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嘉德2020秋拍丨五件珍罕力作演绎周春芽艺术创作之旅

 专场预展 

12月2日—12月5日

 拍卖时间 

12月5日(周六)晚上 8:00

 地点 

嘉德艺术中心B1层B厅

(北京市东城区王府井大街1号)

在纷杂的当代艺术领域，周春芽是一个独特样本。他跨越了“伤痕美术”、“乡土绘画”、“85美术新潮”等几个艺术史进程，却又似游离在这些时代之外，对直觉和情感的遵从与坚持让他的作品超越了时间的局限，反而历久弥新。从早期的“藏族系列”及至“山石”、“绿狗”再到“桃花系列”，周春芽在表现语言上构建起了独具个人风格的特殊体系。他创造性地将德国新表现主义与中国文人画的水墨意趣相融合，形成了一种介于新表现、水墨写意的全新风格，富有浪漫而强烈的情怀，画风主观而完整，由此奠定了其在当代艺术史上的地位。本次秋拍带来周春芽不同时期的5件精彩力作：首次呈现市场之上的罕见德国时期创作《金色高原上的寓言》《风》、同时期之《在西藏的草原上》、“绿狗”系列的开篇之作《绿狗的故事》、山石系列最大尺幅震撼巨制《山石与烟云》，共同演绎出周春芽的创作脉络。透过不同的创作主题，揭示出艺术家从传统与历史中寻求观念突破的路径思考。

珍罕留学期间创作首现

周春芽是中国最早无目的地使用表现性语言的画家。当“伤痕美术”在国内滥觞时，周春芽第一次去了有藏族人的红原县。对于他来说，“伤痕”艺术家表达的主题不是艺术的全部，相反，藏区生活的粗犷斑斓却直接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事实上周春芽在这个潮流中走得更远。正是80年代留学德国期间所感受到的完全不同的艺术创作形式与表现语言，周春芽开始以全新的面貌重新探讨自己的艺术风格，这是他渐渐告别“乡土绘画”而转向表现主义创作的重要因素。从该时期《金色高原上的寓言》《在西藏的草原上》就能看出端倪来。

《金色高原上的寓言》创作于周春芽留学期间。这一时期的作品克服了《藏族新一代》或其他作品中某些“旅游者”式的眼光和感受，获得了一种更为本质、更为成熟的对自然和自我的理解，并找到了一种相应的语言方式。神秘感和光线是周春芽此时所竭力追求与渲染的东西。在《金色高原上的寓言》中，一种明显的理性控制使画面上的物体被简化变形成风格化的构成。画面物象的形式似乎正暗合了塞尚关于自然界是由圆柱体、锥体等构成的论断。在这里，“高原”不再是一种地域概念而具有了形而上学的内涵，现实中的人物与物象被赋予一种独特的精神气质，对光影的强调和对色彩的控制，使画面产生出静穆与神秘的气氛。周春芽当初对藏族人粗犷形象和生命活力的强烈感受，在这件作品中已荡然无存，面对自然时人的孤独和由孤独而生的对超自然宁静状态的宗教般的体验，成为作品的主题。有趣的是，这种孤独和静穆恰好又成了周春芽当时心情的真实写照。

今次上拍的《风》作于1986年，也是周春芽留德时期的重要作品，曾展出于次年杜塞尔多夫市德中友好协会举办的“周春芽作品展”，其风格面貌独特，此番首度现身拍场，十分令人期待。该作品是周春芽探索艺术表现形式的早期画作。德国留学期间，周春芽既尝试过后印象派画家塞尚、高更等人的艺术表现形式，也学习了超现实主义艺术家契里柯的表达。《风》展现了周春芽独特的表现主义风格，画面中笼罩着一层朦胧的苍凉的意境，仿佛时间已凝固、空间已定格，透着一股神秘的哲学意味。画中山峦因为明暗交界线的简化处理，被描绘成三角或圆的几何形态，采取源自德国新表现主义堆叠、交错的笔触使抽象的风得以被“看见”，对光影和色彩的控制，似乎有契里柯的那种神秘感和光线的影响。观者得以进入一个灵性的境界，超脱现实世界的限制。早期作品中印象主义的狂热被一种更为主观也更冷静的风格所取代，画面产生静穆、神秘的气氛。艺术家通过自己的概括与取舍，以结构的观点来表现景物，充满了自己的主观意识，可见周春芽早期进行的艺术探索。

