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旭：今年秋拍是曾梵志的年

作为极少数真正具有国际市场沉淀及高流通性的中国当代艺术家，曾梵志也是继培根、里希特等西方大师之后，第五位在世时即在梵高美术馆举办个展的亚洲艺术家，其作品近年来的市场表现，一直都呈现出稳定上升的趋势。从2013年以1.8亿港元成交的《最后的晚餐》，将中国当代艺术首次推进到“亿元俱乐部”中；到2020年8月永乐拍卖2020年夏拍的“现当代艺术夜场”中，曾梵志《面具系列 1996 NO.6》以6800万元起拍，最终以1.4亿元落槌，加佣金以1.61亿元成交。在刷新了曾梵志个人拍卖纪录的同时，也创造了当时中国当代艺术品的最高拍卖价格。

在今年的春拍和秋拍季中，各大拍卖机构均不约而同地将关注的焦点集中在曾梵志身上，艺术家不同时期的创作也被作为各家现当代艺术板块中的金牌拍品重磅推出，如香港佳士得将带来曾梵志“乱笔”系列中《江山如此多娇之二》巨作、北京保利将推出曾梵志的《祈祷》、《智者》等9件作品等，共计20余件曾梵志的作品将在短期内同步现身拍场，“曾梵志年”似乎也成为概括2021年亚洲二级市场走向的关键词之一。

而在“市场利好”和“拍卖天价”的光环之下，我们也注意到在“系统和有序的收藏”已成为资深藏家群体共识的前提下，二级市场对于曾梵志不同时期创作的选择，也表现的越来越审慎与理性。作为近两年一直在现当代板块中保持领先优势的永乐拍卖，在本季秋拍中则选择了在曾梵志整个创作系统中、占据着承上启下重要位置的“面具系列”作为切入点，并因此在内地拍卖市场上凸显出自身对于市场和学术并举的敏锐洞察力。

从上世纪90年代开始，曾梵志的创作主要经历了四个阶段：“协和医院系列”、“面具系列”、“肖像系列”以及“乱笔系列”。从“医院、红领巾、面具、肖像、乱笔”这些元素里，可以看出曾梵志的绘画语言带有很强的个性叙事与主题符号，他以严谨而敏锐的笔触与时代语境交织共振。在“抽象”与“具象”之间，他饱含有意的破坏与狡黠调侃着“绘画”与“图像”的亲密关系。

1994年，在曾梵志完成了最后一幅以“医院”为题的作品《无题》后，艺术家开始思考当下的生活情境及情感冲击，并着手创作戴面具的人物肖像。“面具”系列的灵感来自于艺术家从武汉迁居北京后的心理感受，陌生的环境及人际关系的疏离在他这一时期的创作中化为符号性的戴面具的人，曾梵志以其敏锐的目光捕捉到当代都市人特有的精神状态。随着“面具”系列的创作进入高峰期，其内容也不再局限于仅诠释九十年代的改革开放，而是更深深触及、隐喻了一整代中国人在过去半个世纪，集体主义体制下的思考模式和文化心性，使“面具”这一主题得到进一步的重要扩展。

直至1997年，曾梵志创作的全新“面具系列”见证了该主题作品中后期的巨大转变。而永乐本季秋拍中呈献的《面具系列 1997第3号》即是其创作于这一阶段的重要代表作之一。在《面具系列 1997第3号》中，艺术家减弱绘画性、交错皴擦的笔触痕迹，无论是描绘面具、硕大的双手、甚至于衣履的褶皱，都没有过去作品常见的粗重肌理，取而代之是更为平滑光洁、被精细打磨般的质感、尖刻精细的人物轮廓线，加强了画面的平面感，也传达了精雕细琢的华美感。同时转变的是引入鲜艳明快的色调，以近乎原色的亮丽色彩取代之前的棕灰色系。而1997年后该系列经历的明显的色彩变化亦与主题息息相关。

而除了广为人知的、“当代中国独具代表性和国际影响的艺术家之一”的头衔之外，很多人并不知道，巴尔蒂斯是曾梵志最为喜爱和推崇的西方艺术大师之一，在永乐2021在秋拍中推出的巴尔蒂斯晚年的经典作品《镜子里的猫III》，就曾是曾梵志挚爱的个人藏品，最初由曾梵志直接从高古轩画廊购得并收藏，此作也曾常年悬挂在曾梵志工作室内最显眼的位置，在去年才割爱给另一位挚爱巴尔蒂斯的藏家。巴尔蒂斯的艺术人生和作品气质，都对曾梵志产生过深刻的影响，曾梵志曾如是评价巴尔蒂斯，称他为“欧洲现代艺术史上最后一位大师，法国最伟大的近代绘画大师”。此外，巴尔蒂斯也是唯一一位在世时在中国美术馆举办过个展的欧洲艺术大师，他的艺术对于中国当代艺术的发展产生过深远的影响。

