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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表演的舞台还给艺术家”舒阳谈欧洲大展

来源:雅昌艺术网 2008-03-15
主持人:舒老师您好,欧洲这三大展览在时间上的巧合是一个非常难得的机会,这三个展览您都看了吗?

  舒阳:威尼斯双年展和卡塞尔文献展看了,巴塞尔需要签证所以就没有看。

  主持人:您感觉怎么样?

  舒阳:我觉得好象今年去的中国人特别多(除了参展艺术家和观众),和一些朋友聊过没有想象当中的那么好感觉那么出色。

  主持人:从哪个方面来说呢?

  舒阳:这种所谓大展也是因为作品数量特别多,有时候也不是作品水平都很高。这样有些作品可能没有想象得那么好。卡塞尔文献展我这次觉得特别不好,因为它那种策展的方式。策展人把很多艺术家的作品分散在各个不同的馆里面,比如说一个艺术家的绘画作品在各个馆里面都能看到,策展人当然有自己的意图,把艺术家自己作品的完整性给割裂了,等于说你来安排他的作品在哪里出现,没有对艺术家本身作品有一个理解。

  主持人:从一个普通的观众和一个策展人的角度来看,您会觉得有什么不同的感受吗?

  舒阳:因为去那里就是一个普通的观众。

  主持人:您会不会以策展人的角度来学习一些经验?

  舒阳:当然因为毕竟也做策展人这样的实践,所以也会去参照。这个展览两方面:一方面是艺术展主要还是艺术家的舞台不是策展人的舞台,这个艺术家怎么呈现艺术家的作品比较重要。
  我觉得从这个角度来说可能威尼斯国家馆好一些。为什么呢?因为威尼斯国家馆是每个国家自己策展,这样比较容易去理解这个艺术家自己的意图。

  主持人:您觉得哪个国家馆的作品印象深刻呢?

  舒阳:北欧馆就挺不错的,还有俄罗斯馆。北欧馆我觉得方式上特别有意思,因为今年整个策展人的意图比较倾向于表现政治、战争、死亡这样的主题,所以北欧馆里面有些作品特别有意思。
  外面有一个大的像商店的橱窗广告那样,两个艺术家打扮地像模特一样。说出两句话:是不是我们今年要弄点什么重要的作品,那边说就政治吧,有点调侃主题的感觉。
  还有一个艺术家做了一个旅行社,这个旅行社是代理去巴格达旅游,但是它提供的信息全是战乱的巴格达,战争的废墟,把这个作为一个旅游项目让你看看。
  这种作品和现实的关系就特别有意思,也是关注战争但是角度给你不一样的东西反而更强烈。
  法国馆艺术家拿分手信让不同职业的女性、不同年龄的人来读,几十个人读完自己去表演,用自己的方式去表达,把这个录像和文献包括物品陈列出来,感觉特别完整,而且作品的角度也挺有意思的。

  主持人:对于像威尼斯双年展、包括卡塞尔文献展可以说是比较前卫、先锋的当代艺术的展示活动,您觉得当地的市民(他们)对这样的展览是怎样看的呢?他们理解这些东西吗?

  舒阳:我觉得这样的大展现在已经不前卫、不先锋了,为什么呢?

  主持人:可是普通公众对它的理解还是不一样的?

  舒阳:从专业的角度来说可能已经不那么前卫性了,这也许是这次去失望的原因之一。但是从观众来说,在当地城市里的这些普通人来说,卡塞尔和威尼斯不一样。因为威尼斯这个城市是一个旅游城市,本地市民很少,所有的旅馆经营的都是外国人。当地居民挤在比较靠边的地方,所以在那个城市里基本上看不到什么当地的居民都是旅游者。所以这个展览除了威尼斯双年展,今年还做了一个舞蹈,还有包括电影节,是一个以城市为依托,比较强调城市本身形象的活动。当地来看的可能也是旅游的比较多,反正在展场里面碰到的都是专门来看这个展览的(世界各地的),大部分也是对艺术家、收藏家、评论家这些和艺术有关系的。
  卡塞尔有点不太一样。卡塞尔不是旅游城市,这个城市五年一次文献展,可能是这个城市最重要的文化活动,所以城市关注度特别高,包括去看的普通市民特别多,所以这两个不太一样。

  主持人:您觉得市民对这些艺术是持什么态度呢?比如说在国内大家对一些比较偏激的,在卡塞尔、威尼斯的情况是什么样的?

