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你我终将行踪不明,但你知道我曾为你动情。——波德莱尔
至少,我很难用准确的语言去定义赵峥嵘的作品,并不想将其纳入到可实证的理论体系之中。或者说是,当我试图去归纳与提取的时候,那一瞬间就违背了这些作品开始的初衷。理论在两个时刻是难以与对象弥合的,一是当理论试图对今天的现状作出总结的时候,二是试图描述艺术家面对世界为之动情的一刻。我只能试图描述我对这些作品最初的印象,并将这些印象纳入到我所能触及的赵峥嵘的绘画世界中。
赵峥嵘作品中所有的城市景观都是受到一视同仁的待遇的,无论对象是什么,它都和赵峥嵘有着同样的距离。在这个意义上,对象是什么就不再重要了,它仅做为勾起艺术家展开叙述的一个诱因。无论是城市中的夜景还是老上海滩的建筑,这些相异的物质空间都会归于艺术家所编制的情感空间之中。或者说,赵峥嵘所需要描绘的对象仅仅是其展开叙事的一个借口,它是文学化的开始,所有的绘制对象都会被笼罩在一种相似的气氛之中,无论是语言的程式还是处理的步骤。它生发于情绪,或者说是原初的那一瞬间的感觉,它诱引感觉走向想象,扩散弥漫而去的念头。
当艺术家经过深思熟虑的语言取舍之后,那些感觉被逻辑化了,记忆与经验将所有的感觉系统汇于一处。然而,叙述的故事或是事件并没有结束,它在画面中留下了一些词语或是随意的涂鸦,结论并未如观者所想那样及时出现,线索被中断了下来。可以说,这些没有结论的绘画很难被纳入到已经获得成效和承认的价值体系、参照系和组织方式中,它所传达的并非是明确的问题或意义,而是一种日常的、个体的、情感化的叙述,一种接近碎片诗式的只言片语。
这种方式是一种个体的日常实践,他用个体情绪的诗意去接近世界,并划定其与世界之间的距离。这样的展开方式一方面摆脱了我们对于某种已有系统的迷信,它充满流动性,碎片化的情绪和莫名的伤感让我们无处依靠,既没有明确的对象,又难以完全进入一个孤立个体的系统。另一方面,它在底色上流露出虚无的倾向,它是个体在遭遇现实、历史之后的无奈感,这种无奈所遗留下的是画面中模糊形象与一致的光影,最终它所依赖的也只有艺术家那些自我叙述的世界了。当这两方面问题同时出现的时候,赵峥嵘的绘画似乎更在意于那些表现的笔触、流淌的颜料、偶然性的信息,它们彼此交织、牵引、相互影响。
这个时候,当每张作品并不明确的给出意义指向的时候,感觉成了唯一的通道,涂鸦的文字或图像成为残留的线索。孤独不仅在此刻,它藏匿于赵峥嵘饱含情绪的绘制过程中,并在结尾处浮现。遗憾的是:这个结尾是废墟,是破坏、消解之后的荒芜之地。
回到最初的感觉中,就像我在赵峥嵘作品中看到的那样:这是对个体在历史与现实中无奈与孤独的怀念,这是由此引发的诗的低吟与诵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