巴尔蒂斯曾被毕加索誉为“20世纪最伟大的画家”，深受中西方艺术爱好者的关注，然而深居简出的生活使得他的生活蒙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但在今年，永乐拍卖则用一系列相关展览与活动，首次在内地为公众揭开了、曾梵志挚爱的巴尔蒂斯原作的神秘面纱：

如在中国油画院举办的《油画院大师研究计划—遇见巴尔蒂斯》、798艺术区幻艺术中心举办的《成为巴尔蒂斯的女孩——向巴尔蒂斯致敬》展览，以及由此延展出的，如知名演员朱珠探访“向巴尔蒂斯致敬”沉浸式主题展览、朱珠与程昕东对谈巴尔蒂斯等活动。

巴尔蒂斯在谈到自己的创作状态时，曾说过：“一幅画我可以画上十几年，这一点我是出了名的。我知道什么时候算画完。也就是，什么时候画作是完成了。无需再加任何一笔、任何其他颜色来修改最终达到的这个世界，这个最终见到的神秘空间。画室里静默而又洪亮的祷告结束。无声的凝视告一段落。美的理念得到实现”。

作为一位创作过程殊为漫长的艺术家，在其绵延八十年的艺术生涯间（终年九十三岁）创作的极为有限的80多幅完整油画作品中，永乐拍卖本次推出的这件《镜子里的猫III》，是巴尔蒂斯最后一幅完整油画作品，也是其晚年臻于完美的创作中色彩极其鲜艳明亮的一幅。与其早期偏重用线条创作的手法不同，巴尔蒂斯在《镜子里的猫III》中主要使用色彩反复堆积与叠加的方式来塑造形体，他极富意味地将毕生最重要的三个标志性绘画元素（少女、镜子、猫）编织在一起，画了三次才最终获得满意的效果，前后历时近六年（1989 - 1994）；这足见其在艺术家心中的独特地位和创作过程中的审慎态度。

在《镜子里的猫III》中，画面中心，与真人等比例的少女，肢体僵硬地直直端坐在沙发左侧，微微颔首探身，目光被左手悬空执握的镜子牵引，表情凝固而克制；少女、手执镜子的屈折前臂与端坐在沙发左侧的（画面右侧）一只乖巧的黑猫，形成数个三角形构图；这样严整理性的造型与结构使整个画面弥漫着一种肃穆且优雅的古典之美。女孩与背景以清晰利落的轮廓线分割，人物的运动仿佛进行到一半突然停止了。而这种残缺的、凝固的瞬间，又被艺术家用一种强制性的力量组合在一起。这种强制性的组合，在画面中表现为各种形体边缘人为的硬性分割。运动的方向被迫改变了，这使得画面充满了一种表面与内在双重的力量的牵制与延伸。当视线在作品中沿着由人物和戏剧化场景布置分割出的空间中游移、迂回、转折时，这种具有数学式冷静的，理智的表面便弥漫出一种无法言喻的谜一样的神秘氛围。

最后，从市场和收藏的角度来看。作为这位以独特、耀眼的光芒照亮艺术的古典与未来之路的巨擘为自己执笔画下的最终章，永乐拍卖在本次2021年秋拍隆重呈献这件、由巴尔蒂斯创作的最后一幅完整油画——《镜子里的猫III》——无疑凝练了巴尔蒂斯一生之绝学，可堪其美学灵魂之完美化身。加之其一生创作的油画作品极其稀少，且大部分散落在世界各大权威机构，仅少量为私人收藏。故而，这件重量级的代表西方顶级艺术家超卓艺术成就的至臻钜献，在中国的首次现身并拍卖，必将引得世界瞩目。

在2019年纽约佳士得的拍卖会上曾成交过一件巴尔蒂斯的作品，其尺幅大约是是《镜子里的猫III》的八分之一大小，最终的成交金额约为1900万美金。而永乐拍卖这次推出的《镜子里的猫III》，是继2019年之后，巴尔蒂斯现身拍场的第二件作品，它在艺术家的创作体系中占有非常重要的位置，而且也是首次出现国内二级市场上，其稀缺性和价值不言而喻，永乐文化创始人赵旭表示：“相信这件作品的最终成交价格将会在8000万元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