① 《微醉的画师》 109cm×110cm 纸上铅笔 2012年
② 《四方楼》 96.3cm×68cm 纸上铅笔 2012年
满涛所有的画都是在纸上,因为纸与矿物颜料能够充分接触融合、相互渗透,最终成为一体。相比油画里油彩在画布上的堆砌,他喜欢“纸本”这种充满了水性的绘画表达方式,满涛也不例外地有着艺术家们的“通病”——敏感、细腻以及潜藏在骨子里的关乎理想国的各种想象。
人生来本是单纯的,外面的世界繁多芜杂,我们有时不得不妥协于各种无聊的陈规俗套,纯真与情怀早变成这世上的奢侈品。满涛却恰恰不善于这些,甚至逃避如何经营自己,他“每逢周六倍焦心”,北京各大艺术区琳琅满目的开幕仪式让满涛感到恐惧,精心妆扮之后小心翼翼的寒暄冷暖、觥筹交错中讲究措辞,这些统统不属于满涛,他需要一隅纯粹而自由的绘画生态。
无论对梦想拥有多么周密的安排,但现实往往令人感觉遥远又无奈。白净外表下的满涛,不善言谈,他把想要说的都放在了画中,也难怪画面总会出现形形色色的小人儿,他们处于不同的情境中,有的是满涛梦中的情景再现,有的来自满涛曾经过往的记忆段落,每幅都像是讲述一个故事。尽管记忆与梦境都已不再,但却都曾经那么真实地存在过、发生过。或许对于满涛,回忆总是美好的,现实常常拧巴又纠结,让人不知所措,做梦却要简单得多,容易得多,用梦幻的笔触也更能够便捷地再现艺术家层次丰富的隐秘内心。
“肩负自行车轮,昂扬走在大路上,前方就是两个巨人在拆房;从家里住的五楼跳下,却能控制跳跃的最终目的位置,招来了很多人围观……”将这些艺术家本人描述的真实梦境,对照与之相关的画面情景,它们之间的关系暧昧而微妙,虽然并非简单的二度呈现,但却无疑注入了创作者的某些情感理想。
满涛的作品大多是小画,黯黯的怀旧调子,像是好久的画,其实并不遥远。一幅挂在客厅的精致静物装了框子,感觉应该穿越到那种老上海的租界屋子里,似乎与那个时代要妥帖些。
如果说绘画是满涛一个人的梦,那么对于文身这件事儿,则显得不那么个人化了。即使爱做梦,也不耽误对现实的清醒认识,满涛觉得文身是个手艺活儿,除了好玩,还因为有了这种脚踏实地的层面,才可以继续打理自己的各种理想甸园。当然,他也很乐于享受为不同的人进行文身的过程,感受绝不相同,可能是皮肤质感带来的差异,也或者是与对方闲聊散扯带来的内心冲击,这样的体验远比纯粹的画画要来得更加生活。
艺术家的可爱通常表现在对某种美好事物的执着与痴迷,从他们的眼神里便能察觉出来。很小的时候,满涛就笃定自己在很长的将来要做画家,也许很多时候他恍惚张望,但对于画画,满涛早已坚定,他认为有意义的事情就会放手去做。偶尔说着急了,满涛会结巴起来,或许与人打交道并不适合满涛,事实上,他是如此急于表达,但常事与愿违。艺术是命运为满涛开辟的另类蹊径,他可以用画诉述衷肠,并且淋漓尽致。画画的时候,他可以永远是个长不大的男孩,以梦为马,手起鞭落,所到之处,布满童话。
满涛是感性的,朦胧诗那款,适合用意会的方式去体会。北京的夜晚,赶上车少人稀,满涛骑着他心爱的摩托,到西郊的颐和园转悠一圈儿,在那里,他可以独享难得的幽静,世界只属于他自己。满涛唤起了我对中学时代高晓松那首《月光倾城》的想念,曾唱一样月光,为落叶悲伤,那些飘满雪的冬天,那个不带伞的少年,又有谁还会去倾听一叶知秋的美丽?他习惯于隐藏在画面背后从容安静地讲着自己的故事,与其说是故事,不如说他在将代表永恒的瞬间复制,但不管怎样,它们都独一无二,名字只有一个,就叫满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