“绿狗”系列的开篇之作

黑根作为周春芽的一条爱犬，给周春芽带来了艺术上的一次飞跃——“绿狗”系列的诞生。这个有些怪异的形象在此后十几年中成为了周春芽最重要的题材和标志性的符号。其影响之深远，以至于凡是跟狗有关的创作，很难不令人想起周春芽的黑根和绿狗。这种排他性证实了艺术家在此系列上所获得的一个高度。

创作于1997年的《绿狗的故事》是周春芽“绿狗”系列的开篇之作。该系列是为1998年在美国旧金山LIMN画廊举办的“在西方相会的东方”展览而作(当时参加展览的还有刘小东，毛焰，郭伟，美国刘虹等)，是其艺术生涯的重要里程碑。同系列的作品共计6件，其中多件作品曾创造过艺术家个人拍卖的纪录，此番“绿狗”系列开篇之作现身拍场，实属难得，其里程碑式的历史背景使得该作品具有了无可替代的唯一性，极具收藏价值。

《绿狗的故事》尺幅庞大，达250×200cm，画面中央绿色的黑根后足直立，身体朝向画面右侧，嘴巴大张，露出上下两排尖利的犬齿，并伸出了尖锐的爪子。它的耳朵直直竖起，眼睛注视着前方，有着德国牧羊犬与生俱来的敏锐和机警。顶天立地的绿狗被置于画面正中，远处的地平线被压的很低。有关该作品的介绍，据艺术家描述，“右旁边的人物是我搂住那个女孩，左旁边的那个身体穿着那个女孩爱穿的那件熟悉的黑色吊带裙，中间一个女人坐在沙发床上，远处的房屋都是在我家屋顶上看出的建筑，那条狗就是著名的‘黑根’了”。

对于这一系列作品的创作，艺术家回忆道“在《绿狗的故事》之后，接着我又马上开始了同样题材的第二张变体画即后来的‘绿狗3号’也叫‘纽约之行’，这张画画后面的建筑变成了纽约的街道，中间那两个人成了买了名牌服装后得意的动态，‘黑根’变成了一只不出名的小狗。接下来我又创作了另外4张250×200cm同样尺寸的作品，其中有‘名牌时装’、‘月下情人’等。”这批画的色彩都画得比较薄，除了绿狗以外所有人物和物体均以黑色表现，且画中所有情节都是艺术家本人的生活象征，因此创作起来得心应手。

在一片灰色的背景之上，颜色鲜艳的绿狗带来了强烈的视觉冲击，成为画面的焦点。与右下角散发着原始冲动的人体相比，绿狗的形象反而更像是一种进化的文明，动物与人的形象倒置，营造出某种荒谬感。在德国学习的经历让周春芽深受表现主义的浸润，作品中的形象也充满表现主义夸张、扭曲的形式感，是艺术家内心情感的直接表现。“绿狗”在周春芽的解释中是“一种象征，一种符号，绿色代表了安静、浪漫和抒情，它预示着爆发前的一种宁静”，被视为画家本人现实生存境遇的投射;而纠缠的人体则是对七情六欲赤裸裸的描写，这种形象以及在作品中的布局手法也可见于周春芽后来的“桃花”系列之中。

尽管艺术家此后多次回归此题材，但早期“绿狗”系列，无论在造型、技法及构图上，均有着相当的独特性。它们不只是单纯的符号，而是蕴含更多艺术家的情感，造型更为真实的同时，情感更为外显，艺术家以表现主义的风格，把压抑的欲望投放在画布之上。画面后方的人物，更直接预视了后期桃花系列中赤裸身体的出现，重要程度不言而喻。

与后期“绿狗”的符号化趋向相比，1997年的“绿狗”系列显然更多地蕴含着一种人文主义者的情感传达。事实上，周春芽在《绿狗的故事》中所注入的个人情感以及对自我生活环境的敏感使得“绿狗”具有足够的内涵，成为其三十几年艺术生涯的奠定风格之作。

