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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敬-----我是个完美游戏主义者

来源:99艺术网 专稿 2008-08-10

时间:2008年8月6号

地点:北京王府饭店

受访人:日本伊斯特拍卖公司董事长关敬

翻译:周泽君

艺术导报:很高兴再次见到您,您这是第几次来中国?感觉变化大吗?

关敬:不包括香港,这是第六次,最早是1978年以前,去的上海,以后再就没有来,再就是今年四月第一次来到北京,看北京艺术博览会,顺便在草场地参加一些画廊的开幕酒会,这是我第一次来到北京,感觉很惊讶,和二十年前记忆中的上海比起来,北京和世界上其它的国际化大都市没有任何区别,非常繁华和现代。

艺术导报:据我所知,在日本两个字的人名非常罕见,我也知道您会说一些中文,“关敬”这个名字是后来取的吗?

关敬:(笑),说起我的名字,这里面有一个非常有意思的故事,我父亲非常热爱中国文化,他早年来中国的时候碰到一个算命先生,于是就算了一卦,算命先生对我父亲说,你将来会有三个孩子,两个儿子,一个女儿,而且算命先生还为这三个孩子分别取了名字,分别叫做:“聪”“瑞”“敬”后来的情况还真的被他算准了,我就是那第三个孩子,所以叫关敬,我的名字在出生之前就被定好了。

艺术导报:是否因为有了这段经历您现在也相信算命先生呢?

关敬:(笑),这个嘛,我觉得不能不信也不能全信,比方说过年的时候会在门上贴个福字拜拜神以求吉兆,诸如此类的事情还是会有的,但不能依赖它,我不是那种痴迷的信徒。

艺术导报:您后来算过命吗?

关敬:(笑),在香港算过一次,说来也巧,今年五月我们公司去香港参加艺术博览会,闲暇时我去黄大仙那里求了一支签,他对我说在今年六七月份的时候,您可能会面临一个非常大的计划等待实施,可在五月份的时候我们还没有任何特殊的计划和安排,也就没有当一回事,可是到了六月份的时候,真的就和中国慈善协会联系上了,并决定在年底在香港携手搞一个慈善拍卖会,那你说我是该信还是不信呢?人生有些事情真的是很神奇,无法预料,我个人其实没有很明确的宗教信仰,作为一个东方人,或许对佛教更为亲近一些。

艺术导报:据我所知,您很早就涉足艺术圈,做过试验话剧,尝试过拍电影,您的家庭对您的这一选择有什么影响吗?

关敬:没有受到父母的任何影响,我从小就是个独立自主的孩子,什么事情都喜欢自己拿主意,不太和家长商量,坚持走自己的路一直成长到现在,我的家在东京大田区,那是个白领阶层云集的高档住宅区,条件相对比较好,我高中在早稻田附中,那是一个很好的学校,后来又进入早稻田大学,日本最著名的大学之一,大学二年级的时候,我突然不想读书了,于是对父母说,你们不用给我交学费了,我不想再去学校了,然后就辍学了,成了个背包客,开始在全日本徒步旅行。

艺术导报:你父母没有反对吗?这在中国是很难想象的。

关敬:没有反对,他们只是说“我知道了”。然后就真的不再给我交学费,其实我小时候很喜欢读书,读了许多各种各样的书,大概在十三岁小学六年级的时候我还迷上了写小说,还记得在小说里我给我父亲虚构了一个美丽的情人,设想了很多罗曼史,可是生活中父亲并没有情人,我的家庭很和睦,母亲也非常漂亮,那个时候我为父亲没有一个情人而写不成小说感到非常的遗憾,唉!在平凡的家庭里很难找到离奇小说的题材。

艺术导报:您的经历真的很传奇,与众不同。我知道您最开始关注美术是在去了巴黎以后,而且是被一群前苏联的流亡艺术家所感动,我想知道究竟是什么如此打动您?

关敬:真的很不同,早年在日本看到前苏联的绘画大多是歌颂社会主义的,不是表现勤劳的农民就是赞扬祖国的大好河山,总之基本是为政治而服务,很难看到艺术家的个性,在巴黎看到的就不同,他们的绘画风格很现代,手法自由,和人们印象中的社会主义绘画完全不同,你也许知道那个时候的苏联有点象今天的北朝鲜,艺术家基本被剥夺了创作自由,更谈不上个性,没有美协的许可是不可以随意创作的,否则会受到严厉的处罚,所以有很多艺术家逃亡到了巴黎,那时他们大多很穷,买不起颜料,只好用铅笔在纸上作画,这些在困境中追求自由的人深深的感染了我。

艺术导报:后来您带了七百多幅作品回到东京办展览,而且取得了很大的轰动,也由此开启了您的第一份事业,您现在和这些艺术家还保持联系吗?

