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澳门民政总署辖下澳门艺术博物馆与四川美术学院美术馆联合主办的“水墨延伸──四川美术学院实验作品展”于
“水墨延伸”展邀请了十二位艺术家参展,展出共三十九件作品。参展艺术家为四川美术学院
冯斌及其学生的当代中国画之路
上世纪九十年代,冯斌远赴荷兰,在异域文化的冲击中反思传统,借助于新环境提供的开放的视野和在心理上所预设的障碍,从形而上建构自己“新中国画”的理论以及实践理论的多样性作品。冯斌身兼艺术家、老师、策展人和美术馆馆长等数职。在其各种身份的转换中,他身体力行的推动和扩大“新中国画”的发展及其版图。作为四川美术学院的国画系教授,冯斌以其二十年来艺术实践的成果,推动艺术教育在中国画领域的发展,在四川美院中国画系乃至其他艺术院校展开了他的“新中国画”教育。这次
在此次展览中,冯斌及其学生的作品有两大特点是值得关注:
第一,冯斌及其学生所提供的中国画的版本很难与我们经验中的中国画有直接联系,甚至我们很难想象此种类型属于中国画的一种新的形态。因为,狭隘的观点总是固步自封,否认新的媒材和实验。假如传统的材料一夜之间不复再现,中国画就不复存在了吗?所以,冯斌及其研究生运用中国审美观、国画技巧以及其它绘画材料表现当代主题,并不是问题,重要的是冯斌他们在坚持运用传统元素的同时,打破以前一元生态中自足的状况,以开放的态度在多元生态中吸取营养,在实践中偏离传统规范;以个人化的姿态百花齐放,脱离了趋同的风格样式和审美框架。在实验的过程中以个人经验冲破形式、材料和审美的底线,“新中国画”获得了在与当代文化和生活交织中自由表达的可能性。国画不再是束缚艺术创作的桎梏,而是物化思想观念和生存体验的表达方式。
第二、冯斌及其学生的绘画进入了当代话语。与现代主义风格史不同的是,当代艺术提供的是纷繁芜杂的图像,这些图像都试图指向,表达,代表外部的某个事物,这一事物具有当代社会学含义,如贫富、身体的权利、性与性别、疾病、同性恋、文化侵略、人与物的关系等,这些主题同社会生活的关系构成了当代的问题,成为人心之外独立于人心的事实,而艺术家对新的话题的猎奇,对新的政治事件和动态的渴求胜于对自身语言技术的锤炼,同时构成艺术家自身艺术革新的前提。这一背景导致艺术家朝知识分子转变,艺术家身份的改变和知识结构的变化,使得图像的阅读习惯被彻底颠覆,新的传统被建立起来。所有的艺术门类或先或后经历并进入这个进程,可以说读图手段的改变导致了创作手段的变化,而冯斌及其学生的绘画正是在当代艺术的上下文背景中抛弃传统主题向社会文化生活直接发生联系。
在这次参展艺术家的作品中,个人化的方式呈现出艺术家各自的特征。冯斌早期作品中虚晃的人物从宗教圣地出走,暗示了现代生活方式对人精神世界的瓦解。生死、灵肉、轮回等这些第一哲学所追思的问题在现代机器的碾轧下烟消云散,人被驱赶出诗意的栖居之地,身体被迫陷入欲望的泥沼。而与此相伴的孤独、相伴随的精神和肉体的纠缠从澄明之境降至个体的无能为力。我们可以看到冯斌作品中的舞者在漫延的红色里逐渐消失了人物的面容,消失了想要保持对方继续存留的可能,消失了想要与之言说的欲求。人与人的关系变得模糊不清,变得不易辨别。空白的背景暗示了人被迫从其生存环境的抽离,与环境的不适不合。而这失语之状来自于人从其精神世界的出走,来自于现代社会对人的压迫。
余洪波以几乎与皴法式的手法和锋利的线条去处理伤痕累累的身体。硕大的头和与头不成比例的身体成为醒目的标志,虽然身体受到了巨大的摧残,甚至头颅已和身体割裂,然而头颅的面部表情平静,似乎没有痛苦,只有默默忍受,也许忍受便是一种抗争。余洪波的大头并没有表现出玩世的嘻哈和无聊,而是苦行僧面对对于肉与灵之间关系的参悟。画面中统一的褐色调更加强了静穆的气氛。
李杰以一种写意的手法去描绘被绷带缠绕的受伤的年轻女孩,女孩在青涩而甜美的色调中,试图在束缚中舒展开身体,似乎将要慢慢退去如同其蚕茧般的纱布。李杰诗意地倾诉着关于青春的受伤和成长的故事。
何沛礼以兼工带写的手法,用血液般的红色去宣泄处于卫生间这种私密空间所感到莫名的孤独和恐惧,自己从卫生间的镜子或玻璃中所看到自我陌生如幽灵般,同时是如此脆弱不堪和一无所有。
刘冠儒的画中,一个粉红空间中,一个普通女孩任意地在一张白色大床乱躺着。在个人世界,远离喧嚣的外部世界,享受着懒散的闲情,任思想自由的驰骋。
王永成一改传统仕女画对人欲的禁锢,用写意的手法去表现充满肉欲女人体,这种淋漓感觉渲染出女人的柔媚和内欲的无限蔓延。
刘萍用白描的手法去对准形形色色的时尚女孩。女孩们的穿着打扮、特写的脸上各异的表情和她们一对对迷茫的大眼睛,为观者讲述着属于她们各自在纷繁的都市中的心情故事。
谭变以工笔去表现那些卡哇伊的哈日哈韩的女孩,也是对她自己的写照,她们穿着绚丽的少女装和卡通配饰,与鲜艳的折枝花卉和跳跃枝头的美丽小鸟一般彰显着青春和活力。灿烂的青春暗淡了背景中的古人山水。
戴晓渝用白描的手法去细致描绘着一套套脱离肉体的悬空的女式内衣,这些内衣是物欲和流行审美标准的恶魔的化身,其实他们正睁开大睛呲牙咧嘴地嘲笑着人们,它企图用美丽外表去诱惑和影响人们。
张杰东突破了传统的笔墨,以规整的深浅,大小不一的丙烯色点在油画布上作画,这些又似瓷砖又似光点的墨点被拼贴成现代包豪斯式的方正的室内空间、室内设施和人物,这工整而又支离破碎现代场景使人压抑和眩晕
中央美术学院的李飒将综合材料引入八大山人的取势传情的构图,金属质感的太湖石在画面露出一脚,对应着留白的湖中寥寥几株莲蓬的简影,这些简影如同扭曲的金属支架上的自行车坐垫。整个画面呈现出一种萧疏秀峭和清新俊逸的现代工业化山水。
中央美术学院的吴雪莲的综合材料作品具有一种现代设计感和埃及壁画的古朴和静穆。他通常将银箔人物安排在的白描人物空间之后,而银箔的亮度却看似在白描人物的空间之前,出现了空间错觉感。斑驳的银箔人物给人以历史沧桑感,与严谨又不失潇洒白描人物并置,又出现了时间上的交叉。
这次展览是冯斌及其学生“新中国画”实验征程在此一阶段的呈现,随着思辨更深层次的推进和实践更广范围的扩展,未来更多的不确定性和可能性将成为有益的资源改变和变更“新中国画”当前的面貌。只要他们敏锐和不懈的探索和发现,“新中国画”的种子将在这些艺术家的辛勤培育下生根发芽、茁壮成长,这是他们所期待的,也是我们所期待的。
【编辑:叶晓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