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少斌
著名艺术家。毕业于河北轻工业学校美术系,曾获当代中国艺术奖。
公共收藏:
●法国卡地亚基金会
●香港中国会
●美国丹佛当代艺术博物馆
●德国Würzburg宗教博物馆
●沈阳东宇美术馆
●奥地利Graz博物馆
●广东美术馆
●美国旧金山Limn画廊
●奥地利维也纳
Klosterneuburg/Sammlung Essl博物馆
●德国Kunstkammer Schloss Bartenstein博物馆
●德国Reiss-Engelhorn博物馆
●美国旧金山现代艺术博物馆
●意大利米兰当代艺术中心
●天津泰达当代艺术博物馆
●成都上河美术馆
●瑞士苏黎世保险公司
《给失业者的晚餐》(局部) 180cm×260cm 布面油画 2009年
在杨少斌作品暴力美学画面的背后,充满了悲天悯人的情怀。对暴力的表现,实际上是在震颤人类内心深处最柔软的地方。他在用一种看似极端的手法向我们阐释:当你不珍惜和谐、宁静与美好,当你蓄意打破和平、放弃理性,将会发展成为一种如何严酷的后果。同时他也在用人文关怀的眼光审视人类社会的发展,从“矿工系列”中对人物生存状态的深刻表现,到新作“哑剧”中为失业者送上的丰厚晚餐,都在向世界呼唤着光明的未来。
“不做普通的艺术”
“我不做普通的艺术。”杨少斌说:“我就做伟大的作品。”
杨少斌将散漫玩笑的暴力集中起来,就像将手掌握成拳头——铁拳。他逐渐发展出一种独特的强调局部和瞬间的绘画风格,并且他还在画面里挑战身体受重创和打击的极限,同时挑战观众的视觉神经。
“钢铁般的意志”、“邪恶的人性”和“脆弱的肉身”,构成了杨少斌绘画的主题三部曲。
在中国当代艺术的题材普遍脱离苦海游向小康的今天,杨少斌成了一个异类。但是,杨少斌的作品并非不美好,甚至他的作品还有极其浓郁的唯美倾向——那些浓云般纠缠又浓雾般均匀的色彩,那些汁液般流淌又急刹车般停顿的笔迹,那些似是而非的动作和那些“似是而非”的行为,那些眼睛可以看到但是心灵无法确定的图像,都风一样追逐和漂流着,呈现大美和小美、艳美和凄美的景观。
杨少斌的作品是争辩和抗拒的,但这种争辩和抗拒似乎是为了维护一种安定团结的大好局面,所以,一种温婉和谐的东西,像河边的青草慢慢滋生且蔓延。
现在杨少斌已被公认为是中国当代艺术中技法最出色的艺术家了,其实所谓“技法最出色”,我理解应该就是说他的作品在内容和形式上的统一上做得最出色。杨少斌对技法的研究好像一场科学实验,但他也从未因为追求技法而违背创作的初衷。在时下这个创意大于“艺术”的“非美术时代”,杨少斌作品中的“科学技术含量”就显得特别难能可贵,他那中国水墨般泼洒晕染的方式,让人怀念那个形式与内容相结合的年代,也让人憧憬昔日重来的那一天。形式主义革命是昨天、今天和明天做过、做着和将要做的事,但形式主义的春天永远都是伴随着科学的春天来临的。
《无题》 260cm×360cm 布面油画 1998年
黄燎原(现在画廊负责人)
暴力过后是和平还是凄凉
暴力从来没有在人类的历史中消失,它是人和人之间相互征战的普遍手段——暴力永远属于手段王国,而不是目的王国,人们很少因为暴力本身的目的而运用暴力。这样,人们习惯于根据暴力背后目的而将暴力划分为正义和非正义两种,围绕着暴力,谴责和颂扬之声一直相互缠绕。颂扬暴力,是因为暴力手段能够达到一个正义目的;谴责暴力,是因为暴力服务于一个不义之目的。作为正义手段的暴力能够摧毁不正义的邪恶,能够摧毁非理性的压制,能够摧毁严酷的权力,正义暴力是对不义的毁灭性爆炸。
还有一种暴力论,则自称具备一种无条件的合理性。也就是说,暴力的使用可以脱离任何历史语境,暴力有一种绝对的合法性。因为,暴力是生命与生俱来的气质,是生命力的展示,是能量的创造性爆发。
正义的暴力往往是对非法和非正义的惩罚,而不义的暴力往往是对正义和法律的挑衅和伤害。这两种暴力无论处于怎样不同的历史动机,但它们在有一点上是相同的:身体的强制性伤害。这也是暴力的基本特征。