关敬:是的,伊斯特画廊是1980成立的,在法国领事馆旁边,没过几年又成立了伊斯特拍卖,当时是日本第一家拍卖公司,所以很受关注。当年的逃亡艺术家如今大多住在欧洲,也有的后来去了美国,年纪都很大了,有的还保持联系。

艺术导报:作为一个出生在亚洲熟悉欧美的艺术经纪人,您是如何看待东方艺术和西方的差异?这个话题比较大,请简单概括一下。

关敬:(笑),简单的讲讲可能比较难,我个人认为东方文化从古到今都是领先于西方的,东方人比较精致,对美的追求无处不在,比方说饮食吧,中国料理或者日本料理,不仅丰富而且精美,还有很多小巧的装饰。中国的水墨画自古就是表现自然抒发个性的,是写意,我认为这就是艺术,而西方绘画则长期围绕着宗教服务,基本以写实为主,只是在照相机发明以后才有所改变,我认为从艺术本体而言这是根本性的不同,东方追求的是人与自然的互动,而在西方答案早就事先被定好了。

艺术导报:很精彩!您是什么时候意识到东方文化从古到今都是领先于西方的?

关敬:去了巴黎以后。

艺术导报:这和赵无极很相似,他也是去了巴黎以后才反思的

关敬:是的

艺术导报:日本绘画从东山魁夷,平山郁夫再到奈良美智,草间弥生,面貌发生了很大的不同,但总能代表日本的风格,相比之下,中国的当代艺术虽然丰富,涉及面也很广,可相比起中国古代,总有断代的感觉,您是如何看待这一现象的?

关敬:这很难说,我认为日本也是断代的,东山魁夷,平山郁夫是日本画的代表人物,草间弥生,村上隆是先在国外发展被西方炒作后,再回到日本获得成功的,他们的发展脉络有很大的不同。

艺术导报:从市场表现来看,谁的影响更大?

关敬:当然是草间弥生,其实日本画有很多好的画家,但他们只是在日本有名,所以市场表现不如草间也是理所当然的。

艺术导报:艺术和经济的发展息息相关,前不久我听人说,凡是亚洲顶级的艺术家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他们都住在纽约,您是怎么看待这个现象的?

关敬:我不同意这个观点,蔡国强和黄永砯都是世界级的艺术家,蔡国强是住在纽约,而我个人更喜欢黄永砯,可是他住在巴黎。

艺术导报:作为日本当代艺术的发起人,毫无疑问,您或得了巨大的成功,您现在是如何定位自己的?商人还是文化人?

关敬:我不想刻意的给自己一个定位,当个自由人或许更好,当然,人不能光为了钱而工作,我认为付出就会有回报。

艺术导报:据我所知,在日本,哪怕小到一个县,都有各种各样的美术馆和博物馆,可在中国只有北京上海这样的发达城市有艺术氛围,日本过去也是这样吗?

关敬:(笑),日本也经历过这样的阶段,随着经济的发展,人们的生活水平提高,才出现了很多美术馆和博物馆,这种情况是在1964年东京举办奥运会以后开始的,和今天北京要办奥运会有点相象,可是今天的北京比44年前的东京发达多了,相信随着物质生活的提升,人们也会进一步追求精神生活,但是,光有美术馆和博物馆是不行的,人自身的素质才是最根本的,否则光有一个空壳摆在那里也没有用。

艺术导报:贵公司在日本的消费群主要是哪些人?

关敬:根据我们拍卖种类的不同,所面对的客户也是不一样的,我们除了做当代艺术,还做西洋古董,珠宝等等,我们的客户分部在全世界,欧美,南美,亚洲,都有。

艺术导报:你们会接受网上订单吗?

关敬:可以申请,也可以书面竞标或者电话竞标。

艺术导报:当代艺术拍卖大约占你们公司多少份额?

关敬:去年的营业额大约为四十亿日元,当代艺术大约占40%

艺术导报:中国当代艺术看起来如火如荼,许多国际性的艺术机构,譬如蓬皮杜和尤伦斯都纷纷抢滩,您能谈谈未来在中国的计划吗?

关敬:很明显亚洲力量正在增强,我们对中国的当代艺术非常看好,第一次接触中国当代艺术是在韩国,有一家收藏了很多中国当代艺术的画廊向我们推荐作品,其中有周春芽,杨少斌,俸正杰等等,结果市场反应不错,从此我们开始关注中国当代艺术,目前正在北京,上海,香港开拓业务,我们可能不会在中国国内直接开拍卖会,有好的东西我们会选择在香港举办拍卖会,根据我们拍卖的经验,中国画家的作品,往往在香港或内地会有更好的表现,但未来也不排除和中国内地的拍卖公司合作。

艺术导报:从渠道上讲,你们公司会购买作品吗?

关敬:我们不购买作品,只接受委托,但会参考其它拍卖公司的数据。

艺术导报:艺术家个人也能送拍吗?

关敬:可以,只要有好的作品,我们非常欢迎。

艺术导报:据我们所知,中国当今的拍卖结果有很多是虚抬身价的商业游戏,您是如何看待这一现象的?

关敬:在日本,拍卖公司大多还是诚信的,但也不乏有个别违规的现象,我个人是个完美游戏主义者,不主张乱炒价格,打个比方,如果作品定价是100元,估价是150元,最终拍价如果在100到150之间,在我看来,那就是最完美的结果,买家卖家皆大欢喜。

艺术导报:最后一个问题,东京和北京,谁更有希望成为亚洲艺术中心?

关敬:北京,这无可质疑,因为艺术市场在这里,哪里富裕,艺术家就在哪里,从罗马到巴黎再到纽约,这一迁徙的路线图充分说明了这一点。

艺术导报:谢谢您接受采访,感谢您为中国孩子所作的慈善活动,预祝你们成功!

关敬:谢谢!

(对话根据采访录音整理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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