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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国泰特重现波纳尔的“记忆”:如同偷窥,看到画中的秘密

来源:澎湃新闻 作者:钱雪儿 2019-01-25

1月23日,展览“皮埃尔·波纳尔:记忆的色彩”在伦敦泰特美术馆开幕。波纳尔出生于1867年,是法国油画家和版画家,后印象派先锋艺术小组纳比派的创始成员,他的绘画时常呈现出一种梦境感。据悉,此次展览是泰特继20年前的展览以来,第二次为波纳尔的作品举办展览,也是英国的首个大型波纳尔作品展。

在作者Adrian Searle看来,波纳尔的作品似乎有一种“偷窥感”,将观众带入画中,将记忆带到眼前。在他看来,这种感觉既美妙,也让人不安。

皮埃尔·波纳尔面对浴室镜子,一只手如同拳击手举起,虽然他其实抓着一块海绵。波纳尔出现在家庭影片片段中,躲在小圆框眼镜后的双眼不停地眨着。波纳尔在厨房里(虽然我确信管家一定希望他能走开),波纳尔在阳台上。波纳尔一会儿在这儿,一会儿在那儿。波纳尔在浴缸旁边,他的妻子在洗澡。


《洗澡的裸女》,©Tate

我对波纳尔的看法是充满矛盾的。在他的画作中,我所欣赏或感到有意思的地方也许并不是他的意图。那些让其他人觉得充满魅力、积极向上的东西,那些色彩和笔触,很快就让我感到厌倦。波纳尔画中的人物是变化多端的,有时粗鲁而荒谬,有时扭曲而美妙,有时则让人感到恐惧。我无法忍受波纳尔总是把裸女的一条腿画成暖色调,而另一条画成冷色调的。波纳尔是伟大的,他看起来很安静,却有击倒一切的威力。他画中的人脸常常是可怕或病态的。对于世界,波纳尔没有泰然处之的天分,他总是在深思。我想,他可能觉得风景画更容易一些,那使他从人的主题所带来的紧张感中抽离。

在波纳尔的上一次回顾展上,评论家David Sylvester告诉我,如果我不理解波纳尔,我就不理解绘画。我想他可能是对的,他的话在一定程度上解释了我为什么放弃了绘画,不过我对此存疑。

我的脑海中浮现出波纳尔在工作室里进进出出,这里添一笔,那里添一笔。波纳尔的绘画复杂而朦胧。在他最好的作品中,你似乎感觉到寂静在层层叠加。我能听到水滴的声音,那是百无聊赖的节拍。或许,那正是波纳尔试图捕捉的东西。


《窗》,©Tate

波纳尔深受人们的喜爱。我喜欢那幅两个女人和一只狗玩耍的画,但你在画中能看到的只有狗的鼻子,它躲在餐桌后,从桌布后面露出来。考虑到波纳尔画过的狗,这种方式很好地避免了对于整只狗的描绘。不过,波纳尔善于表现人与人之间那种不适的亲密,以及不完整的人物,我觉得他应该多画一点这样的画,使他作品中所包含的那种“心理剧”更加丰富:观众如同“鬼鬼祟祟”的闯入者一般,匆匆一瞥,继而探索隐藏在画中的情节。


《餐厅》,©Ny Carlsberg Glyptotek in Copenhagen

在1935年的作品《屋内的裸女》中,女子站在门口,一只手举过头顶,我们只能窥见她的身体线条,一只脚,半个胸部,以及一半都不到的头部。然而,你几乎可以想象到,如果我们走过她身边,她一定会狠狠地关上门。在这幅画中,我感觉自己如同到访的客人,刚刚收到主人觉得你呆得太久了的暗示。


《屋内的裸女》,1935年,©National Gallery of Art, Washington

在一幅绘于1900年的波纳尔早期作品中,一对赤裸的男女在一间乱七八糟的卧室里,两个人被一块“屏风”隔开,画面沿中心被分成两半,如同电影分屏一般。她在一边,被床上的两只猫所吸引,他在另一边,用毛巾擦拭自己的身体,躯体的一部分被画布的边缘所遮挡。你好奇他在想些什么。你会想象一切故事的可能。


《男人和女人》,1900年,© RMN (Musée d'Orsay) / Gérard Blot

自1893年起,爱人玛尔特成了波纳尔画中最主要的人物,虽然有时候,他的情人蕾妮也充当了他的模特。1921年,波纳尔和蕾妮一起去了罗马。他在爱情中似乎和在绘画中一样优柔寡断。1925年,波纳尔终于和玛尔特结婚,三周后,蕾妮自杀了。


《桌子》,©Tate

我喜欢波纳尔的画中杯子、碗以及水壶朝向我们的方向倾斜的样子,画面中,这些物体的内部一览无余,它们仿佛在告诉我们,“这里藏不了任何东西”——这里没有秘密。不过,屋子里总是有秘密,无法告人、甚至彼此不知的秘密。这不是华特·席格(Walter Sickert)的《卡姆登镇谋杀案》油画,不是《包法利夫人》中所描绘的日常生活,也不是派翠西亚·海史密斯(Patricia Highsmith)的“雷普利夫妇”,人物躺在家中柔软的沙发上,血滴在酒红色的地板上。波纳尔不会画这样的场景,如果他画的话,他至少会用三种不同的深红色来描绘血迹,因为他想要捕捉记忆。


《卡姆登镇谋杀案》,1908年,© Estate of Walter R. Sickert / DACS

花开了,枝叶斑驳,灯光打在厨房的门上,碗里的无花果熟了,浴室里静悄悄的,画面总是那么奇妙,玛尔特太太继续她的水疗。难怪波纳尔在浴室镜子里的自画像里总是显得很“狡诈”。我也因为镜中的男人感到不安。这个展览将我们带回1900年至波纳尔去世的1947年间的时光,仿佛我们一直都在那里。泰特想让我们放慢脚步,真正地去欣赏,去体会那色彩、光线和气氛。一切都非常美好。而我迫不及待地想要离开。


《窗外种着含羞草的工作室》,1939年-1946年© Centre Pompidou/MNAM-CCI/RMN-Grand Palai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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