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达是纽约最有声望的时尚界人士之一,曾参与策划了多个知名的时尚展览
大都会艺术博物馆正在展出的“杰奎琳·德里贝斯:风格的艺术”,科达为之策划了八年
1月8日,是哈罗德·科达(Harold Koda)退休的日子。这位纽约大都会艺术博物馆时装学院(下称“Met时装学院”)主管在15年的任期中见证了“亚历山大·麦昆: 野性之美”、“夏帕瑞丽和普拉达:不可能的对话”、“朋克:从混沌到时尚”及刚创下参观人数新纪录的“中国:镜花水月”等知名时装展,主导了与布鲁克林博物馆时装类收藏的合并,并耗时两年整修扩张时装学院。而当他谈论起这些记忆犹新的过往,眼睛发亮,双手舞动,仿若少年。
不久前,普瑞特艺术学院(Pratt Institute)还宣布将于5月授予科达Pratt Fashion Awards终身成就奖,艺术学院时尚部门的主席詹妮弗·明尼蒂(Jennifer Minniti)评价道:“科达的策展和学术让我们见识到了时尚所携带的巨大能量,这种能量同时也具有时代性。”
年轻时的科达对自己的职业有过诸多幻想。他曾想过成为一名心理医生或律师。作为一个1950年出生,成长于六七十年代的嬉皮士,他当时成天想的就是热情自由和社会服务。再后来科达目睹了一些穷人因为物质缺乏,而被剥夺了很多自有权利。“这让我深深感到,从情感层面,我将无法胜任这样一份严肃而理性的工作。”不久,他只身前往纽约学习艺术史,想要成为时装设计师卡尔文·克雷恩那样的人,想和艺术家安迪·霍沃尔、时尚女王碧安卡·贾格尔这些人整天混在一起,于是他走上了时装设计师一路。
1970年代嬉皮士运动的蓬勃发展,催生了返朴归真的反时装浪潮,即追求自由解放生活的年轻人抛弃了奢华而束缚的着装,用标志性的波西米亚长裙、喇叭裤、率性的中性着装宣告与精英社会的分道扬镳。时装以一种前所未有的平民姿态出现在人们眼前,其对后期发展的影响亦大大超乎人们的想象。科达的职场生涯也从这个时候开始,他受到传奇编辑戴安娜·弗里兰的提点,初次加入Met时装学院,得以亲身参与很多时装项目。
踌躇满志的科达见证了20世纪后半叶的时局剧变和时装崛起。1980年代时尚的风向标尚在法国巴黎,当时的“花都”迫切需要外来的新鲜感突破疆界,于是张开双臂拥抱了来自东方的审美趣味。1981年4月,巴黎的洲际酒店首次迎来了日本设计师川久保玲和山本耀司。川久极具争议的设计和艺术性的走秀当下就掀起了时尚圈的巨浪,时装名记苏西·门克斯日后回忆起这场处女秀时说:“服装都是遭毁的,一些套头衫浑身都是大洞。我们私下里称它为‘瑞士奶酪’。但在那时候,这场秀真是太震撼了。”整个巴黎都在讨论这场秀,后来国际媒体称之为“广岛时髦”,川久保玲成功了!
此时的科达是纽约时装学院时尚科技博物馆助理策展人,与知名策展人理查德?马丁共同策划了“巴黎世家:时装与超现实主义”等有一定知名度的展览,并参与了《川久保玲:拒绝时尚》一书的编辑和撰写工作,通过他独特的视角来解读这位设计师给时尚、艺术和美学带来的影响,帮助西方世界更好地理解激进的川久保玲。很显然,他们成为了很好的朋友,川久保玲后来用“革命性”(Revolutionary)这个词来评价和科达共事的经历。
但科达言谈举止间则颇为小心翼翼,他坦言对家乡并没有归属感,檀香山在他的成长期除了甘蔗地之外什么也没有。“当我还是个孩子,我就对服装和服装所传达的信息特别感兴趣。你的穿着打扮就是你的一种交流方式,这种交流显而易见是对外的。如果你的穿着打扮所传达的信息和你想要传达的不一致,或者相距千里,那就糟糕了。”他回忆道。
这让人不由回想起去年的Met Ball,这个慈善晚会的主题每年均由Met时装学院时装展决定,“中国:镜花水月”从时尚、服装、绘画、瓷器、艺术和电影等方面探讨中国文化对艺术创作带来的影响。中外明星在晚上会大相径庭的穿着打扮也生动地传达了科达的观点。
退休后的科达开始拨出时间支持家乡的时尚事业,前段时间出席第二届夏威夷时装周时,他向记者特别提到一个概念:现今的时尚已不再局限于四季,而是一个五季世界,这第五季就是我们旅行时去的那个地方那个时间。“度假时尚将成为未来决定我们如何看待时装的一个很重要的影响因素。”他还开玩笑地说,“夏威夷的奢华之处在于穿得越少越好,看起来越性感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