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能不知道，塞尚还是个水彩画天才

塞尚作为一个水彩画家的天才，甚至要比他作为一个油画家的天才更伟大。——迈耶·夏皮罗

2020年10月6日，法国著名后印象派画家保罗·塞尚（1839-1906）的水彩静物画作《有牛奶罐、甜瓜和糖罐的静物》将在纽约佳士得上拍，估价约2,500万美元/1.7亿元人民币。一幅水彩画值这个价吗？毕竟，这幅水彩画尚未完成，更像是塞尚油画作品的草稿或习作。

近年，在艺术市场上过亿元人民币成交的塞尚作品都是油画作品。如2019年2月，伦敦佳士得塞尚《静物：桃与梨》以2120万英镑/约1.92 亿元人民币成交；2019年5月，纽约佳士得塞尚《水果与水壶》以5929.5万美元/约4.14亿元人民币成交。本次这件水彩作品能有过亿元人民币的估价，也着实吸引了AB君的注意力。

塞尚被西方现代画家称为“现代绘画之父”，其油画作品凭借丰富厚重的色块和独特的绘画方式对后期很多重要画家如毕加索、马蒂斯产生重要影响。然而，与为塞尚赢得世界名誉的油画相比，他后期的水彩画，才被誉为他艺术成就的巅峰。塞尚的水彩画柔和清新，笔触细腻交错，色彩丰富绚丽配合精准的铅笔线条，令观者神往，内容包括人物、树木、苹果以及他常用的绘画题材圣维克多山和静物画。

寥寥几笔线描，再加上少许稀薄的色彩，看上去不仅覆盖不了表面，而且只是为一幅更为完整的画面所作的初步习作，却能拥有一种内在的完满性，这些作品能够完整地表达它们想要表达的东西。尽管一幅水彩画也许还可以表达更多，但在我们眼里，它们已臻于完美，也根本不可能与一幅尚未完成作品的价值相混淆。

观看这些水彩作品，仿佛可以从画面中细腻传神的笔触看到塞尚的创作过程，体悟到他的专注、犹豫、谨慎以及他各种感觉的急切尝试……水彩画拥有某种特殊的优雅静美，我们可以看到塞尚的水彩作品与东方艺术的多种元素有着种种联系。

与东方艺术气韵

相融的“水”与“彩”

由于水彩颜料本身独具的透明特性，涂绘于白色画纸上，产生的轻柔和流畅，更增加了作品素雅简淡的色彩韵味，尤其是“水”与“彩”的运用，与东方艺术中的用笔、气韵融合，而这一直是东方艺术的主要特点之一。在塞尚所处的时代里，东方艺术热潮深深触及整个欧洲艺术领域，塞尚在素雅简淡的色彩运用上，也是受到了东方艺术的影响，甚至他会把水彩的透明薄涂法运用到油画中去。

结构概括与散点透视

不谋而合

散点透视在东方绘画艺术中的应用十分普遍，是非常独特的艺术元素，它可以使画面得到无穷的变化，对表现事物的角度，可以不受任何条件的限制。与西方的焦点透视法相比，散点透视令描绘对象得以深化，视点角度得以提升，光影不再重要，事物的立体感可以忽略，更加突出艺术家的精神性。

在塞尚的水彩作品中，因为他主张用几何形体描绘自然，对物象进行概括、简化处理，使得结构与色块成为画面主体，有点类似于散点透视的运用，使描绘的对象和空间关系被重组，远近、明暗、穿插等被有效的控制，既表达了描绘对象的存在，也更好地表现出了艺术家的最终意图——稳定和永恒。

“未完成”的留白

造就“象外之象”

塞尚的水彩作品有一个很显著的特点就是，大部分是“未完成”的留白。一是笔触之间不经意的未去填补的空白；二是作为画面组成的部分不做任何涂绘的留白，有些作品中留白的面积甚至超过描绘部分的面积。

虽然，这些留白往往会被当做是“未完成”，然则这是塞尚对画面结构的严谨性，使得画面中的形体、色彩和空间被这种抽象的“空白”所取代，就像东方绘画艺术中的“留白”，“计白当黑”。这种空白，关系到画面的虚与实、疏与密、聚与散、轻与重等多种因素。营造一种“象外之象”，启发观者的联想。

塞尚从1900年至1906年他离世期间所创作的一系列水彩画凝聚了他毕生对绘画的研究成果，也是其艺术创作的最后一个巅峰。这些徘徊于抽象边缘的创作，成为他最具颠覆性的代表作，影响着一代又一代艺术家。最终，塞尚的水彩作品《有牛奶罐、甜瓜和糖罐的静物》能否取得预期的结果，我们拭目以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