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14日,美国用碎石机粉碎了1989年以来查没充公的超过6吨的象牙及工艺品,动物保护者与美国官员表示这是对大象生命的珍视,艺术品大师却批评其销毁艺术品是可耻的。香港在10月初再次查获大量非法非洲象牙,一方面为怎样处理这些象牙感到头疼,一方面却拒绝销毁象牙。去年北京象牙雕刻厂的7名大学生学徒正式出师,舆论纷称世上又多了几个“侩子手”,业界却欣慰象牙雕刻技艺终于后继有人。
价格的疯涨使象牙被称为“收藏界的白色金子”,一尊已局部风化残缺不全的19厘米明朝寿星梅鹿坐像牙雕曾在上海以25.8万元成交,而其背后却是无法直视的大象盗猎与象牙走私。正如沾满非洲人民血泪的钻石被称为“血钻”一样,越来越多的人将象牙称之为“血牙”。由于国际市场,尤其是亚洲市场日益增长的需求,盗猎大象已经达到了历史最高点,据英国生而自由基金会估算,偷猎者在去年一年就猎杀了32000头大象。
虽说没有买卖就没有杀害,但是象牙又与那些为了享口福而盗猎动物不同,褪去畸形消费与炒作的外衣,其悠久辉煌的历史与精湛的技艺仍然使其具有文化的内涵。明清两代象牙雕刻发展到高峰,宫廷内都专设工场制作牙雕供皇帝玩赏。而国内更是形成了南北两派牙雕风格,北京牙雕华丽富贵,广州牙雕精镂玲珑。如果出于对大象生存状况的担忧而使这门技艺濒于绝技,或者如果为了发展繁荣这门技艺而造成更多大象被猎杀,二者都不是好的选择。
其实,在《濒危野生动植物种国际贸易公约》与相关禁令的保护下,象牙交易具有严格的法律限制,虽然中国允许进口象牙,但是其制作销售也实行严格的许可证制度,象牙出入境也有明确的法律禁令。真正造成大象生存堪忧的原因并非合法的象牙艺术品制作销售,而是贸易环节的高额利润与成品的人为畸形市场炒作。
由于全球只有中国与日本允许进口象牙,虽然有象牙许可证制度的约束,但是实际操作中存在着原料与生产的脱节,中国黑市正在助推国际象牙非法贸易。有调查显示,目前国内一半以上的合法象牙加工销售企业牵涉非法贸易,搭着合法原料顺风车,掺入非法原料,将走私象牙“洗白”已经是业内公开的秘密。更为严重的是,有媒体报道,国内几家合法的象牙企业均有被中国野生动物保护协会劝捐的经历,同时中国象牙行业正在以“保护与利用”为由说服濒危野生动植物种国际贸易公约解禁国际象牙贸易。这种冒险不能不说给象牙制品的血色上又添上一抹阴暗。至于出于炫耀的心理大肆购买象牙制品,我们只能以社会问题的高度来谴责“土豪素质”了。
不管真相如何,其实这一切都与象牙艺术品关系不大。象牙艺术品从诞生之日起就是抢手的东西,其原材料本身就决定了珍贵的属性。尽管全面禁止象牙贸易这记最有效的重拳近期无法实现,但只要各界将生产、销售、收藏都限定在合法的范围内,加强监管与打击力度,传承文化与保护动物就能结合在一起。今年5月份在北京举办的中国当代象牙雕刻艺术成就展上,就将珍爱野生动物与弘扬民族文化作为主题,中国野生动物保护协会、北京象牙雕刻厂、北京华夏珍宝博物馆,这些参与者都试图用实践说明,“收藏合法象牙,合法收藏象牙”,这才是对待象牙艺术品的正确理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