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悲鸿
近日,由徐悲鸿纪念馆等主办的“艺坛巨匠—徐悲鸿精品展”在西安美术馆开幕。此次展览展出徐悲鸿各个时期创作的代表作近百幅,涵盖了国画、油画、素描、水粉等多个门类。其中,既有油画《田横五百士》《愚公移山》,中国画《九方皋》《奔马图》等一系列精品大作,同时,还有难得一见的《愚公移山素描画稿》《九歌图素描画稿》等创作手稿……这些珍贵的作品均为大师真迹,其中5件为国家一级文物,无疑是一次极有意义的新年艺术盛宴。
《泰戈尔像》
魂系大西北
希望中国艺术恢复盛唐气象
徐悲鸿的儿子徐庆平亲自担任此次大展的学术主持。他介绍,此次展出的作品均为母亲廖静文亲手挑选,涵盖国画、油画、素描、水粉等各个艺术门类,可以说,全方位代表了徐悲鸿先生一生的艺术成就和艺术全貌。他说,过去不管父亲徐悲鸿的展览在哪里举办,母亲廖静文都会亲临现场,而这一次,已90高龄的她因病不能赶来,还专门委托他向西安主办方致以歉意。廖静文女士说,“展览在名城西安举办,与广大西北观众见面,也是了却了悲鸿生前的心愿。”
“画展在西安举办,其意义深远是可颂可赞的。说徐悲鸿魂系大西北,魂系长安也是入情入理的。”徐悲鸿的学生、中央美术学院教授杨先让先生认为:“西安是‘长安画派’的发源地,领军人物赵望云、石鲁诸君的艺术主张与徐悲鸿又有着不可忽视的微妙联系。可以说,‘长安画派’的辉煌,实际是赵望云、石鲁等以及新中国成立后的文艺政策与徐悲鸿的艺术主张相吻合的血脉传承结晶。”
《红叶喜鹊》
西安美术馆馆长杨超介绍,当年张大千、常书鸿敦煌之行,都获得过徐悲鸿大力支持和赞扬。徐悲鸿一生的理想就是在世界上渐趋没落的中国艺术可以再次崛起,致力于改良中国画,并一生为中国的美术教育作出重要贡献。徐悲鸿一直关注长安画派,和赵望云来往密切,他的学生列阳、马维华、王怀傑、陈伯男在新疆;修军、陈天、潘世敏、苏文、蔡亮、张自嶷、董刚、马骥生、冯莉、谌北新、武永年、宁曰曾、杨美云、时宜以及中央美院初期任教的罗铭、何海霞,毕业于中央美院华东分院的刘文西等,都陆续调到西安画院或西安美院任教。
《自画像》
徐庆平动情地说,徐悲鸿生前涉足京津和长江以南诸省以及海外,但从未涉足西安,这是徐悲鸿的终生遗憾。在父亲心目中,古长安是东方艺术最美最神圣的地方,在他逝世60年之后完成“西安之行”,也是完成了父亲毕生的心愿。徐悲鸿认为中国艺术最鼎盛的时期就是唐朝,中国艺术复兴首先就要有汉唐气魄,他梦寐以求中国艺术能恢复到盛唐气象。徐庆平认为,中国画从一个衰败至极的境地走到今天,有了现在这样的繁荣,是徐悲鸿、齐白石、张大千那一代人开辟了新路,“于穷途末路中复兴,这也是此次展览给我们的启发”。
近百幅作品集中展出
近百幅作品集中展出
5件为国家一级文物
展厅里人流如织,如此众多的艺术精品汇聚一堂,堪称一次难得的视觉饕餮盛宴:取材于《史记·田儋列传》的《田横五百士》、取材于《庄子·说符篇》寓意“人须无傲气,但必具傲骨”的《九方皋》;表达抗日民众决心和毅力的《愚公移山》;家喻户晓的《奔马图》;在印度为泰戈尔画的素描《泰戈尔像》……同时,还有难得一见的《愚公移山素描画稿》《九歌图素描画稿》等创作手稿……在这些历史或古代寓言的大幅绘画面前,每个观者都被深深震撼,从中强烈感受到画家热爱祖国和人民的真挚之情。
《田横五百士》这幅巨大的历史画,渗透着一种悲壮的英雄主义气概,画面选取了田横与五百壮士诀别的场面,歌颂中国人民自古以来所尊崇的“富贵不能淫,威武不能屈”的品质,以激励广大人民抗击日寇,着重刻画了不屈的激情。画面中田横面容肃穆地拱手向岛上的壮士们告别,炯炯的眼睛里没有凄惋、悲伤,而是闪着凝重、坚毅、自信的光芒。壮士中有人沉默,有人忧伤,也有人表示愤怒和反对他离去,那个瘸了腿的人正在急急向前,好像要阻止田横去洛阳,整鞍待发的马站在一旁,不安地扭动……画中把穿绯红衣袍的田横置于右边作拱手诀别状,他昂首挺胸,表情严肃,眼望苍天,似乎对茫茫天地发出诘问,其雕塑般的身躯,透出一种悲壮、视死如归的英雄主义气慨。
