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世主」。图／佳士得提供
上月，达芬奇的“救世主”（Salvator Mundi）一作在纽约佳士得战后与现代艺术专拍中，历经20分钟的缠斗后，缔造了4.5亿美元（约合新台币135亿元，含佣金与手续费）之天价佳绩，一举跃身为人类史上最昂贵的艺术品后，果不其然地从此作的真伪如何判定，到先前几位经手者之间的纠纷，乃至于最终究竟落到谁的手中等，都引起全世界高度关注及各路媒体的争相报导，颇有救世未成，反让世界变得更加混乱的罪嫌。
1.拍价惊奇可看度尤胜八卦
类似的情形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发生。无论是德国摄影家安德烈斯．古尔斯基（Andreas Gursky）那张看似平淡无奇，却拍出433万美元（约合新台币1亿3，000万元），成为有史以来最贵的摄影作品“莱茵河二号”；或者是近现代书画大家张大千以晚年居住之“摩耶精舍”为创作发想的泼彩巨制“桃源图”，最终以港币2亿7，000万元（约合新台币11亿元）的价格易主，使其一举成为东风压倒西风（毕卡索）的关键人物；再到甫于日前以高达港币2亿260万元（约合新台币8亿元）拍出，再度写下华人艺术市场新页的赵无极“29.01.64”一作，不一而足，在旁人投以羡慕也好，嫉妒也罢的眼光之余，总是尾随着诸多可信不可信的蜚短流长，可看度尤胜娱乐圈的诸多八卦新闻。
然而，艺术在大多数时候都是无罪的，有罪的是你我这些拥有自由意志与独立思考的芸芸众生，尤其是当艺术收藏似乎只与大量金钱画上等号之际，它往往因此成为无辜的代罪羔羊。事实上，世人所见往往只是那万中得一的成功案例，花了大把钞票购藏艺术品妄想赚钱却失败受挫者绝对大有人在，只是没机会登上新闻版面罢了。曾经听过不少艺术或文物收藏极具规模的富商们说，如果想要靠投资艺术来赚钱，赔钱的机率绝对比经商或投资股票、基金等金融性商品来得高上许多。若有机会藉由历史数据印证，当知此言不假。
2.回归初衷收藏的是你本身
有鉴于此，或许我们得先把艺术收藏能否获利的问题放在一旁，静下心来重新思考“人为什么要收藏艺术？”这显然是一个没有标准答案的问题，但也正是如此，才让我们能够更充分的了解自己，认清自己是怎么样的一个人。正如同法国哲学家尚．布希亚所说的：“你所真正收藏的，是你本身。”从人类演化的角度来看，收藏最初无疑是为了能够生存的本能，因此人们学会囤积食物，就是收藏的初阶表现。而艺术之所以存在，是因为它能让我们以未曾想过或尝试过的方式，来面对已知与未知的事物。相信正是这个迷人的特质，让越来越多人愿意投入艺术收藏的行列里，并且乐此不疲。
3.绝对私密绝非有钱人游戏
肯定会有人说，想要迈入艺术收藏的行列，前提就得要有钱。这也是另一个不可否认的事实，艺术收藏确实与钱脱不了关系，但门槛却未必如想像的高。也就是说，艺术收藏并非只是一场单纯的经济实力竞赛，还包括了热情、满足以及其他难以形容的情感满足等因素来决定。举例来说，美国当代最富传奇性的的平民收藏家──赫伯与桃乐丝．沃格夫妇（Herbert & Dorothy Vogel），先生是一名邮差，太太则是图书馆馆员，两人在租来的房子里，跟所养的宠物猫（他们还以艺术家为猫咪命名）一起过着相当俭朴的生活。基于对于艺术热爱与执着，他们与为数颇众的艺术家结交为友，透过反覆不断的交流来帮助他们理解艺术家的创作与想法，并且在长达半个世纪的时间内，购藏了多达数千件作品，其中包括了安迪．沃荷（Andy Warhol）、唐纳．贾德（Donald Judd）和索尔等如今已镌刻在当代艺术史上的诸多名家。沃格夫妇的收藏到后来，若以市价计算可能翻涨了上千倍还不止，但他们甚至从未想过要将自己喜爱的作品拱手让人，最后更将大部分的收藏赠予华盛顿国家美术馆，立下了艺术收藏的一个高度典范，也赢得世人的无限推崇与敬重。
巷口街角转头俯拾都有宝
以自己为例，我的第一件艺术收藏是任职于艺术杂志时，在永康街一家骨董店里巧遇到的还珠楼主李寿民（1902-1961）写于1944年的“自作诗行书条幅” 。
李寿民何许人也？一般人可能毫无概念，但对于武侠小说迷来说，就仿佛见到了超级偶像般地激动。他在1930年代陆续撰写的“蜀山剑侠传”凡数百万言，是一部糅合了神话、志怪、幻想与武侠的超长篇章回小说，在现代武侠小说发展史上占有开启先河的重要性，他也因此被尊称为“现代武侠小说之王”。当下我内心的想法只有一个：不管多少钱都要把这件作品带回家。幸运的是，店家报价要比想像的低，是我一个上班族可以负担的范围，也让我就此一脚踏入了艺术收藏的世界。
由此可知，艺术收藏或许不如你所想像的困难；但必须铭记在心的是，大概也不如你所想像的那么容易。在收藏的本能欲望驱使下，你还必须了解，收藏能帮助你实现什么，或者引领你走向何处。“艺术无罪，收藏有理”，或许正是在不断寻找的过程中，属于你的答案自会慢慢浮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