在杨少斌这里,暴力无关正义与否。暴力,其起源、背景、根据和动因都退隐了,这是一个没有谱系学的暴力,也是无关法律和政治的暴力。这些作品中,没有有关暴力的历史解释,只有暴力的现象学呈现;没有暴力的背后探究,只有暴力的惊恐氛围;没有暴力的内心感受,只有暴力的身体承受。这是身体对身体的暴力,不是工具对身体的暴力;这是一个人对一个人的暴力,不是集体对集体、集体对个体的暴力;这是日常生活中的暴力,不是阶级政治中的暴力;这是局部细节性的暴力,不是宏大的叙事性暴力。因此,这是暴力的最原始还原,是暴力的基本种子,是它的初始场景,也可以说是暴力的史前场景——在漫长的历史发展中,暴力一方面随着情势的变化而变化,一方面随着技术的变化而变化。较之初始的暴力场景——人和人之间的身体肉搏——现在的暴力手段越来越隐蔽化了,技术化了,机器化了和规模化了。不过,杨少斌揭开了暴力的历史面纱,将形形色色的暴力类型,将复杂多变的暴力诡计进行了还原,他从时间上穿越了漫长的暴力史,回到了暴力的童年。正是在此,暴力原型涌现了:身体对于身体的无畏攻击。这种暴力如今只是在孩童和少年之间游荡。在成年人那里,在高级文明中,在现代性的累积中,单个身体之间的暴力正在消失,暴力的转化被浓缩到集体、战争、技术和政治之中——现在,暴力一旦聚集起足够的能量,它就不是让一个身体受难,而是使整个世界被毁灭。
《肉身》 玻璃钢、报纸 雕塑 2000年
杨少斌关切原初暴力,并将这种关切重心置于暴力的施展过程,而这个过程既具体又抽象。它的具体性表现为,这是直接的身体伤害,是身体施展暴力和承受暴力的具体瞬间,此刻,暴力在真实地运作,它是进行式的,强烈而且咄咄逼人。当事双方的身体表情记载着暴力正在实践,此刻,身体布满着病苦的丰富性。它的抽象性则表现为,这是对各种复杂情势下的暴力的抽象,是对各种暴力类型的抽象,是对各种暴力品质的抽象。暴力没有时间没有地点地运作,暴力在一个空无——普遍性的空无——中运作。艺术家将暴力的具体性和抽象性融为一体;暴力,无论是什么类型的暴力,都是直接而具体的身体伤害。
要对暴力进行抽象还原,而不对暴力进行历史解释,这样,杨少斌将暴力的语境虚化掉了,将暴力场景省略了,将暴力的空间抹擦了。为了让暴力具有一种代表性,暴力人物的生动面孔也模糊化了。扑面而来的暴力开始是对观众目光的故意挑衅,接下来才是对理性的判断挑衅。这首先是作用于身体感官的暴力场景,其次是作用于历史理性的暴力场景。暴力逼迫着画面在发声。画室内的绘画,在此奇怪地将人们拉到了画室之外。平静的视觉绘画转化为一种强烈的听觉噪音。一个非几何学的暴力空间被建立起来,并牢牢地撞击着人们的感知。
杨少斌的作品紧紧地封闭在暴力、身体和人的复杂关联上,封闭在它们的内在互动上。这种内在互动,犹如一个代数方程式,它存在密切关系,但是并没有确切答案。正是这种压倒性的内在性兴趣,使这些作品没有被故意地引向暴力之外的政治、法律和历史的反思。
在暴力和身体的内在性关联中,艺术家就这样穿越了历史的雾霭,而直面暴力的核心。
历史学家总是相信,暴力过后,是和平;但是,艺术家却相信,暴力过后,是凄凉和哀伤。汪民安(著名学者)
《卓别林》 装置作品
新表现主义绘画
中国当代具有明显新表现主义特质的艺术家主要有:严培明、杨少斌、王音、徐微强等。
看杨少斌的画,我们直接就会想到一个词“暴力”。这会是几乎所有人的观感。杨少斌是一个儒雅的光头艺术家,他像一个书生,这和他的作品形成鲜明的对照。杨少斌成功的原因是在于他脱离了“玩世写实”与“政治波普”这两个上世纪90年代影响深远的潮流,而另辟蹊径,寻找到自己的表达方法。他利用了中国画的大写意技法,却抛弃了传统中国画的“雅趣”,而用它的手法直接表现现实的暴力场景,从而不仅远离了“成功者”的阴影,而且直接地切近了当代的话语语境中。“暴力”问题是所有当代社会问题的重要问题之一,而且更由于“暴力”本身的刺激性和攻击性,使得有关暴力题材的艺术总是无法被人们忽视。
杨少斌的暴力题材作品,不仅仅是个人的情绪冲动的游戏,而且是由暴力引发的深入的社会学问题。在这个意义上,杨少斌的作品应该有更深的内涵,而不是我们看到的表面化的血腥场景。
例如杨少斌的一批借助“9·11”之后全球反恐大背景的作品,构筑着一条“看不见的战线”。从之前的对个体暴力场景的宣扬到对全球化暴力政治的关注,呈现出一种宏观的政治化暴力的人类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