周春芽谈“绿狗的故事”系列创作

1997年美国旧金山LINM画廊老板丹先生来到北京中央美院画廊看到了我画绿狗之前的几张画并把它买了下来，当时丹先生还谈到了1998年将在旧金山他的画廊做一个中国当代艺术展，后来这个展览的中文名称叫“来自东方的西方”或者叫“在西方相会的东方”。

而1997年我已开始画绿狗了，与此同时我爱上了一个女孩。1997年8月当我决定参加1998年旧金山这个展览时而这个女孩正好去了美国，我突然决定去美国找她同时去旧金山LINM画廊，但是在这个年代画是不好卖的，也因为辛辛苦苦积累的钱由于爱好赌博几乎是账无储蓄，刚好这几天成都电信大王张强先生买了我三张画付了一万美金，于是我办完了美国的邀请信和财金担保书并用传真件去了美国驻成都总领事馆却出乎意料的获得了我的第一次美国签证，而这一切只用了三天时间。第四天我踏上了美国联合航空公司的飞机，由于临时买票已经没有直飞纽约的航班了，这次航线的第一次转机是在日本(这是我目前一生中唯一的一次到过日本但没有出机场)，第二次转机是在美国的西雅图，这是入美国的国境，由于美国还有第二次的落地签证海关又一次询问了我，但我的英语不好却夹杂了一些德语口音，刚好这个德国后裔的海关官员友好地用德语与我交谈并顺利过关了，接着又开始了横跨美国大陆的六小时飞机并在美国中部城市明尼苏达州市机场进行了第三次转机，我经历了24小时的飞行旅途在纽约机场我见到了由杨千陪送来接我的那个女孩，这时我已经是精疲力尽了。这是我一生中最长的飞行记录也可能是最浪漫的举动了。

二十几天后我回到了成都，开始了创作第二年将在旧金山展览的作品，我画的第一幅画就是“绿狗的故事”，250×200cm尺幅的画布绿狗占据了主要的位置，右傍边的人物是我搂住那个女孩，左傍边的那个身体穿着那个女孩爱穿的那件熟悉的黑色吊带裙，中间一个女人坐在沙发床上，远处的房屋都是在我家屋顶上看出的建筑，那条狗就是著名的“黑根”了，接着我又马上开始了同样题材的第二张变体画即后来的“绿狗3号”也叫“纽约之行”，这张画后面的建筑变成了纽约的街道，中间那两个人成了买了名牌服装后得意的动态，“黑根”变成了一只不出名的小狗。接下来我又创作了另外4张250×200cm同样尺寸的作品，其中有“名牌时装”“月下情人”等，1998年这5张作品参加了旧金山的展览(当时参加展览里还有刘小东，毛焰，郭伟，美国刘虹等，而这个系列的第一张画“绿狗的故事”却留在了家里，所以这一个1997年的绿狗系列应该是6张，这批画的色彩都画得比较薄而且除了绿狗以外所有人物和物体都是用黑色画的，所有的情节都是艺术家自己的生活象征，画起来时得心应手。1998年我和刘小东，郭伟，毛焰去了旧金山出席了“在西方相会的东方”展开幕式。

1999年我第三次去了旧金山，我的“红人系列”参加了也是LINM画廊举办的第二次中国当代艺术展，参加这次展览的艺术家有了王广义，曾凡志，刘小东，刘炜，叶永青等艺术家。展览完了回国时我带回了“在西方相会的东方”还没有卖掉的三张“97年绿狗系列”。

周春芽2008年9月19日于成都

山石系列震撼巨制

自二十世纪九十年代初，周春芽以传统意象为表现对象，开启了“山石”系列的艺术创作。该系列是艺术家将西方表现主义语言与传统文人画的笔墨意趣进行融合的全新探索，体现了艺术家在观念上的进一步深入与转换。以这个系列为起点，周春芽第一次发现了一种与他天性相契合，同时又与传统习惯相对立的创作理路。在“山石”系列中，周春芽对于这一经典的视觉符号进行了全新的演绎，通过夸张变形的手法与强烈的色彩、笔触来传达自身强烈的主观情绪。其对于艺术家的重要意义，如同周春芽本人的认知：“我非常珍惜这一批‘山石’作品，在一定意义上，它是我绘画艺术在形态提炼和文化命题两方面的第一个标程。”今次上拍的《山石与烟云》正是来自此重要时期的代表作，尺幅之大，为山石系列之最。

