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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策展人“颠覆”威尼斯双年展

来源:纽约时报中文网 作者:董楠 2013-06-07

马西米利亚诺·吉奥尼是2013年威尼斯双年展的策展人,也是新美术馆的副馆长和策展人

今年威尼斯双年展的艺术总监马西米利亚诺·吉奥尼(Massimiliano Gioni)对这项迄今已有118年历史的国际当代艺术展览的悠久传统惊叹不已。

“1905年克里姆特(Klimt)就曾在这里展出,”他说,“这真让我大吃一惊。后来莫兰迪(Morandi)、毕加索、罗森伯格(Rauschenberg)和约翰斯(Johns)都来过这里。我也许太过浪漫化了,但过去的一切仍然历历在目。”

4月里一个阴雨的下午,吉奥尼在下曼哈顿新美术馆(New Museum)自己经常出没的小意大利饭馆吃饭,他是该美术馆的副馆长和展览总监。电邮提示音一直在他的黑莓手机上嘀嘀作响,电话铃声也是响个不停。但39岁的吉奥尼全不理会,只是带着他惯有的聪慧激情一直热切地说着,偶尔夹带出人意料的冷幽默。他解释自己作为这项最重要、最古老,也是最受人尊敬的国际艺术盛事110年来最年轻的策展人有什么感受,与此同时他的日程表上还排满了许多这样的策展活动。

“我当然很紧张,”他说,“这是非常重要的活动,很困难,因为它备受期待,还有那么悠久的历史。”

吉奥尼在为艺术界来到威尼斯做着准备,双年展于周三(5月29日——编注)开始三天预展,并于周六对公众开放,他估计,到11月24日双年展结束时,将会有50万人前来观看。作为策展人,他的工作不仅是为双年展搞好外交,也要在两个场地内组织一场大型展览:其中一个场地是在威尼斯一端,绿荫环绕的花园中心的一栋建筑内,国家馆就在那里;另一处则是在附近的“军械库”(Arsenale),是大片的中世纪船坞。策展工作包括大量组织活动,而他雄心勃勃的愿景更令自己压力不小。

吉奥尼出生于意大利的布斯托·阿西奇奥,距离米兰西北40分钟车程,即便对一个意大利人来说,在威尼斯这样一个城市搞活动,后勤补给也仍然堪称糟糕的梦魇。吉奥尼坚决认为,这一届双年展不应成为当代艺术例行公事的陈词滥调,他邀请了158名艺术家,几乎是前两届双年展人数的两倍。

“它会在历史中艰难穿行,涵盖100年的梦想与展望,”吉奥尼特别指出,届时有38个国家参展,“双年展应当寓教于乐。”

这一届的主题是“百科宫殿”(The Encyclopedic Palace)。它来自20世纪50年代未来主义一个象征的名字——那是一座11英尺高的建筑模型——一栋有136层的圆柱形摩天楼,用来容纳世界上所有的知识。它的设计者是自学成才的意大利裔美国艺术家玛里诺·奥里蒂(Marino Auriti),他梦想这栋建筑能在华盛顿国家广场落成。这个模型如今属于曼哈顿的美国民间艺术馆,此次将它出借给双年展。“它最能反映这个国际展览盛大的规模,”吉奥尼说,“显示出在如今,要把握广袤的艺术世界是不可能的。”

担任双年展多年主席职位的保罗·巴拉塔(Paolo Baratta)说:“双年展邀请传统策展人已经有14年之久,我想是时候邀请下一代人来担任策展工作了。”

“如今,当代艺术遍布全球,”他说,“如果展览中不仅包括现在的艺术家,也能通过历史的角度审视当今的艺术,似乎更有意义。”

私人艺术交易商菲利普·塞加洛特(Philippe Ségalot)说吉奥尼是“上升的新星”。

“他虽然那么年轻,”塞加洛特说,“已经是一个品牌,是策展人中最为炙手可热的一位。所以对他的期望非常高。所有人都想看看他能带来什么。”

