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纳天“四癖”展
唐纳天(Nadim Abbas)是来自香港的新生代装置艺术家,他的作品倚重理论,是根据对刻奇的研究、奇想和调查得出的。他在Third Floor-Hermes空间的最新展览“四癖”(Tetraphilia)是对所有带“四”的东西的探索——从金字塔这样的四面体,到热带观赏鱼tetra。
泳池-花园装置是一个水生乐园,来者会见到发光的“都市金字塔”里充满拥挤城市中的水下生物,可以玩一把任天堂的俄罗斯方块等等。
他和 BLOUIN ARTINFO 谈了展览背后的故事,他的姓名背后的“复杂”传承,以及他在香港最爱的秘密据点。
说说“四癖”的灵感来源吧。为什么这么痴迷于“四”?
我对“四”的痴迷始于日本或马尔代夫海边的那种四足水泥防波堤结构。我一直想把这种形式放到作品里去,但是一直在等合适的情形。经过对词源的进一步研究,我发现了一些有趣的关联。第一是数学的:“tetra-”这个前缀来自希腊语“四”这个词。第二个是生物的:“tetra”是一种热带鱼类的名字,很受养鱼爱好者的欢迎。
“四足”可以指任何有四肢的脊柱动物,包括人类。但是这次我找了一些水族箱装饰来替代缩微模型中的四足形式。
长话短说,我终于把一种缩微的、家居的的水族箱美学融入到一个大型装置里,成为一个关键元素。
“四”在你的展览中是怎么展示自己的?
就是水这个元素,水的主题是贯穿始终的:四足动物、tetra 鱼的循环播放录像,已脱水的大四齿鲀照片,用于水族馆的水中浮现的泳池扶栏,波塞冬的纪念碑。甚至连本地的 ABC 冰的照片也是跟水有关的,虽然是冻着的水。我一直把水看成是一种漂浮在空间里的迥异物体。
在你写的展览阐述里,你提到了“神经执念”。你觉得在你的作品里有一种神经质的、御宅族的倾向吗?
是的,我其实还做过一些跟御宅族有关的作品。我做过一个叫《我宁愿不》,作品里有一段旅行,完全通过窗户和一些照片来进行的。展览是基于心理测试和那种语言的。我用了御宅族、或者用中文说叫“宅男”的形象。但是当然这种人物的产生和城市生活有着非常非常密切的联系。你在森林里是不会过宅男生活的,这是一种和城市生活对应的生活方式。尤其是像香港这样高度压缩高度密集的城市。
你的名字有意思。你的家庭是什么背景?
很复杂。很难解释,而且有些神秘。我妈妈是中国人,我父亲来自一个混血家庭。我祖母是混血,一半中国一半印度——差不多是这样。她的曾曾祖父是移民到香港的印度人,是个英国雇佣兵。他在香港定居,做起买卖来。我父亲这边是一个穆斯林少数民族,从姓氏上可以看出来了。我父亲的父亲……我不是很确定。我想他英国是个马来西亚或柬埔寨记者,但是他死得很早,后来我祖母就改嫁了。但是基本上我的血统跟东南亚所有国家都有关系。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自己要当艺术家的?
经常被问到这个问题。没有什么特别的瞬间,就是很自然的。在我人生的某个时刻,我心想,“我该不该干这个,该不该干那个?”但作艺术家一直是我在想的。很小的时候就打算走这条路了。
你收藏吗?
图片……书,这些吧。我喜欢乐器。我主要弹吉他,有一架钢琴,但我不收藏钢琴,因为它们很占地方,但是我有一架钢和几台键盘和合成器。我会收集跟我的作品有关的东西,珊瑚标本和塑料,水族箱装饰。许多东西进入我的作品的东西,都是一开始吸引我注意力的物品。这个水族箱展览也是来自我对水族箱装饰的痴迷,而非鱼本身。
最近读的一本书是什么?
菲利普·K·迪克(Philip K. Dick)的《神圣入侵》。一本背景设定在未来的预言叙事科幻小说。科幻小说是我现在欲罢不能的东西。
如果不是艺术家,你会去做什么?
我有阵子在想自己当个厨子怎么样。我想,如果我不适合当艺术家,我会试试作厨师。那会很艰难,同时又很有成就感。做饭和做艺术是有相似的地方的——有时候我的工具都是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