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子
笔墨当随时代,石涛的这句名言在当代语境里使用是最贴切不过的,中国当代水墨在近30年的发展历程中,经历了实验水墨、抽象水墨、意象水墨等多元并举的演变。“新水墨”这个当下艺术市场上火热的高频词汇,已经从传统书画和当代油画笼罩下脱颖而出,成为市场上的重要板块,近年中国古代书画与当代油画依然高价不断,而当代水墨艺术领域整体形势较之仍算是不温不火。通过2013年到现在新水墨的表现,增值潜力毋庸置疑,它还不像收藏当代油画和传统书画、瓷器、青铜、玉石的藏家群体庞大。但凡收藏,投机客必然占绝大多数,新水墨是不是像早期圈地炒房一样稳赚不赔呢?我们需要从宏观的艺术展览和拍卖,艺博会交易数据等多重角度看待和分析。
画廊市场探索
今年4月在上海M50艺术园区成立的玉衡艺术中心致力于新水墨的挖掘和推广,艺术总监于佳婕接受99艺术网专访时表示,无论是做学术还是做市场都需要有选择性。新水墨是一个大议题,可细分成很多门类,比如观念水墨,抽象水墨等各种以水墨延伸出来的关键词,玉衡针对的是做“水墨偏工”的部分,以一批70后艺术家为主,选择的还是一些大众能看得懂的作品,适合藏家审美需求。
谈及关于新水墨面临的问题,于佳婕认为,新水墨同时存在两个尴尬和两个优势。首先,新水墨它本来嫁接在传统文化上,所以有些传统的官方审美体系不承认当代水墨。同时从当代性上面来说,他既然用了一个传统的技法来体现,不管是水墨设色也好,还是纯水墨,即使是高度抽象,也没有办法脱离传统的文化根基。比如一些艺术家的作品,从技法到画面形式,全部都是很传统的。所以新水墨这个概念提出以后就面临两头不讨好,当代市场上觉得你这个东西太传统。传统的书画圈子里面又会觉得你这个东西观念上是新的。
第一个优势,目前的收藏客群也是以有消费能力、消费水平的中国人为主,他们绝大部分的人就是在中国这个大环境背景下受到的教育,所以对水墨传统文化 是有依恋情结的,或者是能够容易品读的。新水墨有这个培养的根基和文化背景,第二个优势就是说,新水墨同时又具备了当代性。用水墨这种传统文化的表现方式去表达一个新的观念,从市场角度分析的话,也是最近一两年才开始火起来的,可能前两年的时候新工笔或者新水墨还没人提起,这些作品还没有被内地观众去追捧或者是认可。走向二级市场也才两年的时间,所以新水墨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美术馆学术研究
近期上海两座民营美术馆围绕“水墨”元素的展览非常具有代表性。首先是外滩美术馆在5月推出的“以退为进”展览,在策展人杨天娜看来,整个中国书法史或国画史——我们今天所谓的传统媒介——总是同中国皇帝、宫廷、权力联系在一起。传统媒介,尤其是书法、国画及其风格特色,好比“通用语言”一样,将这片广阔疆土的多元地域文化联结在一起,确保文化的连贯性,并让那些有此雅致来运用、理解这些媒介的人获得社会地位甚至权力。书写的文字,即 诗歌或书法,亦为展览《以退为进》的一大主题。
在展览期间曾邀请侯瀚如进行了题为《水墨(艺术),亚洲现代性的一个符号》讲座,谈及徐悲鸿,林风眠一辈大师最早接受西方的绘画观念,从而开启了嫁接东西艺术结合的先河,改变了中国水墨的走向,同时他也例举黄永砯在1987年《「中国绘画史」和「现代绘画简史」在洗衣机里搅拌了两分钟》的装置作品,黄永砯把淘洗成团的两本美术史书籍的纸浆,放在悬搁于木制茶箱的一块破玻璃上,给人很多思考的空间。正如维特根斯坦的一句话是:“世界上有一部分事物是不可言说的,对于这部分不可言说的事物,我们只能保持沉默。”黄永砯加了一句:“或者是保持沉默,或者是乱说”。这也许就是一部分人看待“传统”与“新”结合。当然无论出发点如何,每个关注中国当代艺术的人都有自己独特的角度,而水墨对当代艺术的影响是毋庸置疑的。
喜玛拉雅美术馆在2014年3月曾主办“时间节点——中国•1980年代水墨景观”展,探讨了上世纪八十年代水墨发展的历史地位和特定阶段的脉络演变,又于6月推出了以梳理东亚范围的水墨为线索的“现场-跨地域的水墨经验”大展,此次参展艺术家来自东亚各地及澳大利亚主要体现水墨元素在各地的运用,及在不同文化中所处不同地位,同时从“现场”这个角度出发,摆脱传统意义上“水墨情怀”的 框架,这与外滩美术馆正在展出的“以退为进”在当代性的出发点形成一种差异互补与呼应。
拍卖不断试水
早在2012年春拍,中国嘉德国际拍卖有限公司推出了新水墨作品专场“水墨新世界”,当时涵盖了谷文达、仇德树、杜大恺、徐累、朱伟、李华弌、刘庆和、李津、武艺等具有国际影响力的当代水墨中坚艺术家的重要作品,同时包括中国现代艺术大师赵无极和当代艺术家方力钧、岳敏君、毛焰、王音的水墨作品,开始让新水墨在拍场上集体亮相。
到了2013年,新水墨行情只增不减,甚至吸引了国际拍卖巨头的关注,纽约苏富比推出了中国当代水墨展售会,佳士得亚洲艺术周推出中国当代水墨私人洽购展览。2014年6月北京保利推出了中国当代水墨(一)之名家画崂山专题和“当代水墨(二)之岭南专题” 等,说明目前新水墨开始进入预热阶段。
结束语
著名学者巫鸿在余德耀美术馆开馆时曾提及培养公众的审美意识,并提倡培养普及公众的图像学阅读知识,不难看到,当代艺术被大众接纳还需要时间。而新水墨在中国属于接地气的艺术形式,观众的视觉经验是不需要花费太多时间培养,只是要在观念上稍作更新的过程,近期画廊与美术馆纷纷在做新水墨的展览,而展览品质和学术的梳理构建任务依然艰巨,请持续关注99艺术网《新水墨报告》专题,我们将呈现最新的观点与资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