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月初,位于巴黎南部的枫丹白露宫中国馆遭窃,共有15件展品被盗,其中就包括来自圆明园的文物珍品。枫丹白露在业内被认为是西方收藏和展览圆明园珍宝最多最好的博物馆,此次被盗事件再一次引发公众对于圆明园流失文物的关注,那么,这批被盗的文物究竟会在何时再次面世?我们不妨根据以往圆明园流失文物的经历探究一二。
管中窥豹:流落海外的圆明园珍宝
1860年第二次鸦片战争期间,英法联军对北京西郊的皇家园林圆明园进行了大肆抢掠和破坏。自圆明园遭到英法联军劫掠焚毁,园内文物开始不断散失,其中的精华部分大多现存海外,以英国和法国等欧洲国家最多,其中最集中是英国大英博物馆和法国枫丹白露宫。
关于圆明园到底流失了多少文物,并没有精确的统计。由于圆明园的陈设清册至今尚未发现,很可能已经在战火中毁掉,目前关于圆明园文物的盘点主要来源于文物专家的研究和推测,有关部门统计,这一数量在150万件左右。
英军所劫走的圆明园文物一部分献给了当时的维多利亚女王,另一部分则被拍卖。献给女王的圆明园文物存放在大英博物馆,其中国宝众多,如东晋时期大画家顾恺之绘制的《女史箴图》。现收藏在英国伦敦维多利亚与阿尔伯特博物馆内的圆明园艺术品数量也有不少,其中最引人关注的是玻璃画《皇帝在万寿山下接见蛮人》,画中的皇帝很可能是嘉庆皇帝。
流散在法国各博物馆的圆明园文物也数目繁多,且极其精美。其中收藏和展览圆明园珍宝最多最好的就数法国的枫丹白露宫,宫中的中国馆可以说是圆明园在西方的再现。枫丹白露宫中的中国馆是法国皇帝拿破仑三世的欧也妮王后建立的。兴建的原因很简单,就是为了存放抢自圆明园的文物,中国馆收藏有来自圆明园的金银首饰、瓷器、香炉、编钟、宝石、金银器等3万多件。
流散在法国的圆明园文物比较知名的还有法国巴黎国立图书馆内的由清代宫廷画师沈源和唐岱共同绘制的绢本《圆明园四十景图》;宫廷画师沈源和孙佑刻版的木刻本《圆明园四十景图》;宫廷画师伊兰泰制作的海晏堂等西洋楼铜版画四十幅等。除此之外,还有收藏于法国巴黎集美博物馆内的郎世宁绘《乾隆肖像》、乾隆百花瓷瓶等艺术珍品。
美国很多博物馆也收藏有圆明园文物。收藏在美国纽约大都会艺术博物馆内的康熙玉如意,当年它被英法联军抢走后,又在巴黎拍卖会上被拍卖,最后入藏大都会艺术博物馆。美国克里夫兰艺术博物馆收藏郎世宁绘《乾隆帝后和十一位妃子肖像》,这幅画乾隆只见过3次,即绘制完成之时,70岁时和他退位之际。
圆明园旧藏屡现拍卖市场
1860年圆明园被劫掠后,大量瑰宝流落国外,一部分旋即被献给王室,后被各博物馆收藏。有些则很快见于市井,被拍卖或出售,百余年间在不同的收藏者中辗转。有资料显示,从圆明园被抢二年后的1862年就开始有大规模的圆明园旧藏文物拍卖。不知是否也可由此猜测,此次枫丹白露失窃的中国文物如果警方不能及时追讨,也极有可能在日后现身拍卖收藏市场。
美国历史学家詹姆斯·海维亚曾做过统计,1861年至1866年间,伦敦进行了大约十五次包含从北京掠夺物品的拍卖。首次拍卖是由菲利浦拍卖行进行的,物品有“精美的东方瓷器”。5月,克里斯蒂-麦森-伍兹(即佳士得)拍卖行拍卖了当时英国公使额尔金的私人秘书洛赫爵士(Henry Brougham Loch)带回的东西。7月,另一位军官带回来的各种物品被拍卖。12月,原属于中国皇帝的宫中服装以及一只御玺被拍卖。
法国历史学家雷吉纳·蒂里埃统计,1861年至1863年间,在杜鲁欧拍卖行就进行了二十几次圆明园文物的拍卖。在1862年2月26日法国杜鲁欧拍卖行举行的拍卖会中,有著名的《圆明园四十景图咏》。《圆明园四十景图咏》最初定价为三万法郎,但叫价没有超过一万法郎,拍品被收回。5月2日再次拍卖,仍然没有达到预期价格。不过还是以四千法郎的价格卖给了一位巴黎的书商。几天以后,帝国图书馆版画部主任获准以四千二百法郎的价格购得,这件孤品就这样进入了法国国家图书馆。
而随着艺术品收藏投资成为中国的新兴产业,不少圆明园旧藏文物开始现身市场,近十年间,据不完全统计,国内外各大拍卖行共计拍卖了数十件确定为圆明园旧藏的文物,种类涉及瓷器、玉器、珐琅器、象牙制品、书画作品等,拍卖总价值超过数十亿元人民币。较为知名的有2010年10月香港苏富比拍卖行拍出的清乾隆浅黄地洋彩锦上添花“万寿连延”图长颈葫芦瓶,价格2亿2千万元,2010年12月香港佳士得拍卖行雍正御制掐丝珐琅双鹤香炉成交价1.11亿元,2009年2月巴黎佳士得拍卖行拍卖圆明园十二生肖兔首、鼠首1400万欧元(约1.1亿元),2011年12月北京保利清道光“慎德堂宝”交龙钮宝玺 9085万元等。 就在去年10月,香港苏富比秋拍上,也有一件圆明园流散文物“乾隆御制粉青釉浮雕龙纹罐”以9420万元港币(约合7455万元人民币)成交。
而对于此次圆明园文物的被盗事件,也有说法源于珐琅工艺品目前在艺术品市场的兴起,很可能是某些收藏家或黑市买家授意而为。如不能被警方追回,被盗文物再见天日或许就要等到过了法律追诉期之后了。
其实,这只是众多圆明园流散文物中的一个缩影,这些原本就属于被劫掠到海外的文物,很多传承经过了几代人,即使受到了很好的保存和展示,对于回归国内这个真正的“家”来说,追讨之路远比破获一起文物盗窃案要复杂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