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尼拉·库阿亚姆·阿迦 《交集》
巴基斯坦裔的女艺术家阿尼拉·库阿亚姆·阿迦(Anila Quayyum Agha)凭借其装置作品《交集》(Intersections)成为了2014年度ArtPrize艺术奖项得主。她赢得了该奖项价值二十万美元的公共投票大奖,并将和维吉尼亚州的艺术家桑娅·克拉克(Sonya Clark)共享二十万美元的评委会大奖。这是该奖项的评委会选择和公众投票首次选出了同一位艺术家。
Agha的。网格状的阴影代表了“伊斯兰圣地中带有确信的几何图案”。玩味着公共和私人空间的对比,通过模糊构成作品的传统元素这一作品在视觉和美学上对广中形成了巨大冲击。
《交集》这件装置作品充满了整个展出空间,在展厅的中央悬空放置了一个激光切割而成的镂空花纹箱子,在箱子中放了一盏灯,光源由内向外散发出来,在四周360度的空间中投射上了箱子花纹的影子。一走进这个展厅,观众就像是置身在了充满异域风情的阿尔罕布拉宫中。阿尔罕布拉宫是由曾经辉煌统治西班牙南部的摩尔人建造的中世纪宫殿,与阿迦家乡巴基斯坦的清真寺一脉相承,都是人们进行宗教活动的神圣空间。
正如箱子上的镂空花纹一样,艺术家想要通过这件作品表现出的思想观念也是错综复杂。艺术家认为:“阿尔罕布拉宫曾经是伊斯兰文化与西方文化的交集处,两种思想文化在这里碰撞与交融,是体现和而不同的代表。”这件作品对于所有想要让进入这一空间的人都是开放的,无论拥有怎样的性别、种族还是信仰。
劳拉·C·马罗尼(Laura C. Mallonee 以下简称记者): 恭喜您获得 ArtPrize奖项。您能简要介绍下自己吗?
阿尼拉·库阿亚姆·阿迦 (Anila Quayyum Agha 以下简称阿迦): 我1965年出生在巴基斯坦的拉合尔,在国家美术学院(National College of Arts)大学毕业后,在1999年12月到了美国,2004年在北德克萨斯大学拿到了纤维艺术专业的艺术硕士学位。2005年参加了当代工艺中心(Contemporary Craft Center)的艺术家驻留计划。后来我搬到了印第安纳波利斯,现在是印第安纳大学与普渡大学美术与设计学院的副教授。
记者:你提到过《交集》这件作品是根据你在巴基斯坦的经历所创作的,“很多比如清真寺之类的地方和活动都不允许女人参加,女人被这些神圣的空间拒绝了”,能解释下吗?
阿迦:《古兰经》里并没有规定女人不能去清真寺做祷告,只是巴基斯坦的男人为了自己和家庭的尊严而不允许他们的女人去公开场合抛头露面(你可能听说过有的女人在不经意间被认为是践踏了男人的尊严就会惹来杀身之祸)。女人没有男人陪伴而单独上街也是很危险的。 因此在巴基斯坦,女人无一例外的都只能在家做祷告,这也就慢慢成为了一种不能被打破的传统。
对我来说,早年在巴基斯坦的生活就像是在危机四伏的大海中航行。那时候我记得我曾经想能够隐身或者变成中性,这样就能逃避男人充满欲望的凝视。在少年时,我为了赚学费当过模特,虽然我很不喜欢这份工作将我直接推向了公众的视线中的感觉,但是正是这样的经理让我能够坚持学业并且作为一位女艺术家有了表达自己立足之地。艺术拯救了我的生命。我的艺术创作反映的都是女人在社会中所遇到的文化及社会问题,这些创作使我能够发出自己的声音。
记者:阿尔罕布拉宫是一个神圣的空间,一开始为于公元889年建造的华丽穆斯林宫殿,后来在十一世纪的时候被摩尔人重新翻修。你的作品《交集》重新塑造出了阿尔罕布拉宫,那么你在参观这一宫殿的时候有什么想法和感受呢?
阿迦:阿尔罕布拉宫代表了伊斯兰世界的辉煌历史,在巴基斯坦小孩从小就会知道这一标志性建筑物。在2011年的时候,我有机会参加了印第安纳大学组织的参观西班牙新边疆的活动,我到了西班牙南部然后从塞维利亚经过格拉纳达到达了阿根廷的科尔多瓦。
漫步在阿尔汉布拉宫的时候我仿佛在东西方文化的交汇中穿越了中世纪。我在创作《交集》这件作品的时候想要将从游客脸上看到的那种敬畏之心重现。因为是自己来旅行的,所以在来到这一宫殿的时候我很享受这一刻安静的世界。
记者: 你是怎么找到用木头、光影的艺术语言来表达自己的艺术观点的?
阿迦:从小我总是观察母亲尝试做一些室内装饰的设计,她从来都没有受过专业教育,有时候她的设计会一团糟。每次我放学回到家都感觉像是来到了一个不同的房子, 窗户和门总是有变动。我的母亲对巴基斯坦式的木刻和维多利亚时代的胡桃木家具也很感兴趣。在创作这件作品的时候我想到了家里的那张布满华丽雕刻花纹的饭桌。一方面木质显得很结实,而另一方面纷繁复杂的镂空花纹也让这件作品显得很脆弱。我选用了激光技术来做木板上的镂空处理,从而能够快速且准确的进行这个艺术计划,并且能用这一技术延伸作品的尺寸。I
记者:你现在有皈依宗教吗?
阿迦:没有。我信仰道德、怜悯、忍耐与慷慨,这些是所有宗教的共通之处。在遇到绝美之境时我会感动到落泪,而遇到深刻的悲痛时我会感到心如刀割,有时这两种情感会交织在一起。这可能和我在巴基斯坦的成长经历有关,在那里女人因为性别问题总是游离于社会之外,我想要在我的作品中表现出这种尖锐的社会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