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西哥插画师戴维·丹尼尔·阿尔瓦雷斯·埃尔南德斯用丙烯画了五幅小小的画:暗色的背景上,有一只庄重的兔子往挂在树梢的圆水罐倒进发亮的液体,被旁边好奇的小老鼠看到,于是趁没人注意的时候把罐子捅破,里面的水就慢慢漏了出来。再仔细看,那圆形的罐子分明就像夜空中的月亮——原来大自然里每一次月满月亏都是因为有兔子加满了水、有老鼠捅漏了水啊。
这段故事用文字表达,远不如图画丰富直接,这也正是图画书或绘本的魅力所在。
5月15日刚刚于中国国家图书馆典籍博物馆开幕的博洛尼亚插画展上,有70多位与埃尔南德斯一样天真烂漫的插画师创作了各自的作品。日本插画师武内千寻放弃彩色、使用黑色剪纸来讲一个机器人四处寻找自己丢失的手臂的故事;意大利的马丁纳万达用红色与黑色的炭笔勾勒出古老剧院里每个演出之夜的样子;德国的诺拉马莲使用蚀刻与凹版印刻的方法,细致描绘了一只鸭嘴兽与周围动物朋友们的相遇。
这些或朴拙、或梦幻、或黑暗的画面故事,都根据不同原料方法、不同画面风格,反映创作者的奇思妙想和努力。他们中大部分都来自2015年博洛尼亚插画展的获奖作品。
博洛尼亚儿童图书博览会是世界上规模最大的童书展会,自1964年创办以来已经连续举办53届。从第三届开始创立博洛尼亚插画奖并同期举办插画展览,于是这里不仅成为童书出版的源头,更代表了世界最高水准,昆丁·布莱克、英诺森缇、阿尔坦等世界级插画大师都曾是这一奖项的获得者。
世界各地的插画师们每年都会在这里一较高下,许多新人由此获得国际出版商的青睐。据去年公布的评委报告,有近3000名专业或业余的画家递交了参赛作品,由五位评审从中选出不到2.5%获奖。但只有极少数画家可以获得评审全票通过。真正好的插画师需要符合多重标准,懂得将故事视觉化,从孩子的角度来出发,要有独创性,线条与颜色要能让人眼前一亮,同时还要有幽默感。
“最常见的问题就是缺少创造力。很多技艺娴熟的画家被我们拒之门外,因为他们作品的模仿痕迹太重。有太多模仿逼真的让-雅克·桑贝、索尔·斯坦伯格、宫崎骏、莫里斯·桑达克……”插画展报告上这样写道。
“对于儿童来说,图画书等于是在为人生打底,因为它们有着大善、大美、大智慧。”中国首位安徒生奖获得者、儿童文学家曹文轩在开幕式上这样说道,“但对于图画本身也不用过于将之神圣化,因为再好的画也需要文字来表达——重要的最终是故事本身。”
他认为,目前国内的插画格局不够完善,缺少“画中见功夫”的作品,比如一片瓦、一块砖头都要花上许多时间细细雕琢。
而刚刚获得2016年博洛尼亚插画奖的插画家朱成梁在接受第一财经采访的时候,对国内插画现状做出了一番评论。“想要做出好的图画书,首先是好的故事,然后就是好的图书编辑——这两个是重要的影响要素。”他说,“国内现状普遍稿费不高,很多曾经在九十年代画插画的同行转行,要么画水墨,要么画架上绘画。这也是个问题。”
本次展览是经博洛尼亚儿童图书博览会、博洛尼亚插画展组委会官方委托并授权,将展至5月22日。之后将转移至北京蓝色港湾“央·美术馆”以及国内其他城市展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