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来,“丑陋的中国人”都是拿来主义的信奉者,当然,在娱乐至上的新时代再谈“主义”难免显得激进而不合时宜,于是与时俱进的新国民们有了新的替代词——“山寨”,不用此新词,就显得out了。
泱泱天朝历经千年的绚烂辉煌,直到西方列强的坚船利炮在大门口几声轰鸣,沉睡的雄狮方才如梦初醒,梦醒就要面对现实,忧国忧民的有识之士纷纷呼吁“师夷长技以制夷”。既然已经落伍了,再自己创造发明已经来不及,也就只有“以子之矛,攻子之盾”了,于是“拿来主义”逐渐盛行。拿起来顺手,不太费脑筋,人家也愿意有条件地让你拿,“拿来主义”很快有了广阔的市场,以致后来很快发展到成为一种国民性格。
拿来主义体现在方方面面,艺术亦如此。我们虽然有五千年历史的优秀绚烂文化,创造出过无数的艺术高峰,但在全球化、世界一体化(或者说全盘西化)奉为潮流的今天,这似乎也是我们民族可以承受的代价。于是,西方的文化艺术开始大量地被“拿”进来,国人终于可以一饱眼福,艺术家们更是如获至宝,100多年的西方现当代艺术历程被中国的艺术家们在短短的十几年时间里如坐过山车似的奔跑了一遍,快马扬鞭,风驰电掣,不求过程,但求效率,似乎在向“西方帝国主义者们”彰显我们的“中国速度”。中国人善于踩“高跷”,站得高,看得远,腿加长了,步子也迈得大,但难免让人怀疑是否走得稳。
“拿来”之后,中国的艺术家们要么将西方某艺术家作品稍加修饰便在国人面前展示他们的最新“研究成果”,以此奠定其江湖地位;要么将老祖宗留下的东西套件西方现当代艺术的华丽外衣便到国际上去彰显“东方特色”,回来之后再向国人显摆自己的“国际身份”。也有部分有识之士反思过中国艺术的出路,也做过大量的艺术尝试,试图将“拿来”艺术赋予其本土文化内核,实现其民族化。但大多流于形式,反而显得不中不西、不伦不类,犹如留着辫子的满清遗民穿了件燕尾服招摇过市。艺术界如此景象,有着强烈的民族主义情结的文化学者、艺术评论家们不禁愤怒,控诉西方文化殖民,责备国人媚外。“拿人家的手短,吃人家的嘴软”,出来混,“拿”了人家的,迟早都要还的。
据说毕加索曾经对到访的张大千说,我不敢到你们中国去,你们中国有个厉害的齐白石。后又迷惑地问道,你们中国有齐白石这么伟大的艺术家,有水墨、书法这么优秀的艺术形式,为什么那么多人还跑到欧洲来学习艺术?毕加索的疑惑又未尝不是我辈需要反思的命题。
中国艺术真正的出路在哪里?仁者见仁,智者见智,诸“仙”过海,还需各显神通。我想中国艺术也应该承载起自己的“中国梦”。然艺术前行之路坎坷漫漫,荆棘密布,诸君仍需自行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