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术家笔下的“地震”作品:坍塌的家园
2013年4月20日下午,艺术家刘家华个展“片断的园”于在3画廊开幕。有些许预言意味的是,就在当天上午,四川雅安芦山县发生7.0级地震,灾区的状况紧紧牵动着全国民众的心。作为四川出生的艺术家,刘家华自己也表达了对地震灾区的关注“本来觉得自己的作品更多是想表达现代城市中精神世界的崩塌,没想到在今天却多了一层物理上坍塌的意味。”
刘家华自06年开始关注“都市”这个话题,都市化膨胀带来了繁荣与混乱的并生,像怪物一样挤压着个体的生存空间,画面中努力抓住脚手架攀爬的小人正是这样的现代错位中挣扎的人类的缩影,特别是发生了这样严重灾难的今天,更为画作蒙上了另一种意味上的沉重,生命作为渺小的存在所显示的脆弱与无助更是给人强烈的画面语言冲击感。
刘家华成长在四川达州,这个地处四川西北部的小县城在他看来“欲望很少,很田园”。当然,大多数中国的县城或者小城市也多是这种印象,但更多的是70到90年代初期的印象,如今的县城,正在经历翻天覆地的变化,“城市化的进程太快”。
而这也导致了一种时空错乱感,在他的作品《红城记》中,崩塌的阁楼和各种标语——像“安全第一”, “珍珠奶茶”,“中国移动”还有“Marlboro”都被堆砌在一起,制造出来的图像语言混乱,奇特,但却不难理解。
中国的城市化进程比世界上任何一个国家来的都要迅猛且毫不留情,从对古老建筑,文化的“心狠手辣”到环境转换后人们心灵的“现代化”、“都市化”,这一切在中国只用了短短三十年就“成功”完成了,而且还在不断的“完成中”,对于从小生长在达州这种“小地方”的刘家华来说,更是一种身份和环境上的双重巨变,在这种时候,认同感显得尤为重要。
这种认同感分为对自身的认同,和他人或周遭环境对他的认同。阿兰德?波顿在《身份的焦虑》一书中写到:“现在的生活比从前任何时候更加舒适,现在的人们比从前任何时候,都难以维持和平的心境。”事实正是如此,我们有了物质及物质衍生出的一切:财富,荣耀,满足,尊严。
但同时也衍生出了其他一些东西,比如阶层,贪婪,焦虑,虚荣,失败感。一切都关乎欲望的满足与满足后巨大的失落。在这个时代,我们的社会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繁荣,信息充足,人们的内心也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躁动,脆弱和不安。
艺术家笔下的“地震”作品:坍塌的家园
刘家华说:“古建筑本身是个符号,关于精神信仰的,被红绳子这个捆绑,撕裂纠缠这样等等就会形成一个感觉。主线不变,但是表现形式是多样的。不管是红绳子,星空星云里的一看就是在反应传统文化的坍塌,纠缠,被撕裂的,红绳子也是破碎感。”
‘城’像一本书,是现代化历史进程的佐证,是人类文明的华丽表皮,也是民族记忆中的传奇和一帘幽梦。‘城’的扑朔迷离一样反映了人的困顿,虽然一个是物质一个是肉体。在肯定和迷失之间叙述‘城’就是叙述人自己。
在《红城记》里,有一组蓝与灰的椭圆边框,热闹过后他开始安静,怀念那些精致的古典建筑,越来越多的人却只有仃零的古建筑,连神物貔貅都难逃劫难,冷色调让我们悲伤又无奈,大面积的空白不再做多余事物的补充,是禅学的深远。
双刃剑的工业和科技,人们从来就说不清楚是该感谢还是诅咒。他开始坍塌崩离,逝去的终归逝去,或许我们无力阻止。画面的颓垣之美,消失在星河里,无从追寻只可追忆,触动了观者心底的柔软之处。或许,一直到古典时期,建筑都是一种自然的功能,我们不会注意到新的建筑拔地而起,就像你不会注意一棵树最近种了下去。
而如今,建筑密集大面积地占有土地,我们举目无处躲藏审美恐惧,心灵无处安家。这或许是一种缺失,一次离场,一个暂时而永恒的悖论。
展览将持续至2013年5月31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