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收藏夹余德耀夫妇;右:“天人之际”展览剪彩现场
距开幕还有一个多小时,由藤本壮介(Sou Fujimoto)设计的余德耀美术馆(The Yuz Museum)大厅已略显拥挤,好在建筑上下错层丰富,每位等待的观众都找到了合适的一角围观即将发生的一切。入口前方平台莫瑞吉奥-卡特兰(Maurizio Cattelan)的橄榄树附正方体泥土底座成为大厅最高点,曾担任洛杉矶当代艺术博物馆(MOCA)馆长的杰弗里杰弗瑞·戴奇(Jeffrey Deitch)公开表示非营利性质的博物馆面对私立收藏机构的各项有利条件倍感压力,他提到余德耀为收藏卡特兰的橄榄树承诺建立专门的玻璃暖房,并也因此可以与画商讨价还价。
转眼间,尤伦斯当代艺术中心馆长田霏宇拖着行李赶来,同时艺术家施勇也在微信朋友圈里称刚到达机场,打算放下行李再奔赴开幕晚宴。当日香港艺术博览会还在进行中,问起销售情况,多数画廊家脸上洋溢起轻松和满意。连续多年参展的画廊家透露今年的明显趋势是中国艺术家的作品占据了主要销售份额,去年带来西方大牌艺术家的画廊也纷纷调整策略,选择自家代理的亚洲艺术家参展。
有藏家说这次去香港什么都没有买就回来了,初到博览会情绪还高涨,多逛两圈冷静下来就有些困惑,到底应该买什么。不管是否考虑升值空间,但必须要考虑自己的荷包。以前买作品都是跟着感觉,买自己喜欢的作品。但看了那么多年后,有个一直解决不了的疑问就是:如果在历史中,只有部分艺术家被保留下来,那是不是还有很多被遗忘了,能够操纵这一个机制的究竟是谁?是不是跟艺博会一样,在藏家挑选之前已经被某些系统筛选过了?
剪彩、致词、导览,常规且简单,西式冷餐晚宴在美术馆外的柏油路院子进行,此时有些人拖着疲惫的身体早早离场,也有些人刚刚进来。策展人鲍栋觉得余德耀美术馆光从空间设计,展厅规划,室外布局都算不错,考虑作品的展示的话,空间也相当好用。另一位年轻藏家比较了龙美术馆后说,龙美术馆的建筑更让他感觉震撼,而余德耀美术馆在收藏上更有系统。
晚宴致词时,余德耀谈及收藏的选择,他说每次收藏都是被作品感动买下的,没有其他原因。主持人借此打探,这些展出作品占收藏的几成?余德耀坦言,确实是一小部分,为收藏他也交过高额的“学费”,买错过不少东西。多年前初次与巫鸿相识,巫鸿看了他的藏品,却没有和他聊。几年后才明白,当时巫鸿“看不上他的收藏脉络”。现在他跟巫鸿有个君子协议,他只管收藏,巫鸿帮助他展出,所有作品都从收藏里选。这次展览巫鸿以“神话”和“历史”为开篇线索,把展品分成两个部分,大部分展出中国艺术家的作品,作品几乎都很熟悉。原龙华机场的机库改建而成的展厅,放置阿德尔·阿贝德赛梅(Adel Abdessemed)长达27米缠绕在一起的飞机装置,显得措措有余。据美术馆工作团队称下一个展览将是阿德尔的个展,其中一个考虑因素是,他的作品体量够大。
第二天的开幕论坛上,十多位馆长、策展人、学者从对当代艺术的展示和研究谈到开放对象、定义下的公众、甚至论及他们自己算不算公众。有位观众说,当她还在学校的时候,根本没有兴趣参观学校展览,但是现在她有兴趣了,却已经离开学校的环境,来美术馆租一个录音设备听短短的介绍完全不够。针对她的问题,可能并不存在直接的答案。午歇时,策展人凯伦·史密斯表示余德耀美术馆的藏品对公众来说仍是相当前卫的,他们理解起来可能会有困难,这需要时间。
美术馆除了承担公众教育的功能,还必须履行研究的职责。巫鸿介绍,在西方收藏机构,除了私人美术馆和国家美术馆,还有学校美术馆。学校美术馆除了承担学校学生的作品、项目展示外,也进行研究和收藏。亚洲艺术文献库的杜柏贞((Jane DeBEVOISE)女士比较国家美术馆和私人美术馆,认为学校美术馆的实验性最强,并且花费也最少。这无疑给我们提出了一个角度,上海有许多美术馆,因为公众角色的模糊,很难去界定各个馆所能承担的不同研究。但当某一种视角在当今社会向消费行为倾斜后,能否找到其他的方式查漏补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