   舒阳:对比中国来说情况很不一样,因为中国普通人就没有看艺术的习惯。因为我们的场馆也不发达、宣传也很少,也没有设计出专门的方式吸引观众来看和观众比较隔离。他们有很长的传统,他们的公民教育里面就有很多艺术方面的普及,博物馆是整个一个很系统的艺术推广机制。所以他们接触当代艺术也比较自然,虽然也有作品接受不了,但是不会觉得这个东西是没有那么强对抗性,只是就事论事,不会整个对当代艺术、先锋艺术有什么看法。

  主持人:他们持有比较宽容的看法?

  舒阳:也是好奇,比较开放地接受这个东西。如果艺术家做的是和日常生活一样,艺术家的价值对他们来说就是很有想象力、很不一样,甚至有时候很出格,让他有自由的感觉。

  主持人:您认为目前在国内当代艺术的创作和展示的环境怎么样?

  舒阳:相比于国外来说当代艺术因为在中国时间比较短,包括在西方我觉得当代文化甚至是一个国家的战略,认识度是比较统一的。从国家层面、生活的层面、艺术家的艺术创造力、文化影响力等等方面是比较统一,我们是比较割裂的互相没有关系,当代艺术一开始就是做当代艺术这些人自己在折腾。
  普通公众基本上也觉得这个东西和自己没有太大关系,可能谋生更重要,所以这几块是比较割裂的,当然中国政府从2001年开始文化部在海外推了第一个当代艺术展览——生活在此时,从那时候正式以政府的行为来推广当代艺术。
这之后也在一直推,我们也有好多双年展(国际性的),包括威尼斯双年展也有中国馆也开始做工作,政府慢慢地意识到这种文化创造力对这个国家的形象各方面是有利的。以后我们发展的方向肯定这种关系还是越来越像发达国家。

  主持人:刚才您谈到在卡塞尔文献展当中策展人的意识太强会淹没了艺术家以及的作品,您作为策展人是怎么处理这个问题呢?您个人的意念和这个作品之间?

  舒阳:我一开始做策展到现在有一个原则,艺术世界的核心是艺术家的创作。策展人、收藏体制等等这些都是辅助性的机制来帮助推广或者展示作品。所以肯定不能说辅助的东西要大于主体性的东西,这样基本上展览的时候首先不能通过展览来曲解艺术家的创作,因为不同的作品在一起或者怎么样去定义一个展览有时候会引导观众误解艺术家的作品。基本的方式就是让作品有一个空间、一个环境、一种平台,能够比较自由地展现出来,身上带有的含义是艺术家本身的一个出发点能够让大家看到。

  其次的东西是每个人的理解不同,所以这是我在策展时候做的一个工作。另外根据我对中国当代艺术状况的理解,我觉得可能我们环境中缺乏一些因素或者有些东西还不是正常。

  主持人:什么样的因素?

  舒阳:比如说对艺术的偏见。

  主持人:您是指大大众吗?

  舒阳:涉及到新的艺术方式是很难被承认的,一个新的方式基本是不被承认的。

  主持人:这种情况在国外会好一些吗?

  舒阳:国外有不同的机制,比如说国外年轻人的艺术作品专门有这样的机构来推广,甚至国家会专门拿出一部分资金来推广年轻人的作品,分的很清楚。是不是能够推的很好很难说这和工作方式和效益有关系,起码有个机制。英国专门有福利彩券,每年从福利彩券里抽出一定比例的资金专门作为政府的预算,有法律效力预算来资助当代艺术。包括国外的艺术家去英国用这个钱,包括一些艺术机构的运营,所以各种不同的人群有一种不同的机制来推广,这样起码能够给艺术家一个展示的机会。在中国有一部分艺术家在这个社会里没有任何的机会、体现不出来价值,也没有这样的场所。

  主持人:您认为这种前卫艺术的当代艺术被压制,在未来会怎样扭转呢?

