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西奥·方塔纳拍出2920万美元天价的作品《La Fine di Dio》。图片来源：佳士得
一方面，卢西奥·方塔纳作品价格的上涨可能会让熟悉艺术界的人感到惊讶。20世纪的意大利艺术，包括最近流行起来的战后“贫穷艺术”运动（Arte Povera）的艺术作品，近10年来都处于繁荣上升状态。实际上，今年10月在伦敦佳士得和苏富比拍卖中，20世纪意大利艺术作品的拍卖情况非常出色，以至于没人怀疑“贫穷艺术”运动的上升势头。（译者注：“贫穷艺术”由意大利艺术评论家切兰Germano Celant于1967年提出，“主要指艺术家选用废旧品和日常材料或被忽视的材料作为表现媒介，旨在摆脱和冲破传统“高雅”艺术的束缚，并重新界定艺术的语言和观念。这种运动出现于20世纪60年代，即诞生于意大利的“黄金时代”，不过其辉煌仅仅只是在1967年到1977年间的10年时光，在后现代主义艺术中，贫穷艺术仅仅也只是露了下自己的身影就退出了前台。）
不过，新的情况是，在艺术界极具声望的战后及现代艺术夜场销售中，战后意大利艺术的地位已跻身进最高梯队。五年前，卢西奥·方塔纳的作品绝不会出现在这个梯队中。纽约Levin Art Group的总监Todd Levin称，2010年时这些作品在私人拍卖中“最高也只能拍卖出200万-250万美元的价格，而且以这样的价格也很难卖出去”。
与之相比，2015年卢西奥·方塔纳作品拍卖价格最高的10幅作品中，拍卖价最低的也要1030万美元。
阿尔贝托·布里作品《Grafica》布展示意图，Luxembourg & Dayan画廊，纽约，2015年。图片来源：Tom Powel, courtesy Luxembourg & Dayan
虽然在“价格点”问题上（译者注：价格点意指一个产品在某种需求量下，某个价格被认为是相对较高的，这个“某个价格”就是价格点），卢西奥·方塔纳还算是局外人，但Todd Levin还是认为方塔纳可以代表这一代意大利艺术家的顶尖水平。他说：“‘ZERO流派’和‘贫穷艺术’市场已经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前者是指60年代在欧洲范围兴盛的前卫艺术运动。（译者注：“ZERO流派”艺术家包括卢西奥·方塔纳、伊夫·克莱因、皮耶罗·曼佐尼等30多位相关艺术家，该流派艺术家创作的共同点就是使用日常生活中的新材料尝试新的艺术创作技艺及格式，比如房屋般大小的装置艺术作品、可以运动的艺术作品以及现场艺术表演等等。）
许多经营该时间段作品的经销商都认同这样的观点，即虽然观众还不大了解这一时段的作品，但这是因为最出名的作品还没有开始拍卖。
贾科莫·巴拉，《Compenetrazione Iridescente》。图片来源：Sperone Westwater
阿尔贝托·布里（Alberto Burri）的一幅大型画作现在正在纽约古根海姆博物馆的个人展展出，Luxembourg & Dayan画廊的共有人Daniella Luxembourg称，这幅画在私人拍卖中的“价格可以超过1000万美元，因为这幅作品极为出色，且具有纪念价值”。与此相比，阿尔贝托·布里作品去年在伦敦佳士得拍卖出最高价，其巨作《Combustione Plastica》拍出了770万美元的价格。也就是说，虽然这些20世界意大利艺术家的作品价格上涨，但知名度还远远不够。
阿尔贝托·布里作品布展示意图，Luxembourg & Dayan画廊，纽约，2010年。图片来源：Tom Powel, courtesy Luxembourg & Dayan
“过去五年内，拍卖中没有出现过阿尔贝托·布里特别出名的作品，其中大多数都在私人拍卖中出售了，”Daniella Luxembourg说，“事情就这么发生了，就像卢西奥·方塔纳最近出售的作品数量很多一样。后者的这些作品原本也是在私人拍卖中出售的。”
她继续补充道：“从某种程度上来说，私人拍卖市场就是拍卖行的先导。”
Enrico Baj作品布展示意图，Luxembourg & Dayan画廊，纽约，2015年。图片来源：Adam Reich, courtesy Luxembourg & Dayan
