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小时候仰望夜空,群星闪烁,仿佛无数美丽的眼睛一眨一眨的,引人无限遐思;时而流星划过,童心似乎也追随翱翔,而大人则一脸不祥之感,何方又有天灾人祸,而这是小孩子不愿意去相信的,不愿意去相信不是因为觉得大人的看法不对,而仅仅是不愿意把那种璀璨的美和灾难联系在一起。随着年龄的增长,慢慢知道那种璀璨的美和灾难的确是联系在一起的,但那不是大人们臆想的灾难,而是某颗星球生命的陨落,可是,生命的终结能如此灿烂,不也令人向往么?!而且,它真的就终结了吗?为什么我今天还会想到它?它的生命是否因为我的看见而存活在我的心里而得到了延续呢?事实上,我只记得它灿烂的生的一瞬,而对于它消失的事实在我内心里却没有一点概念,在我这里,它的生命似乎具有了某种永恒的可能。可是,“我”可能永恒吗?!
也许,从某种一个角度,我应该相信那种物理学意义上的永恒。人在面对生死的时候真的很矛盾,有时我总觉得“生”不是你的意识的那种“生”。人们经常说灵魂是永恒的,我恰恰又不太不相信这个。我更愿意相信一些客观的存在,就是说客观上你是永生的。比如我们现在坐在这儿,身上的光波,都折射出去发散到空中了,我们现在在这个时候能互相看到,但是可能的话,在一万光年以外的地方,在一万年以后,也能看到我们现在的样子,因为我们的光那个时候才到那儿。也就是说人或任何东西在连续不断的折射着光波,一亿光年以外,十亿光年以外,实际上光波都存在,都能看到我们在这个地方这样活着。其实我们的声音也一样,能量全部都传播出去了,在空中永远存在着。就像我们看到一颗星星在闪烁,当然这颗星星有可能在多少年前,用我们人类的语言来说的话,早就已经消失了,但我们看到它还在闪烁,就是说它在空中,它还存在着,虽然它的“本体”已经不在了。而从另外一个角度,在可能的他者的眼里,它实际上永远都存在。所以从这个角度,也许所有的东西都是永恒的,只不过不一定是存在于你我自己的意念中。也许我们是不应该相信灵魂是永存的,但我应该相信这种客观的永恒的物质存在。对于自我,死亡就是死亡;对于他者,一切皆为永生!
可是,灵魂,精神就一定不可能是某种物质吗?对于我们人类来说,他们又是多么具体的存在啊!当然,这一切,时间,空间,灵魂,精神,生与死,毁灭与永恒,流逝与存在,都是我们人类的某种想像和幻觉,是我们能够从容地经历由生到死的依据,是我们设计家具,创造艺术,美化生活的理由。
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见人?
人生代代无穷已,江月年年只相似。
──张若虚(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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