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美术史里,每当整个美术系统长久保持不变甚至显得有点呆板时,总会有那么一批来自学院系统以外的画家对整个僵硬系统进行破局组建。后印象的大师梵高高更正是以“素人”的眼光和表现方式去创造了新的艺术形态,并开启了近代艺术。那么对于当代的“素人”画家郑德龙来说,绘画或艺术是什么,他又会以怎样的表现方式去呈现自己的艺术理念?
“绘画对于我来说不是个随意,简单的事。在创作时,都会让外界的事物与自己隔开,让自己处在一个完全封闭的自我世界中,沉静下来,面对当下自己所感悟的问题,好好的和自己对话”。这是郑德龙对自己作品创作理念最直接的表达。没有了宏观的思想主题,没有了大的表现欲望,只是简单的回归自身,对当下周遭环境的感悟,通过与自己对话的方式去进行创作,用绘画去记录那一刻的对于问题的阐释。这种创作方式看似简单,却是回归到了艺术创作最原始的状态——用“眼耳口鼻舌身意”去与所处环境进行碰撞。在技法繁杂,表现多样的当今艺术圈里这种方式显得格外的朴实,面对现在大多数当代艺术需要大量的文字,语言去呈现其作品内涵,郑德龙的作品来得更加纯粹,即使是普通观众也能单靠画面去感悟画家当时的思维状况。
出逃于体制追寻自我理想
创作理念来得这么干净,这与郑德早期接触绘画的心态和对于绘画的认识有着密不可分的关联。从现在郑德龙绘画所呈现的力度来看,很难相信在作为画家之前他曾是一个学校的体育教师,和绘画也没有任何的正式接触。也许是宿命的牵绊,也许上世和绘画有缘,面对学校朝九晚五的枯燥生活,在闲余时间里当其他人通过游戏,打牌去打发过多的业余时间时,而郑德龙则无意识的拿起画笔对身边的图册进行简单的临摹。在整个临摹过程中,郑德龙有了以前从未有过的精神高度集中力,从而让他开始迷上这种“消遣”方式,开始通过书籍和向旁人请教来获得绘画的的相关知识。
逐渐的,绘画成为了他生活的一部分,甚至有时还高于工作。当他开始进行个人创作时,所需要花费的时间和经历都大于过往。这时,学校工作的节奏,环境,呆板的规律已经对他的创作造成阻碍,是该走向世俗的道路还是更好的绽放自己,两条截然不同的路放在起面前。但在面对理想和现实两难的选择时,郑德龙决然的放弃了后者,全身心的投入到了属于自己的绘画中。
早期的自我生命力
在早期的创作中,郑德龙本能的将生命力作为创作主题。在绘画时,他觉得这个颜色,这种手法很符合自己的内心需要,就直接使用。虽然当时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这样画,但现在看来其实是在选择颜色,选择图形时无意识的行为已经和自己生命体验相连。每天接触到不同人和事,这些都会在记忆中留下一淡笔,虽然很多时候都记不起,但创作时的情感刺激,那些不起眼记忆中的图案色彩都会通过神经无意识的呈现在画布上。当他认识到这一点以后,在红色的狗的系列里有意识地加强了对生命力的诠释。
在欲望中创造《欲望》
辞掉工作后,作为一个艺术家,画家在与社会接触的过程中,郑德龙对绘画,对于将来有了更大的目标:成为怎么样的画家?但在这种目标型问题面前,却使他苦恼其正确答案,一幅幅的自画像都是想和自己好好的谈下这个问题,但在这种不停反问自己的过程中,他突然感觉到自己内心有一种强烈欲望正在生长,他抓住了这个感觉,停止了那个更大目标的询问,属于他的《欲望》由此诞生。
郑德龙在解释《欲望》这一系列的作品中说到:“那个时候自己一直在想,其实面对这种纠结的问题时可以用更纯粹的一种态度去面对,不光是画画,还包括生活。自己应该去掉多余的欲望,因为我们生存在这个环境当中,肯定会在个体和共性间左右移动,有的时候共性的东西多了,我们会把我们自己投射到很多事情和其他的东西上,其实自己只是想以一种平静的心态来画画。但当时如何能让自己得以平静,也只有静下来好好的和自己谈,通过画《欲望》系列和自己做交流。”
对死亡的认识
在07年时,郑德龙认识另外一个问题,为什么我们会有欲望?他认为是人们潜意识里边对死亡的一种恐惧,因为平时没有谈死亡的,死亡是被埋在最下边的,上边呈现的这朵花是欲望,但它们的根则是我们的生命。当我们知道我们的生命是有一个度的时候,我们就会在有度的有限的时间段里边获取最多。
从07年开始他就开始面对死亡的这个题材,最开始以骷髅为描绘对象,因为它是死亡的最佳证明。刚开始接触《骷髅》这个题材的时候,具象的形体还是有一些,比如说黑暗的、狰狞的,后来却越来越亮丽了。三年后则以一个抽象圆形的骷髅作为其系列的结尾。这个时候不是说他已经找到了由欲望而引申出死亡的答案,其实问题还在那儿,只是当时对他的干扰减弱了。也许多年以后,由于环境事物的变化,对这个问题又产生兴趣,觉得这个问题还可以探讨,那便会再次拿起这个题材。
去掉具象对感觉直接描绘
在《骷髅》后,郑德龙的作品多以抽象为主,不是他找不到新的主题和对象,而是对对象有了新的叙述方式,不再借助具象物体说话,想更加直接的在画面上展现自己对问题的感觉。那种感觉可以用物体去量化,但却不再那么具象,因为使用任何具象的东西去表达时一旦要说明那感觉都会被削弱。郑德龙比喻到“我脑袋里边有一团糨糊,我还要把我脑袋里这团糨糊告诉你,你怎么知道我的这团糨糊和你的那团糨糊是一样的,而说糨糊你就会有一个完全的形化,我只能把我觉得最像糨糊的那种状态画出来,但实际上也不是那种,如果要用具象的图像去体现,表现力就会更弱,只有用模糊的形体去找下彼此的共同属性”。
在每个系列中,虽然到最后郑德龙都很难完全弄清楚其问题的答案,而新的问题也相继出现。看似没有结果的去专研,但对于艺术家来说这秒的清楚明白,下秒环境事物的改变答案也会有所不同。作为艺术家,面对当时的问题,好好的用自身当时的感受去面对这才是关键,毕竟艺术家不同于科学家,不需要那样绝对无误的答案,他只需要真实,坦诚的面对自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