事者。置锦囊玉轴以为珍秘,开之或笑倒。”(《画史》)鉴赏家与普通收藏者的区别就在于他们完全沉浸于绘画收藏之中,广泛阅读相关书籍,或者自己也熟悉绘画的技法功能,因此收藏的作品都是精品。而普通收藏者对绘画艺术并不大懂,也不是非常酷爱,却为显示自己有文化底蕴,依仗自己有些财力,也搞收藏。因其文化修养不足,分不清作品真伪,常以假画示人,展开画轴,便笑倒行家。元代汤垕认为:“初学看画,不可不讲明要妙,观阅纪录。否则纵鉴览精熟,见画便知何谁,诘其美恶之由,茫然无对。虽妄加议论,支吾一时,然谈吐俗谬,识见浅短,为知者所哂,不可不学也。”(《画鉴》)对于初学赏画的人,一定要告诉他们文化修养的重要性,不然面对作品不知是谁所作,分不清好坏;即便想发表议论,也会由于才疏学浅,谈吐支支吾吾,说些俗话谬语,让懂行的人笑话。所以要想做一名收藏者,必须多读书、多看画才行。现代著名画家潘天寿则强调:“眼力,也就是对艺术的解悟力、鉴赏力。须要有才情学养,才能理解艺术的高深。”(《潘天寿谈艺录》)
由此可见,在今天信息化与市场经济飞速发展的时代里,人们收藏书画,更需要提高自身的文化修养和审美能力,切不可只带“耳朵”,不带“眼睛”,人云亦云;更不能只慕作者的名头儿和地位,不识作品的优劣和收藏前景。笔者建议,除了先前有人提议在大学里开设“书画鉴定专业”之外,有关部门还可在老年大学、电视频道、市民讲坛等公共文化领域普及书画鉴赏知识,提高普通收藏者的审美能力和鉴别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