在创作“山石”系列时，周春芽受黄宾虹式“黑、密、厚、重”特点的影响，按照自己的表现意图去寻找“陌生”和“惊喜”，试图打开一方新天地。他集中探索色彩、肌理、质感和造型，“近似于强迫症似的去捕捉和玩味那些潜藏在石头自然属性中的视觉因素”。他将油画颜料调合成类似于花青、赭石等传统中国画色彩施之画布，借此发挥了油画的材质特性，以丰富的细节和肌理置换了传统笔墨柔淡纤弱的质地，以繁复错落的体积结构改变了文人绘画扁平的视觉特性。除此以外，又以浓艳的红色涂抹在传统造型的中国山石中，与幽深的花青色相对比，营造出一种鬼魅阴暗的视觉效果。这种实验性的探索在《山石和云烟》中体现的极为明显。在这件作品中，褐色的山石表面几抹石绿色一方面似乎可以被视为是传统山水画中的“点苔”，另一方面，与几点鲜明的红色相互映衬，加上刻意制造的淋漓的笔触，又为画面平添了几分诡谲的效果。蕴含着传统文化的“山石”意象在周春芽的笔下实现了当代的视觉转换，同时将当代精神与传统情结巧妙融合，成为周春芽绘画生涯的重要转折。事实上，沿着周春芽的创作脉络，不难发现“山石”系列的影子，比如“绿狗”中那种鲜明的绿色以及暴力情绪的关系，或者“桃花”系列中桃红色与情欲的暗示等等，皆可以从“山石”系列中寻得其肇始。

事实上，从周春芽三十多年来的艺术实践中，可以感受到他对于个人创作始终保有的独立性和清醒姿态。“山石”历来是文人绘画的经典母题，但周春芽选择这个母题，其出发点完全是基于他的个人趣味，而并不是出于图像或符号的考虑：“我喜欢古典文人笔下石头的形态，但不满足于那种过于温和、内向的性格，我想到一种张扬而冒险的尝试—借助这种典雅的形态去传达一种暴力甚至是色情的意味。”这种认识是周春芽经过长期情感铺垫和学术积累后的成果，也是他创作历程中两种经验相结合的产物：留学德国对表现主义的学习与其成长过程中所接触到的传统文人画经验，两种截然不同的审美趣味互相融合产生了奇妙的化学反应。在德国新表现主义的影响下，周春芽抛弃了“柔弱”与“惰性”，在中国古人作品的感染中，周春芽保存了“温和”与“内向”，西方的色彩使周春芽表现出了历史的凄迷，而传统的笔法滋润着画家对表现语言的改变。二者的融汇，形成新的视觉语言。

在欧洲，他见识到了新表现主义的全盛时期，与本土产生的距离感则令他可以更加清醒地剖析自己所继承的文脉传统：“从一九八六年至一九八九年，在德国留学期间参观了许多美术馆、博物馆，了解了欧洲当时最盛行的艺术潮流，大开眼界，知道艺术的表达还有很多方式。我承认早期是受到过德国新表现绘画的影响，但我并不满足于他们那种一味张扬的美学趣味，总觉得他们的绘画缺少耐看的东西。我喜欢中国古代文人绘画，尽管也排斥文人们那种做作、矫情甚至是故弄玄虚的成分，但他们的细腻、敏感和那种充满神秘意味的绘画气质的确让我着迷。从力量来看，中国画家逊色于西方画家，但我们比他们敏感，我很早就自觉到了这一点，因此，我从二十世纪九十年代中期开始就逐渐走出了新表现的影子，独立表达的愿望日益强烈。”

“山石”恰好成为了艺术家决心走出一条“出人意料”的全新之路的母题。在这条“全新的路”上探索的成果便是周春芽脍炙人口的“山石”系列。可以说从“山石”系列开始周春芽找到了中国当代艺术关于“本我”和“他人”的有效链接，以自成一体的表现创造出当代人文山水的新面貌。

中国嘉德2020年秋季拍卖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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