  舒阳:这是前卫艺术的命运,所谓前卫、先锋就是一开始不被承认的慢慢被承认,慢慢它们就不先锋、前卫了,然后还新的东西出来。但是所谓的压制和先锋艺术不是必然的,因为只有在一个社会里面有意识地去对一类作品进行压制,这种压制才产生。如果艺术在推广阶段只是由于是新的东西没有被大家认可、没有充分地推广,并不是说我们所说主动地、有意识地去不公平地对待某种艺术,可能需要一个时间这种经验慢慢地被大家了解,这个是不一样的。在西方可能更多的是慢慢地推广需要一个过程,并不存在一个直接地政策的压制,比如说出来一个文件不许搞这种、那种艺术。在做涉及到社会任何领域的作品除非违法,如果不违法是不可能用任何部门的法规来限制艺术家的创作。

  主持人:虽然说在制度和艺术上没有压制艺术,和主流艺术相比的话当代艺术很少会得到政府资金的支持(国内),这种弱势的地位、这种生存环境会不会有点太恶劣?

  舒阳:相对于西方我们这个环境更有挑战性,艺术家的压力更大,同时可能因为艺术家有这种压力,他的作品有时候更有力量,因为必须要从这么严酷的环境里体现自己的价值,所以有时候作品的力度可能更强。
  我觉得中国这个社会也是逐渐开放的,政府现在是一个非常保守的方式,但是随着内部人员的知识更新,随着时代信息越来越充沛,大家了解了那种经验,那么可能会缓解,一般这种冲突和矛盾都是在于一种不了解或者说割断了解这样的状态下才会产生那么大的冲突。

.  主持人:就目前来讲在国内当代艺术的情况可能是比较难从政府或者是大的企业得到一些资金的支持,在您包括策展和一些活动过程中,您是怎么解决这些资金的问题?

  舒阳:我觉得这个不能一概而论,现在我们不管是政府还是企业不是说铁板一块大家都怎么样。政府有不同的部门(也有推广当代艺术的部门),比如说我们以前在英国实习的时候,大部分人都是文化部去的,他们都是去了解当代艺术,回来之后很多人也希望去推动。只是说我们目前在文化政策上面还没有国家的战略,我们还不知道我们这个到底要推广什么样的文化对我们国家利益是有意义的,对普通人的生活是有价值的,我们没有这种战略,这都是一些松散的靠个人,这从政策上是一种缺失。
  那么在民间这个层面因为政府政策的缺失,没有政策对这方面的鼓励,民间包括商业、个人很难真的在一个社会架构里面长期、有效运作。我们以前做活动也有国内新的企业希望去做这种活动,而且我们也得到一些赞助。

  主持人:一般这样的企业什么类型多一些?

  舒阳:2004年的“大道现场”第二届的时候,当时建外SOHO提供场地和设备技术支持来给我们免费地让那里做我们的艺术活动。它觉得这个比较当代化、国际化也符合他们商业的要求,所以这样也会接受。当然它做也有背后要推广自己的楼盘、需要做活动,但是起码对我们没有商业要求,没有任何限制,所以我觉得国内的企业是完全有可能,只是说为什么少呢?
  比如说在美国没有文化部,这就意味着国家没有部门拨款给文化艺术。因为有法律企业如果买艺术品或者投资美术馆公益的可以免税,企业拿着这些钱交税,同时又成立自己的形象。所以为什么美国反而成了世界艺术收藏最重要的国家,就是因为它只要出一个政策,小政府大社会,只要出一个政策普通人会用自己的智慧把这个产业做起来的。
  中国动漫政府投多少钱搞动漫公司那个很荒唐,政府是一个宏观管理的角色不是经营者。经营要下放给民间,所以这就是美国的经验。政府的政策、法规会让一个产业兴盛起来,而且会发展地非常充分。这和欧洲的模式不太一样,欧洲政府投入很多钱。我觉得中国现在的政策可能政府花钱即便以后有钱花也考虑是不是花在这个上面,因为这毕竟不是知识结构的问题,是否能选择恰当的项目来花这个钱。所以这个还是在体制上不够完备。

主持人:关于当代艺术的问题,比较前卫、先锋的当代艺术您认为是只有被最大可能的人群接受、理解的时候才能发生文化价值吗?因为现在感觉是一个小圈子的,是一种精英文化?