《会师东京》创作于1938年,当时日寇侵占了大半个中国,国土沦丧,生灵涂炭,徐悲鸿怨愤难忍,他画的负伤雄狮回首翘望,含着无限深意,表现了作者爱国忧时的思想。这是一幅现实主义和浪漫主义结合的杰作,中国被称作东方的“睡狮”,当时被日本帝国主义侵占了中国东北大部分国土,“睡狮”已成了负伤雄狮。这头双目怒视的负伤雄狮在不堪回首的神情中,准备战斗、拼搏,蕴藏着坚强与力量。而《愚公移山》则极具现实意义,这幅巨幅画作创作于1940年,正值中国人民抗日的危急时刻,画家意在以形象生动的艺术语言表达抗日民众的决心和毅力,鼓舞人民大众去争取最后的胜利。在处理这个故事时,徐悲鸿着重以宏大的气势,震人心魄的力度来传达一个古老民族的决心与毅力。在绘画笔法和色彩方面,画面充分体现了作者在中国传统技法和西方传统技法方面所具有的深厚功底。中国传统绘画中的白描勾勒手法被运用于人物外形轮廓、衣纹处理和树草等植物的表现上,而西方传统绘画强调的透视关系、解剖比例、明暗关系等,在构图、人物动态、肌肉表现方面发挥得淋漓尽致,在人物造型方面,作者借用了不少印度男模特形象,并直接用全裸体人物进行中国画创作,这是徐悲鸿的首创,也是这幅作品另一颇为独特之处。可以说,徐悲鸿的这幅作品将中西两大传统技法有机地融会贯通,独创了自己“中西合璧”的写实艺术风格。
《奔马图》
以马喻人 托物抒怀
表达爱国热情
徐悲鸿擅长以马喻人、托物抒怀,表达自己的爱国热情。他笔下的马常常是“一洗万古凡马空”,独有一种精神抖擞、豪气勃发的意态。此次展出的《奔马图》,作于1941年秋季第二次长沙会战期间,成为正在觉醒的民族精神的象征。当时,抗日战争中我方一度失利,长沙为日寇所占,正在马来西亚办艺展募捐的徐悲鸿听闻国难当头,心急如焚,连夜画出《奔马图》以抒发自己的忧急之情。此画中,徐悲鸿运用饱酣奔放的墨色勾勒马的头、颈、胸、腿等大转折部位,并以干笔扫出鬃尾,使浓淡干湿的变化浑然天成。马腿直线细劲有力,犹如钢刀,力透纸背,而腹部、臀部及鬃尾的弧线很有弹性,富于动感。马的透视感很强,前伸双腿和马头,具有很强冲击力,似乎要冲破画面,刻画了一种喷薄欲出的强大民族精神。
而油画《九方皋》则取材于《列子·论符篇》中九方皋相马的故事。创作此画时,徐悲鸿丝毫未局限于历史传说,画面上既没有出现秦穆公,也没有出现伯乐,而是重点刻画九方皋见识高明、气度豁达、心明眼亮的形象。九方皋胸有成竹地端详一匹黑色骏马,他的背后是两个陪衬,一个是不懂装懂的小丑,一个是满腹狐疑的怀疑者。他的前方是一位健壮的牵马者。他的侧面就是那匹英姿勃勃的骏马,骏马回头深情凝视九方皋,仿佛惊喜地期待着它的知己来相识。画面上九方皋这一人物,是气度非凡、善辨识广的精明长者,画面表现的是一种发现骏马时喜悦但不露声色的神情;那黑色的骏马则因知遇而双目放光,跃然欲驰。人和马相互配合,生气盎然。
徐悲鸿笔下的马都是傲骨嶙峋的野马,都是在宽广的原野上狂奔的骏马,都是一无笼辔、二无鞍镫,唯有在《九方皋》中的那匹骏马有缰辔。那是因为这匹骏马遇见知己,它才心甘情愿戴上缰辔,为知己者效力。这件作品不仅从外形显出奔马的神骏和壮美,更重要的是从内在的精神本质来表现奔马的驯良、坚毅、敏捷等性格特征。从神态、气势看,神骏气昂,奋发感人。据说有人问徐悲鸿先生为什么这样画,他回答:“马也和人一样,愿为知己者用,不愿为昏庸者治。”这幅画采用了西方绘画中体与面、明与暗分块造型的方法,结合线描技法,纵情挥洒,独具一格。马的头顶、马蹄留白,有强烈的光影效果。腹部阴影处,显示出了柔软而富有弹性的质感,让人感受到马呼出的热气、滚烫的体温,甚至淋漓的汗水,它强健的生命力正是抵抗侵略的中国人民的民族精神的象征。
【编辑:徐瀹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