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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为艺术30年:中国的行为艺术有无新的可能性?

来源:雅昌艺术网 作者:徐婉娟 2014-08-20
如果利用网络搜索关键词“行为艺术”,会发现媒体和传播途径已经将它彻底泛化了。当公众出现了一些非常人所能理解的行为或举动时,不少公共媒体则以“行为艺术”来形容大众的不解,似乎所有的“出格”用行为艺术都能“解释”和“调侃”。笔者近期也访问了一些非艺术行业的从业者,他们对“行为艺术”大多不关注也不具有好感,“不是裸着,就是割肉”是这几位非艺术行业从业者的普遍印象。
 
笔者当然不是在这里要回溯行为艺术在中国的演变历史,但无可厚非的是《以艺术的名义:中国前卫艺术的穷途末路》中所指的“各种如割肉、食人、喂人油、玩尸体”等各种极端行为艺术表达方式确实曾经在上世纪90年代至新世纪大量存在,在挑战艺术家的身体极限的同时也在挑战大众的感知极限。在加上公众媒体普遍只聚焦在表面形式的作用下,也确实存在一些“老鼠屎”坏了“一锅粥”的现象。批评家杨卫也表示,行为艺术一度在艺术圈内也落下了“画不好画、就搞装置;搞不好装置,就做行为”的印象。
 
但客观的来说,过往人们印象中的行为艺术大多被定义为“以艺术家自己的身体为基本材料的行为表演过程中,通过艺术家的自身身体的体验来达到一种人与物、与环境的交流”的这种停留在人们“不好”的印象中的艺术门类已然在悄悄发生改变。而用过往标准来定义时下现在的行为艺术,似乎显得有点“过时”。从1980至1981年谢德庆在国内实施了一年的《打卡》,到1990年代聚集在北京东村的行为艺术家群落,再到2000年自杀的大同大张、朱昱的《食人》,再到出名于望京街头的“裸奔哥”厉槟源,今年双飞艺术中心(以下简称“双飞”)在军械库艺术博览会大玩“中奖游戏”……可以发现时下的行为艺术,特别是以青年艺术家为主这批“生力军”他们更注重行为艺术中的观念表达,基于平权主义让观众成为实施行为艺术的项目主体一部分,更倾向于利用日常行为转换成行为艺术语言,出现多领域交叉和泛化的现象,甚至也出现了向布鲁克林国际行为艺术节靠拢的有主题性策划行为艺术节。
 
在去年策划了第十四届“OPEN”行为艺术节的付晓东在接受媒体采访时就谈到:“中国的行为艺术有特定的属性,其实艺术家们也并没有为突破边界做什么努力,完全是知识背景、思维习惯和艺术语境的不同,自然的表达而已。对于新一代艺术家而言并不存在什么边界,他们的high点和过去的行为艺术家完全不一样。”
 
让观众不仅有互动还要参与作品
 
有媒体称双飞的《你中奖了!》“引爆纽约”,今年三月这个活力小组带着他们的“中奖游戏”将空间站参加纽约军械库艺术博览会的展场弄的是水泄不通。《你中奖了!》通过彩票抽奖、套圈得作品、射击爆头、毁作品扣洞等一系列游戏环节将“展厅变成如狂欢节般疯狂的游戏厅”。正是因为与观众的这种强互动性,让观众的行为成为该作品的重要组成部分,才使得这个行为艺术得以成功实施。
 
他们的作品大多以“调戏”严肃学术为基调,简介如此介绍:“双飞艺术中心的性质为纯商业自娱他乐盈利意淫性质的机构,该机构长期接受各大展艺术性非艺术性览开 幕式闭幕式的表演活动,不定期面向社会大众进行双飞土比搞怪秀,定期的组织小制作等展览项目,不定期的接受非艺术家拘留项目,定期的在土比咖啡俱乐部内举办秀色宴。”
 
在去年的OPEN艺术节上也可以看到双飞的《日久生情》,邀请了8名美女作为替身,每个完成一个事先写好的充满情欲暗示的行为作品,女替身的身体肉感和全无下限的挑逗行为,使观看者自身的道德和性别立场都受到挑战。以及赵赵在去年实施的《耳光与暗恋,家庭与皮鞋》第一部分,通过社交网络进行散播式征集,在特定时间地点来接受他打两个耳光的人,通过合作契约,来完成的了一个社会性时刻等等一系列需要观众共同协作残能完成的行为艺术。这与过往“通过艺术家的自身身体的体验来达到一种人与物、与环境的交流”的行为艺术方式有着明显的不同。
 
付晓东表示,“新一代的艺术家实施行为作品往往会通过现场作品建立一种规则,使人与人建立一种临时搭建的新的社会关系,也会打破私人的、个体化的体验。艺术已经成为一种社会体中开放性的中介,不再生产艺术的物质对象,而是生产某种关系。”
 
更倾向于将日常行为转化为行为艺术
 
1980至1981年谢德庆“打卡”一年的作品被称为中国行为艺术开始的标杆性事件,谢德庆将日常行为陌生化或者说将反常行为意图化,这种将日常行为进行了意义化的转换的方式也为现在不少青年艺术家实施行为艺术的常用手段。
 
这种将日常行为陌生化和艺术意图化的手法,在青年艺术家厉槟源的行为作品中较为明显。虽然“裸奔哥”的《天堂》作品名声在外,但他近期的作品其实更趋于日常行为化。例如最近他在微信朋友圈贴出的“专制小三、婚外情”并附上自己的电话号码,其形式就是来源于极具中国特色的“牛皮癣”小广告。以及他经常会使用到的“倒立”、“拥抱”等再日常不过的生活行为,将其有效地转换成行为艺术的构件部分。
 
这种趋势也不仅仅限于现下,批评家高岭就“艺术家与观众其实处在相互影响的共谋关系”观点举例:即使在行为艺术以“暴力”反抗著称的1990年代,艺术家朱发东就发起过“为你服务100天”的行为艺术。他在为期100天中以艺术家的身份受雇与任何人,干顾主指派的任何事情,当然是主要以体力劳动为主。艺术家的特定身份,与日常的雇佣买卖关系,不同事物之间的价值交换,100个不同社会阶层人群的交流、参与和传递,迫使他们去思考在商业浪潮中每个人的价值和身份问题。
 
当然例子远远不止这些,笔者试图从以上两大“特征”或者说是“现象”来回应大众印象中“不好”的中国行为艺术。也有批评家贾方舟在前不久的“中国行为艺术30年学术研讨会”上明确提出界定行为艺术的四条基本准则:即行为不能超越伦理边界、不能超越法律边界、只能是一种观念诉求而非政治诉求,和只能是为实现一个非功利的艺术意图而非日常生活意图。但也有批评家认为不应该过多划定行为艺术的边界,而是应该让其更加泛化,让行为艺术在其自由生长的环境下自身形成所谓的“边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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