如果事实的确是这样的话，那么准备在拍卖中看到越来越多的20世纪意大利艺术作品吧。现在Luxembourg & Dayan画廊正在举办意大利20世纪中期艺术家的两个独立个展，一个是在纽约举办的“新前卫”艺术家Enrico Baj个展，一个是在伦敦举办的“贫穷艺术家”阿里杰罗·波堤（Alighiero Boetti）个展；而在纽约Sperone Westwater画廊正在举办一场关于20世纪中期意大利艺术的大型群展，名为“20世纪10年代-50年代绘画作品：未来主义、抽象概念、具象艺术”，展出将持续至明年1月23日。
“20世纪10年代-50年代绘画作品：未来主义、抽象概念、具象艺术”布展示意图。图片来源：Sperone Westwater
“虽然这不是新的开始，这也绝不是结束，”Gian Enzo Sperone说道，他花了两年时间组织Sperone Westwater画廊正在举办的这场画展，“我3年前买的价格现在已经翻了一番了，几年后，这个价格甚至可能翻两番或三番。”
Manlio Rho，《Composizione (Composition)》，1940/41年。图片来源：Sperone Westwater
与动辄上百万美元的“贫穷艺术”作品相比，Sperone Westwater画廊展出的作品由更早一代的艺术作品构成，价格相对更易承担一些。展出作品的价格基本在2万-11万美元之间，只有两个人的作品例外，一是安里科?普兰波利尼（Enrico Prampolini）的作品，其价格在8万-14万美元；二是意大利未来主义运动中最出名先驱贾科莫·巴拉（Giacomo Balla）的作品，其一幅明信片大小的作品售价约为10万美元，而由Gian Enzo Sperone自1976年起收藏的一幅贾科莫·巴拉1941年的作品，正在以110万美元的价格出售。“昨天我在图灵的展出中看到一件可以与其比拟的作品，”Gian Enzo Sperone说，“我问了问价钱，他们说：‘噢不，我们不想出手这件作品，不过如果你有能力负担的话，这幅画作的价格超过100万美元’。”
贾科莫·巴拉，《Linea di velocità + cielo (Speed line + sky)》，1913/1920年。图片来源：Sperone Westwater
为什么20世纪的意大利艺术重新焕发了生机？首先，事实是美国收藏家最看重的当代艺术市场，几十年来都忽视了非美国艺术家作品的存在。其次，那些对艺术市场认识极为犀利的经销商，其兴趣转移到了购买意大利艺术作品上，因为其他作品越来越贵了。“如果你想买一幅杰克逊·波洛克（Jackson Pollock）的杰作，不仅在私人藏家手中买到的可能性极低，而且价格可能高至3000万-4000万美元。”Daniella Luxembourg说道。换句话说，与美国现代主义作品相比，“贫穷艺术”作品就像是“白捡的”一样。她说：“你还是能够买到一幅杰作，但价格要相对合理很多。”
Luxembourg & Dayan画廊之前曾经展出过20世纪中期意大利艺术家的作品，如阿尔贝托·布里、Domenico Gnoli、Mario Schifano等，不过Daniella Luxembourg说，在作品价格较贵的“贫穷艺术家”中也仍然有挖掘空间。“他们都有十分出色的绘画画作，但他们的油画作品也依然重要，”她说，“我自己会在拍卖中买这样的油画，其质量也同样出色。如果市场向我们期望的方向发展，购买一些油画也是不错的选择。”
安里科·普兰波利尼(Enrico Prampolini)，《Apparizione biologica (Biological Apparition)》，1940年。图片来源： Sperone Westwater
Gian Enzo Sperone也提出了同样的建议。“从我刚入这行开始，我就有着某种清晰的认知，”他说，“要永远做自己，要永远逆着市场的方向。这是一种表达自我的方式，接受可能的风险，自豪且自我地完成该做的工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