吉奥尼把高端与低端融为一体、让大师与自学成才或边缘的艺术家们共聚一堂。除了奥里蒂,还有其他连艺术界业内人士也不太熟悉的名字出现。有神秘晦涩的物品,比如英国神秘学家与艺术家阿莱斯塔·克罗利(Aleister Crowley)设计的一套塔罗牌,瑞典艺术家与神秘主义者希尔玛·阿夫·克林特(Hilma af Klint)的抽象画,以及从马萨诸塞州皮茨菲尔德的汉考克·夏克尔村借来的夏克尔风格图画(shaker drawing)。摄影师辛迪·舍曼(Cindy Sherman)在军械库的展览内举办了展中展,她最著名的作品是把自拍照变化为上百种不同的人物,比如电影明星、时装女郎和吓人的小丑。吉奥尼觉得她很有意思,是因为“图像在今年的双年展中扮演重要角色,辛迪毕生都在把自己呈现为别人”。舍曼造出来的是一个怪异的娃娃屋,用鲜为人知的艺术家、犯人和罗伯特·戈伯(Robert Gober)、查尔斯·雷(Charles Ray)、保罗·麦卡锡(Paul McCarthy)和罗斯玛丽·特洛克尔(Rosemarie Trockel)等名人的作品装点。

一艘旧船通过海运从冰岛而来;一栋拥有200年历史的老教堂来自越南;几十个当代艺术家为安装视频设备、准备复杂表演联手合作。“现在我真希望自己有分身术,”吉奥尼叹息道。

除了组织活动,他还要筹款。每一界双年展的经费总是紧巴巴的,他的预算大约是230万美元,根本不够花的。除了这笔钱,他另筹得200万美元,他说:“大都是来自私人赞助者、基金会和慈善家们。”

尽管在当代艺术这个组织严密的世界里,吉奥尼被视为明星,刚出道时,他是因为与淘气的意大利艺术家莫瑞吉奥·卡特兰(Maurizio Cattelan)外形极为相似才获得更多亮相机会。卡特兰比吉奥尼年长十岁,经常让他代替自己去做广播电视采访,甚至去做讲座。这个恶作剧他们玩了有好一阵,吉奥尼回忆,直到一系列不幸事件发生。在一次由公共艺术基金组织的讲座上,董事汤姆·埃克勒斯(Tom Eccles)播放卡特兰自画像的幻灯。“我显然不是这个人,”吉奥尼回忆。

还有一次他在电视节目里扮演卡特兰,结果台里挤满了观众,抱怨电视台请了个骗子。

“莫瑞吉奥太受欢迎,我喜欢这样,因为我觉得这是一种表达批评的方式,把你的语言赋予一个艺术家,”吉奥尼说。

吉奥尼的方式可能有些不循常理,但他获得这项工作的方式也和许多前任不同。他从来没获得过艺术史的博士学位;也没有花费很多年在策展的阶梯上攀爬。但年近40的他比同代人有着更多组织双年展的实践经验。2003年,他曾经为威尼斯双年展一个名叫“佐纳”(La Zona)的单元担任策展人。2004年,他为第五届旅行宣言双年展(Manifesta)担任联合策展人,这是一个欧洲的流动艺术展,当年在西班牙的圣塞巴斯蒂安举行;2006年,他与卡特兰和洛杉矶哈默艺术馆(Hammer Museum)的策展人阿里·萨博特尼克(Ali Subotnick)合作组织了第四届柏林双年展。2010年,他成了韩国第八届光州双年展上最年轻的策展人,也是第一位欧洲策展人,该展览吸引了50多万名参观者,好评如潮。

在新美术馆担任职务期间,他一马当先,组织了许多开拓性的展览,比如第一届“新世代:比基督更年轻”三年展,他还为米兰的尼古拉·楚萨迪基金会(Nicola Trussardi Foundation)担任艺术总监。新美术馆馆长丽莎·菲利普斯(Lisa Phillips)说吉奥尼“把策展视为一种艺术形式”。

“他虽然没有学术背景,但读过很多书,所以能够穿越几个世纪,创造新的故事。”菲利普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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