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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婷婷:吴昌硕游走于艺术的交集

来源:中国商报 2014-10-06

吴昌硕  篆书临石鼓

吴昌硕是海派中最具影响力的画家之一。他不仅是位著名的画家,而且也以篆刻及书法闻名。他的绘画中融合了其书法艺术中刻意的粗犷与天真的笔触,以及他篆刻中的构图结构。

以金石之法入画

吴昌硕的画得益于他的书法成就,“画与篆法可合并,深思力索一意唯孤行”、“离奇作画偏爱我,谓是篆摘非丹青”、“直从书法演画法,绝艺未敢谈其余”,这些吴昌硕论述自己画作的诗句就是明证。吴昌硕的学生潘天寿先生在《回忆吴昌硕先生》一文中说得更透彻了:“昌硕先生在绘画方面也全运用他篆书的用笔到画面上来,苍茫古厚,不可一世。昌硕先生自己也以为用钟鼎篆摘之笔入画是他的特色。”

他从上古碑碣鼎彝上的篆籀文字中借鉴笔法、领略笔意,来创作他的篆刻和书法艺术。秦汉钟鼎碑碣上的篆籀文字大气磅礴、雄健古肆,笔法圆转流畅又刚毅遒劲,笔意雄强古拙而又清新质朴。他临摹钟鼎碑碣的古迹出神入化而又能“略出己意”,自成风格。可以说,篆籀文字的笔意笔法是吴昌硕书法篆刻艺术的精髓。

吴昌硕作画时不仅以金石篆籀笔法入画,而且追求绘画效果的古意和古气。他以篆籀文字的笔意笔法绘制梅花,并以钟鼎碑碣的拓片作背景,使得所绘梅花的风骨和气韵既古拙质朴又雄浑俊健,深化了传统文人对这一题材的情感意蕴。金石篆籀文字入画的审美风格要比传统绘画浓烈和厚重,这也是吴昌硕绘画创作的着力之处,在他的大写意画作中发挥得淋漓尽致,登峰造极,取得了古味盎然、稚拙敦朴、气势雄健的审美效果。

以石鼓篆书入印

在近代印坛的诸位大家里,首推的当是邓石如先生。邓石如的影响不在于他的篆刻功力有多深,而在于他开辟了“以书入印”的新路。通过这条新路,使篆刻艺术进入到别有洞天的新境界。吴昌硕就是通过这条新路进入到别有天地的最佼佼者之一。代表吴昌硕篆刻艺术最高成就的并不是他一生中的抚拟秦汉的那部分作品,而是他60岁以后,尤其是晚年70岁以后用自己《石鼓》篆书入印的篆刻作品。

观吴昌硕先生之书法杰作《石鼓》,它不仅吸取了《散氏盘》的“任意散漫”之长,同时参以秦代李斯和汉碑的潇洒奔放笔意及草书的用笔气势,更加患肆不羁、任意烂漫,使自己的独特风格达到了极致。其结体完全脱离《石鼓》原书,更趋长形而紧凑,左右结构的字左低右高的参差更为明显,虚实对比更强烈,达到了密不透风、疏可走马的地步。用笔上起笔如巨石坠地,顿挫分明,行笔时笔锋裹得更紧且缓慢,可谓入木三分。用墨浓而焦,且无枯燥之味,使线条古朴苍老,如千年古藤外枯而内润。从气韵上看,气势磅礴,有黄河决口一泻千里之感。在意境上则进入了如鱼脱荃、野鹤翔林、天马行空、随意纵横,以一吐胸中郁勃之气而为快的境界。这时,吴昌硕的自我感情和个性得到了充分流露。这种不因袭前人而自成一派的创新精神,是他获得如此成就的根本原因。

为了使自己的书法风格能充分地在篆刻上表现出来,吴昌硕做了很多卓有成效的创造。一是在书法与印章形式的统一上,篆书以圆形为主,而印章除畸形外都是方形,为了使矛盾统一,他在书写印文时略带方意,同时又将方形的印石略呈圆意,这就使方圆有机地结合了起来。二是印文的书写纯属他的《石鼓》篆书,如左右结构的字都呈现左低右高之状,使布白疏密自然有致。三是为表现《石鼓》篆书的古拙朴茂的韵味,又不至于使印中线条呆板,在刀法上首创了圆杆钝刀法和“残破”刀法。

他晚年的篆书喜用浓墨焦墨书写,线条自然呈缺拙味,实中有虚。而在印面上要反映这种味道,全用切刀有损于他书法的磅礴气势,用了冲刀能够避免,但“缺拙”韵味难以表现,故他创用“残破”刀法和圆杆钝刀刻印。“残破”可以使线条有缺陷、有空隙;钝刀刻印,全凭气力刻出,自然不会平光呆板。这样,他的篆刻风格就从他的书法风格中脱胎而出,虽然这种刀法有时也有不自然处,但它给后人的启发是无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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