  舒阳:其实从我个人成长的经验,我看中国的文化到底是怎么开始发生变化的。比如说我上中学的时候当时我们班里开始听港台流行歌,比如说邓丽君的歌,那个时候叫“test”不许听。当时听的时候班里只要少数同学录的磁带听,可以说这是一个小圈子的甚至可能不为大众接受,甚至受到一些反对和抵制的,学校老师如果知道这个肯定会批评。到今天也就经过了20年,中国现在主流音乐恐怕就是流行音乐。当时这样地下的传播现在成为中国文化产业支柱型的产业,这就是文化的变迁,当然这是一个流行文化,因为它在港台已经是流行文化。
  我们同样看当代艺术,比如说泰德现代美术馆,我在那里实习的时候,他们给我们做介绍负责人问我:你知道伦敦旅游人数最多的地方是哪儿?他说就是泰德现代美术馆。它已经不是艺术家或者是一个团体或者是一群艺术感兴趣的,艺术在那个地方已经变成一个庞大的产业是当地旅游人数最多的地方,这就意味着公众去的人最多。

  主持人:为什么?是大家对当代艺术感兴趣,还是因为推动营销的比较好?

  舒阳:但是最基本的一点为什么当代艺术会受欢迎?因为当代艺术表达当代人的生活、情感、表达方式,你有什么理由不去喜欢你自己的东西,你怎么可能和两千年前人的东西,那些东西反而是需要你有基础、知识背景、特殊趣味要了解的东西,所以当代的东西是很容易进入到大家审美的范畴里面或者说关注的范围里面。
  在中国只是说我觉得几部分的割裂,创作者他们介入现实生活的能力。我们当代艺术开始发展更多是在海外,没有在中国本土受到鼓励和扩展,它是被外在环境压在这个范围之内的。比如说我们的艺术院校现在当代艺术的教育很不完备,这些基本培养人才的各个环节都没有提供好的土壤。
  现在这种状况是因为以前的封闭、保守造成的,如果这种方式是我们生活的一种经验,我觉得这样是没有障碍的,但是在这个社会的层面怎样去拓展需要一个过程,教育、国家的政策还有慢慢的艺术家如果有了更多的鼓励,会更多的介入这种生活,他们会创造出更多这样类似的作品。

  主持人:这个可能有一部分您说道的是外部的条件包括教育方面的欠缺,另外我觉得像当代艺术包括一些行为、装置是有点越来越晦涩,普通的公众确实很难理解,对于这种现象您怎么看?即使感兴趣,像现在的网络传媒比较发达,大家通过很多渠道都可以看到这样的东西,大家的反映是会被看到的不理解甚至招致很多不好的回应都是有的?

  舒阳:我觉得这个问题就像我们怎么看待世界一样,这个世界是很多样化的不可能用一种标准来衡量。流行文化吸引大部分人的眼光、吸引更多人的关注,不意味着唯一正确的只有这个东西能够存在。所以这个东西不是多和少的问题,再一个就是允许不同的东西存在,这和人性是有关系的。比如说有些人是同性恋,不应该说我们消灭同性恋。他的经验可能你分享不了,因为你没有这种心理机制,这就意味着实际上我们每个人在承认你价值的时候也在承认你的局限性,艺术有的时候要打开人局限性的,这个时候有些经验如果你不去分享、理解它,就永远不会有那种经验,而且你会产生很简单的、武断的偏见,对和不对只是黑和白的世界就缺乏丰富性,其实人的一生、人类历史都是一个道理,所以艺术也是这样。不能说数学很难被理解我们就不要数学了,它可能是我们网络一个非常重要的工具,没有这个基础的一些东西网络就不存在,这种能够被大家运用的技术就不存在。
  在科学里有不同的工作方式,有的叫基础研究、应用型研究,基础研究不是被所有人了解,但是一个最基本的东西,没有这个东西很难扩展上面的应用,比如说对材料的研究、数学等等,包括我们宇宙论、知识论这些东西很难被直接应用的,没有一种认识和方法来面对这个世界。

  主持人:话题回到卡塞尔文献展上。艾未未的《童话》您怎么看?

