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伯特·戈伯(Robert Gober)
Three Urinals,1988(2014年拍卖价格350万美元)
Untitled (Leg), 1989-90,beeswax, cotton, wood, leather and human hair, Museum of Modern Art, New York
Untitled,1991-1993,27,9 x 43,2 x 115,5 cm
当然同时也有某种程度的疏离感,这种真实和想象的叠加构成了戈伯制造的其他混乱,在功利主义与美学(椅子和床),公众与私人(尿壶和管道),活着的和幻想(疯狂的槽和毛发丛生的蜡烛)之间,生成种种混淆。
1954年出生的Robert Gober在二十世纪八十年代中期声名鹊起,并很快被公认为是他所处时代中最具有影响力的艺术家之一。
Untitled,Beeswax and human hair
Untitled,1990,human hair, wax, cotton, wood, leather
优秀艺术家的独特之处就在于,他总会有才华显露的时刻。罗伯特·戈伯(Robert Gober)也不例外。他的艺术从创作之初就展现出非凡的一面,作品产生一种灵魂出窍之感,偶尔的一刹那在他的作品中永远定格。戈伯说,变形是他的关注点,此种变形,不仅指图像到图像也指媒介到媒介的变形,最重要的是从图片到雕塑到空间的变形。在这样的转换中,我们可以看到一条存在于最终成型的物体或装置的原始图像或意象模式的轨迹,而这个轨迹,则成就了他的作品。
从80年代末开始,西方当代艺术的理论和实践再次转向反美学的身体艺术,神经质的、破碎的、受损害的、丑陋的、非理想化的身体充斥在当代艺术中,表现的是人性的本能、身体和生命的脆弱。辛迪·舍曼(Cindy Sherman)、奇奇·史密斯(Kiki Smith)等艺术家都属此类表达。
而大名鼎鼎的米歇尔·福柯(Michel Foucault)说:“身体是事件被刻下的表面,分离自我的核心,一个永久性瓦解的体积,谱系学,作为一种血统分析,因此而存在于身体和历史的咬合中。它的任务是揭示一个彻底被历史打上烙印的身体和解构身体的历史进程。”他发现传统上认为可以逃脱理性主义历史发展逻辑的身体,实际上一直被各种不同的政体所‘铸造’和‘拆散’。
Untitled ,1990,beeswax, pigment, and human hair,60.33 cm x 44.45 cm x 28.58 cm
戈伯用蜡像极为逼真地展示了身体的残肢。这些残肢总在意想不到的地方出现,或耷拉在椅子上或在身体的某个部位延伸出来。
这些蜡质雕塑有时候附带着真人的毛发、衣裤和鞋袜,有时还如同圣物般插着蜡烛,当它们从博物馆的墙壁上凸现出来时,总是给人以错愕惊诧的感觉,是如此“不寻常”。在弗洛伊德看来,“不寻常”本身就是某种正常,因为即便是微小的错位也能够解释出某种隐藏的不正常。这种“不寻常”重现了我们久以忘却的恐惧,打破了我们在日常生活现实中早已习以为常的惯例,具有超现实主义艺术的特点。
这个世界有时候是错位的,戈伯用他的作品告诉我们这个现实。
Gober在其生涯初期制作了一批形式简单,却能以假乱真的日用品造型的雕塑。一开始,他创造洗漱台,随后转向了诸如护栏、床和门的家庭设备。在二十世纪九十年代,他的艺术创作从单一的作品形式演化为戏剧性的房间大小的环境作品。
Two Bent Sinks 1985 Plaster, wood, steel, wire lath, semi-gloss enamel and latex paint ,244.5 x 190.5 x 66 cm
Untitled,1989-1996,Dimensions variable,Installation View, Schaulager, Basel, 2007
“The HeartIs Nota Metaphor”是他在2014年12月MOMA个展的名字。展览由130多件不同媒介的作品构成,包含了个体雕塑与环境雕塑,还有一些与众不同的绘画、印刷和摄影作品。它们既有从北美和欧洲艺术机构与私人收藏中借来的,也有艺术家收藏的精选作品。依据创作的年代排列作品,展览梳理出艺术家创作主体的变化,突出了从上个世纪八十年代初期浮现并一直延续到艺术家现在的作品中的主题与动机。
他使用的物品在具有奇特性的同时,也兼具了家用手工的特征。加上其他一些特质,令戈伯与同代的那些名声显赫的艺术家比如杰夫·昆斯(Jeff Koons),查尔斯·雷(Charles Ray)大不相同,这些人迷恋生产制作的价值,而戈伯亲自动手的美国式现实主义特征则很明显。其实他用的物品都花了很大功夫,所有的表述有时候仅仅只为唤起一点点痛感。
Untitled,1992,Dimensions variable,Installation view, Dia Center for the Arts, New York, 1992
这样的美式风格起源于艺术家的日常体验、心灵记忆与想象。为创作属于自己的图像,他将家庭图式与宗教题材进行改造,并令它们重获新生,变得神秘且意味深长。
而在他展示的属于他的精神空间里,我们一样可以看见,一轮又一轮的质问。这样的质问同样存在于他最贵的小便池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