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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山月鲜为人知的二三事

来源:新快报 作者:梁江 2017-11-13


关山月与傅抱石合作的《江山如此多娇》


1959年,傅抱石、关山月创作《江山如此多娇》期间与吴作人、萧淑芳合影


1959年,傅抱石 、 关山月创作《江山如此多娇》时畅谈


1959年,关山月与傅抱石合作《江山如此多娇》

一、“不动便没有画”

上世纪80年代,关山月创作了《碧浪涌南天》。我当时是《美术》杂志执行编辑,这件作品由我经手在1984年7月号《美术》杂志刊发出来,其间和关老有若干书信来往,请他写了一篇创作谈。这幅画其后影响很大,在全国美展获奖,还成了中国美术馆收藏的珍品。

几年后,我从北京完成硕士学业回广东美协工作。这正是关山月担任广东美协主席和广东画院院长时期,因而和关老直接交往机会也多。我翻阅多年前的工作笔记,能找到1988年9月28日在广东迎宾馆,即关山月在广东办个展的研讨会记录。关山月先生对我这个刚回广东的年轻人关照有加,特别让我坐到他身边听发言。我则一边听会一边做简要记录。

关老当时讲了几点:第一,“不动便没有画”。这一点,关怡及好几位专家都谈过,李伟铭也写过专门文章。而在当时这个场合,在广东美术界骨干都在的会上,他这样强调“不动便没有画”,很能体现岭南派的特征。关山月紧接着说,“不搞展览便不能动”。也就是说,不搞展览便少有机会出去写生。他说的这个补充,也包括日常行政事务缠身的苦衷。关山月接着强调第二点:“艺坛百花齐放,我算一朵花。”他只算一朵花,这一点,显然说得比较谦虚,也比较自信。然后,他谈到大家看他的画要注意这几个点:注意80年代与70年代、60年代、50年代的区别,他希望大家看到这种区别。这种区别是什么?他说,不同时期他的想法和画法不一样,追求也是不一样的。还有,他希望大家能注意他的笔墨和书法的区别,尚有写生、用色和西洋方法上的区别。最后,关山月讲了一个很重要的设想,他说想画祖国大地,一年画一张,类似于《绿色长城》这样的大画。他还想再画西沙。这是1988年说的话,是我在现场记录的关老讲话要点。

二、《江山如此多娇》用了13张乾隆“丈二匹”

人民大会堂的《江山如此多娇》巨幅国画,画心高5.65米,宽9米,是1959年由傅抱石和关山月合作的。经特批,从故宫调出库存13张乾隆“丈二匹”宣纸,逐张粘接,抻压平整,在虎坊桥附近东方饭店的宴会厅地板上铺开,供二人作画。荣宝斋负责古墨、颜料等工具材料置办,连研墨都派专人负责。张贵桐和刘金涛两位装裱大师全程协助,在画心上垫纸让两位画家站立作画,画得不满意的局部则小心翼翼挖补,重新填上白宣纸。

傅抱石和关山月用了三个多月完成了创作。画幅巨大易爆裂,张贵桐想出先在画背裱上绫绢的方法,最终完成了装裱。汽车装不下,只好卷起来,让东方饭店派出十多个青壮小伙子扛龙舟一样合力,步行扛抬至人民大会堂。在迎宾大厅前搭起三层架子,十几号人在架子上面忙乎一个通宵,光刷糨子就用了五个人,终于把画挂到墙面上。

三、毛泽东在12页宣纸信笺上题字

“江山如此多娇”六字,是画作完成后,得知毛泽东刚从外地考察回京,由当时的国务院副秘书长齐燕铭找毛泽东题写的。毛泽东在印有八格朱丝栏的特制宣纸信笺上,每纸写一个字:江—山—如—此—多—娇,写了两遍,用了12张信笺。之后,又提笔在自己认可的六字右上角,标出一两个、以至两三个墨圈。

12张纸拿回来,邀请中央工艺美术学院教授张光宇先生按“江山如此多娇”的最佳搭配,从左到右选定六纸,送到大名鼎鼎的“大北照相馆”拍摄,用整张相纸放大,每个字纵横一米左右。擅长描摹技法的李方白、沈左尧二人,则先用蓝色复写纸和铅笔在画幅上勾印出六字轮廓,然后蘸墨充填。这样,毛泽东“江山如此多娇”题字才出现在画幅上。

“江山如此多娇”题字没有落款和钤印。当时,傅抱石曾找来一方近一尺的寿山石镌刻了“毛泽东印”四字,拟按常规钤在六字题词之后。因毛泽东说过,几十年来没有用什么印的习惯,这方大印章并未使用。画幅左下角一方“江山如此多娇”白文印,则为擅长书法篆刻的齐燕铭所刻。

毛泽东为这幅大画所题12张八格朱丝栏宣纸信笺,傅抱石与关山月各留下一套六张。傅抱石所存已于“文革”中被抄走失踪。关山月所存则在建“毛主席纪念堂”时捐给中共中央办公厅。现广州美术学院关山月故居所挂《江山如此多娇》,是中共中央办公厅水印复制回赠,上有“中共中央办公厅复制”印章。

四、27年来人们所见《江山如此多娇》非原作

人民大会堂设计建造时,尚不具备恒温恒湿条件。二三十年过去,《江山如此多娇》画面明显发黄变旧,多处出现裂口,还曾因漏雨造成局部画幅受损。人民大会堂管理部门决定修复原作并珍藏保护,迎宾大厅拟悬挂新作品。

但原作者之一傅抱石先生已故,关山月先生也年近八旬,让其他人再画显然不妥当,临摹复制一张成了最佳方案。而这,最拿手的又是荣宝斋。

荣宝斋派了擅长临摹复制的孙树梅、米景扬承接这一临摹任务,又派两位年青画家作助手,组成四人临摹小组。他们按照原画幅尺寸,也用了13张“丈二匹”拼接为一张大纸。把原画从迎宾大厅前取下,按照原作画面各部位,精准勾出各景物轮廓,然后落墨赋色摹绘。

临摹的大纸仍铺在地板上,上面放了好几个垫子,笔墨颜料也放一个垫子上挪动。几个人就走在垫子上,或坐或蹲在垫子上面工作。这样从原作下方往上一点一点地临摹,“江山如此多娇”几字是由孙树梅按照原画尺寸直接临摹的,图章则由荣宝斋篆刻家宋学伟仿刻钤印。经一个月努力,临摹告峻。由于画面整体显得新亮,又调色在画面上做“作旧”处理,俾便符合原作已悬挂30年的风貌。

完工后大会堂管理处曾请何海霞和白雪石两位老画家审定临摹质量,获得认可。其后,大会堂领导趁关山月先生来京开会之机,也请他来鉴定临摹复制效果,也得到首肯。

1990年夏天,迎宾大厅前的《江山如此多娇》改为悬挂临摹品,荣宝斋当时的复制费用约为八万元。而撤换下来的原作,则珍藏于大会堂库房里,27年来未曾再露面。直到近年荣宝斋参与其事的临摹者刊出回忆录,人们才知晓这个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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