  舒阳:《童话》在当地非常轰动。首先我觉得即便这一届卡塞尔文献展也是非常杰出的作品,当然这个杰出我们先不谈花多少钱,我们从效果上来说。这个在当地关注度是最高的,他的作品是比较容易记住的一个作品,你在当地不能直接看到这个作品,最多看到三三两两中国人,而且艾未未对他们没有任何要求,只要不违法、犯罪就行。所以你看到这个形态也没有一个大聚会,也没有专门展示给我们一个东西,这是一个特别有意思的东西。艺术家对艺术品的理解和把多少社会资源、社会关系牵扯进来,这个作品自生自灭,艺术家也控制不了,这个艺术可以单独存在的东西。

  主持人:针对从艺术的角度、专业的角度来看,您怎么理解他这个作品所要表达的东西?

  舒阳:要从专业角度,比如说好多人说召集这么多人,实际上看图尼克拍摄影,人体在户外大街上,墨西哥4000多人,如果从数量和社会召集上来说艾未未这个作品不能比那个作品怎么样,把人运去花钱更多,这不是一个标准。所以从规模、召集不一定说这个作品多好,当然对中国的经验很特殊,因为出国是对一个比较封闭的国家人来说很有想象力的、很重要的事情,艾未未很容易的让这一千人很轻松去到国外,可能这个里面《童话》就有这个因素,这是不太一样的。它给参与者一种经历,这个经历不是一个短暂的东西,可能在那里了解对世界的看法就是有可能产生一种颠覆,这个作品可能若干年后还会延续,20年后、30年后参与者如果再想起这个作品和经历是不一样的。

  主持人:刚才您也提到艾未未要做这个作品要调动很多的社会资源,当然任何作品都存在这个问题,对一件作品来说观念性和制造性(具体实施这个作品的时候)比重划分是什么样的?

  舒阳:作品能够理想呈现出来可能是对艺术作品最重要的,如果艾未未这个作品只是一个方案就没有实现出来有那么多意义。方案就停留在方案的阶段不会扩展,这个作品做了之后会自己去发展,包括这中间的体验、经历这都是艺术最重要的东西,这个东西是没办法通过一个想法和方案实施的。所以这就意味着制作非常重要,艺术的制作从人类历史上来看很难真的是占据非常多的社会资源。比如说我们要造航空母舰,任何一个作品没有和这个比或者说我们开一个商场。所以人类的投资行为在艺术上面实际上花钱是最少的,但以后多少不好说,起码目前来说是这样的,尤其中国更是这样的。
  这个里面有条件的艺术家希望做一些大的作品,需要很多社会资源如果能找到做得很理想,但是可能在中国很少有艺术家能掌握这个。比如说艾未未这个作品有三千万人民币,三千万人民币对于中国一个拍电影的人电影也是很大一笔钱,而且电影是一个巨花钱的产业,但是这个作品实际上是花在拍纪录片上了。 我觉得中国艺术家很少有人真的能实现或者能按这种方式来做。

  主持人:这也可能是一个个案,确实是牵扯的社会资源过于庞大。有人提到在这一届威尼斯双年展上中国馆的作品,在一个空间有一个Video,大家觉得那样是不是太粗糙了,中间就挂了一个长虹电视,是不是可以再做得精细一些。

  舒阳:中国馆的问题当然资金是一方面,主要是中国政府想做这个事情但是没有把这个事情做到位或者说流于表面,并没有对质量考虑那么多,如果真考虑多中国场馆不可能是这样的,只是把艺术家作品摆在那里。

  主持人:您认为中国目前当代艺术在国际上是一种什么样的角色和最早中国艺术被西方所关注,大家都说打中国牌一些样式化的东西,现在的情况是什么样的?

