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瞿广慈:我更像是一个戏剧导演

来源:《北京商报》 作者:周晓 2012-09-14

作为当时最年轻的全国美展最高奖项获得者,瞿广慈的雕塑技法很早便为艺术圈所推崇。瞿广慈在当代雕塑语言、后政治化表现手法的探索实践中引起了广泛的关注,其中尤以“小胖人”系列最为著名。对于自己塑造出的这个“经典形象”,瞿广慈认为,在创作中他更像一个戏剧导演,像一个编剧一样编排一些故事,选择喜欢的人物和形象,并赋予他们一种性格,这样作品就会自我生长,而且会走得很远。

 瞿广慈

■ 个人简历

瞿广慈

1969年出生于上海,毕业于中央美院雕塑系,获硕士学位。1999年起便获邀于中国、德国、法国、美国、东南亚等重要城市展览;迄今成功举办7个雕塑个展,代表作有《天使》、《站在高岗上》、《龙王》、《鸟儿问答》等。于2007年正式辞去大学教职,成立向京+广慈雕塑工作室。2010年与向京一同创办“稀奇”品牌,现居住及工作于北京。

  《打鸟》 铸铜 65cm×70cm×45cm 2010年

 《吾本木》 中式木椅、玻璃钢 2010年

《大饭局》之一 铸铜 28cm×90cm×29cm 2012年

记者:您的早期作品带有许多时代的印迹,作为一个1969年出生的艺术家,时代背景对您来说似乎是挥之不去的影响。

瞿广慈:我感觉小孩那段时间应该算懵懵懂懂地过去了,即使现实当中有一些我们过去时代的烙印,但是小孩是感觉不出来的。可能大学毕业、工作了之后才发现历史上有一些东西对我们现在是影响至今的,慢慢会有一些反思,所以早期的作品相应地也会有体现。

记者:早期这种时代背景的影响后来在您的作品中就变成了对消费、日常和流行因素的关注,这个转变是如何产生的?

瞿广慈:我可能只是对过去历史遗留的一些东西在我们现实社会当中潜移默化的存在进行了一些反思。我觉得其实我更像一个戏剧导演,像一个编剧一样编排一些故事。

年轻的时候从大学老师到后来当了职业艺术家,其实一直在寻找一些方法论和一种自己的艺术结构,这种结构总是通过各种各样零零星星的元素慢慢把它打造出来,而到现在为止我把结构完成了之后可能不在乎要怎么表达了,我可能就很随意地去做,因为我觉得别人已经认出你这个结构了,你不必再重新解释了。

记者:形成这种艺术结构您进行了很多的尝试,最终小胖人的形象是如何被您选中的,并且持续这么久?

瞿广慈:我觉得这不是选中,是在慢慢找,找一个人,找一个演员,最后找到了,而且他会自我生长,会走得很远。它好像我戏剧中的一个人物,就如同电影,比如说阿尔莫多瓦,他总是会选择一些他喜欢的形象和导演,这些人已经慢慢被他形成一种性格,这种性格实际上就是一种跟别人不太一样的情绪。而这个小胖人有点类似憨豆先生,大家一看就知道他是怎么样的性格,所以当他做另外一件事的时候反而变得非常奇特,他跟别人不一样,同样在那儿弹钢琴,为什么奥运会开幕式的时候镜头一对着他就笑?因为大家知道他会出错。

记者:您觉得这个小胖人身上带有怎样的时代特征?

瞿广慈:小胖人肯定和我们过去一直在创造的经典、完美的艺术形象是不一样的。他恰恰和比如说北京夏天光着膀子在那儿喝着啤酒、吹牛的一个人很像,也有可能跟一个某个单位的领导很像,或者和一个司机很像,就是一些很普通的人,但是他可能蕴含了一些我们这个时代烙印的东西,一旦把握住它之后我觉得他就活灵活现。

记者:选择小胖人所代表的人群,我觉得体现了您创作中的一种态度,是要打破艺术的高雅和日常生活比较通俗的界限,您是有意识地让作品体现这种雅俗共赏的特性吗?

瞿广慈:我总是希望作品能够让我这个时代的人,不需要太多的解释就能看得明白,它必须是要有血有肉的,这种血肉其实是关于人性的,当你呈现出来之后大家可能会一笑,就像面对一个笑话。

记者:小胖人作为您编剧中的主人公,您总是把他放在一个特别荒诞的场景中,会让作品有一个叙事性的解读。

瞿广慈:对,其实作品很叙事的,我觉得我每一个作品其实就像讲一个笑话一样,在抖一个包袱,但是它不是一个长篇小说,它不是说这个人在一个特定的场景下拿一个特定的工具做一件事,最后包袱抖出来了,到下一个又是这样,又抖出来了。很多时候他可能是挺伤感的,有时候挺荒谬,有时候又很愚钝,又显得很狡黠,到最后大家就觉得这就是我们生活当中时不时出现的一个人。

记者:很多作品的人物都是被放到一个特别高的基座上面,这种处理您是如何考虑的?

瞿广慈:比如说我最早做的“高人”,就挺好玩的,什么叫高人呢?在中国高人就是很牛的人,很有权势,反正总而言之是一个高手。但是中国也有踩高跷的,也叫高人,当你看到这个高人的时候你就觉得这个高人可能是因为高跷而成为高人,那我觉得这时候一个工具就变得非常重要。它也是一个抖出来的包袱。

记者:这种基座后来发生了变化,变成树的时候小胖子也相应地变成一只鸟,还出现了猫、蛇还有太湖石,作品的内容似乎越来越丰富。

瞿广慈:其实我想让这个人物情感更加丰富一点,这与我自身生活当中的情绪、环境等都有关系,其实我觉得艺术创作始终是在调节个人内心的一种平衡,我们为什么有时候说个笑话?其实就是缓解一个心理压力,或者很严肃其实就是为了表达自己的一种很特别的情绪,艺术家一定是通过一种创作来让自己与生活保持一个平衡。更多内容的加入相应维持平衡的点也就会越来越多。

记者:树的形态和太湖石是您向传统文化去寻求一种创作形式的尝试吗?

瞿广慈:当然是,我觉得这是一种语言的尝试。比如说一个电影导演,他肯定在叙事结构和语言表达方面都不断尝试,而不仅仅是讲故事,故事是个内容,但是这个架构、形式、语言是另外一个发展的东西,如果艺术本体没有语言的发展那它始终就是在那儿原地踏步。

记者:关注民间草根形象进行的创作,并以个人化的角度来营造场景,在这个过程中您似乎更乐意作为一个旁观者,对现实多少有些冷漠的情绪。

瞿广慈:你没有看到我最新的作品,就是一个叫《大饭局》的作品,如果看到你会觉得不一样。这跟人的生活状态有关,因为当时做《鸟儿问答》的时候我基本上是属于半退休的状态,整天打打球、做做雕塑,就这两件事,每天也挺闲的。但是做了稀奇这个品牌之后,等于是跟社会有一个更加广阔的接触面,之后我觉得这些事情对我个人、对我的创作是有点反思的。当你一进入作品的时候会发现我对现实还是很关注的,现实给了我力量,让我做出很特别的东西。

 


【编辑:赵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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