  舒阳:这两年应该算是“中国热”,整个国际都特别关注中国当代艺术。因为基本上每个国家做当代艺术大的活动都希望有中国的部分,各个领域(电影、文学、世界艺术)都一样。我去年策划柏林中国节是有戏剧、文学、当代艺术的展览一系列的活动,那个活动是德国政府出钱办的,邀请中国人了上百人在那里好几个月。
  钱全是德国政府自己出的钱,中国当代艺术是他们非常感兴趣的一个领域,包括国外的媒体对这上面都非常关注。但是这种现象最终怎么样还是要看中国人自己作品怎么样,因为以前也出现过苏联热。从去年开始印度和非洲艺术也开始热了,去年做印度艺术家的展览,今年威尼斯双年展专门有非洲的主题馆也比较受关注。包括卡塞尔文献展也有一些非洲艺术家的作品。所以我觉得“中国热”说明我们被关注,但是作品最终影响是什么可能现在还没有办法去看。
  我的感觉是因为今年在德国也有一个亚洲的展览,亚洲新浪潮艺术的展览,我感觉到其实亚洲艺术家现在有一个问题包括中国艺术家,开幕展览的时候亚洲艺术家都比较注重作品表面的形式和制作,有的作品很大,有的作品要看有技术含量,实际上这些东西、这种方式是西方艺术家过去的方式,但是你看现在西方包括去年柏林双年展我看到一些很好的作品技术很简单,更多探讨社会、文化、生活的问题,不是说做表面的视觉性效果。因为这个东西是真正打动人的,亚洲人进入新的禁忌,怎么在视觉效果上打动别人,可能内容很空洞简单化。

  主持人:您认为造成这样的原因是什么?

  舒阳:就是我说的内部和外部的环境,外部大家希望争取到眼光、希望被收藏,这样的作品是不是比较光鲜一点。内部因为环境没有让艺术家真正进入或者参与到更多的社会生活中间。
这是两方面的原因都有,我觉得艺术家可能应该主动、自觉地,好的艺术家肯定会采取好的方式,不会被表面的方式左右,不光是中国整个亚洲的作品我都有这个印象,这个不同于目前西方艺术家个人化的方式。

  主持人:这次在威尼斯您觉得中国馆在所有的国家馆里面表现怎么样?

  舒阳:我觉得比较差。不要说和其他人比,就和华人文化圈子比。澳门、香港、新加坡简单的,我就看台湾馆,这些馆除了澳门馆是一个个例,其他馆的场地都是古建,包括香港馆是在主题馆军械库的入口旁边所有人都会看到这个地方。台湾馆就是在圣马可广场上,码头不远旁边旅游人最多的地方一个宫殿,新加坡馆也在宫殿。
  第一是地理位置;第二是展览里面的制作。一看那个展览有很多新的东西,台湾馆里面很多作品,有一个电影,还有一个机械装置,一看作品当代化的程度和布置,你一进去很容易受到感染,作品质量也非常好(我觉得)。
  香港馆艺术家的作品非常棒,甚至中国馆里面还有一个香港馆艺术家的作品,香港艺术家给中国馆里面送了一个纪念碑,今年是香港回归十周年,那个纪念碑上刻了一个私人小岛大理石的摆在中国馆里面草坪上,所以我感觉到创作方式和经验结合的很一致,而且扩展推广从各个方面都很好。
  澳门馆是一个破车,但是就在码头边上游人非常多的地方。车里面是装修得很小、很豪华西方古典的室内、吊灯、挂很多小的艺术品,探讨澳门的文化的迁徙和中西文化的混杂在很繁华的地点。所以他们这种策划包括地点的选择,作品展览呈现的面貌都很有意思,一看中国馆特别失望,地方也比较偏。

  主持人:硬件条件无法克服?

  舒阳:这是综合的各方面都不行,相对于我说的这几个,我们都是华人的,很多当代艺术的热闹程度比我们差远了。

  主持人:您是从策展的角度看还是从作品本身?

  舒阳:作品本身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中国馆这些艺术家选择我觉得有问题。

  主持人:是因为选择女性艺术家角度有问题吗?

  舒阳:因为女性艺术家可以成为角度,但是要看做得好不好,角度有没有特殊性。女性艺术在西方是战后很大的运动,但要做中国女性艺术家她们那些作品又很鼓励,从那些作品当中看不到中国的影子,基本上是艺术家自己创作的游戏。有一个像沈远那个作品好象是一个小孩被西方领养,有一个录像在大奶瓶子里,那个东西角度和女性问题没有什么太大关系,也不会因为这个问题才选女艺术家。再一个这个展示的方式我觉得对这个问题本身也没有更多的探讨,只是拍了一个流程。

  主持人:您觉得策展的理念表达的不明确吗?

  舒阳:我觉得侯翰如国际展览太多、太忙,可能这个展览存在资金的问题,所以就感觉到很勉强,从主题到最后呈现。当然因为我去那天碰到侯翰如一见面第一句话说文化部这些公司太不象话了,我从策展人的角度想这个展览的最终呈现在于布展这些问题。因为资金或者布展人不负责任等等,因为我没有继续问原因。但是他发出这个感慨我觉得可能会有这些问题。有时候一个展览策展人一方面,但是他的支持如果做得很差,策展人可能很难实现想法。

  主持人:一开始您就谈到对这两个展览有点失望,没有那么先锋、那么前卫,您觉得这其中的原因可能是什么?

  舒阳:威尼斯双年展我也没办法看完,大概七八十个场地,基本上散布在整个城市里面很难看全。我看了主题馆、国家馆、看了其他地方的展览,我的感觉可能和现在整个整体国际当代艺术现在目前的状况有关系。一个就是现在当代艺术在西方已经过于体制化,为什么策展人会这么强体现个人愿望?它过于体制化,这种体制化,因为包括我看其他展览,我就看现在国际上策展形成了几种方法。大家都玩儿这一套,比如说展览西方呈现一个历史文脉,把古代和当代艺术放在一起弄一个主题。你看好的美术馆全做这些,从工作方法上都一样。其实艺术策展的方法是角度的问题,某种程度上没有非常独特的方式。
  第二是资本的力量。资本的力量现在成为全球化的力量而且非常强大,我觉得资本的左右太厉害了,很多展览会看到其实这些作品的呈现都是和背后的资本运作有关。所以这些东西我觉得也是有问题的,不是从艺术创作可能是从资金、操作这个层面来做这个东西。

  主持人:您觉得艺术家的创作是不是受市场干扰太多或者有意无意去迎合市场?

  舒阳:如果社会特别单一,艺术家价值观一样才会出现这个问题,如果社会和艺术家也是很多样的,这只是一部分人的问题。中国艺术家这个问题更大一些,因为中国我觉得还是太单一,从艺术创作包括当代艺术这个领域艺术家的创作有点单一化。我觉得最重要的问题第一是封闭性,虽然现在有互联网,实际上需要了解信息还是要语言的基础,包括你对文化的兴趣有多大,实际上是一个开放性的,在一个比较封闭的环境里很难受到影响,可能更关注自己的那点事情。
主持人:您觉得当代艺术这种强烈性、先锋性的弱化是必然的吗?

  舒阳:因为艺术最重要的是个人性,不是我们说的潮流。潮流只是一个短暂的大概的归类、理解方式,艺术史里面真正能够呈现价值的方式最终是靠个人艺术家来呈现的,所以这个东西是因人而异的,并不是说所有的艺术家都是没有意义的。所以你看到今天还会谈杜尚,他绝对是先锋、前卫的,今天同样他的光环和价值没有衰竭,包括波伊斯这些人。所以我觉得这还是要看个人的一种文化价值,他的工作是不是对人真的有价值和有意义,对别人真的有帮助,对多少人有帮助,对多长时间内的人有帮助。

  主持人:是靠作品的本身?

  舒阳:而且这个东西的检验要在历史里面检验,不能在当代里面给一个简单的判断,若干年后是不是还有价值。

【编辑:刘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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