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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近期批评的“一点思考”

来源:艺术国际 作者:王春辰 2015-02-09
我在2010年前后应邀给中国艺术研究院研究生班上课,在课堂上认识了韩啸。他告知他来这里读书,对艺术的内容感兴趣。此后,又过了两年约2012年初,他和一个央美毕业的艺术家朋友来访,让看他的画,讲他这些年在做作品、画画,但之前他是一个做整容手术的外科医生,在北京环铁租了工作室。他希望提提意见,他那时候并没有想过他的手术是不是拿来做作品,但他已经拿一些手术后的剩余物做了东西。我想到现代艺术以来有很多艺术家以手术为媒介来做行为作品,也许来展示一下整容手术是怎样的一件事情,未尝不可以去讨论手术是否与艺术有关,或者说人们去整容为什么。这关涉到日常的审美追求、日常生活习惯,这也是今天人们从事艺术表现的一个常见方式,首先日常生活经常可以进行艺术层面的转换或不转换,有时候只是呈现某个生活的状态,让社会其他成员看到,目的是实现交流、讨论和认识,它的前提不一定就是否是艺术,日常生活中的现成品是否是艺术一直是上个世纪以来探讨的艺术边界问题。
 
我对他讲你是外科医生,你可以给大家展示一个外科医生的工作,会比较有意思,至于是否是艺术或艺术家那倒是其次。在这样的过程中,再慢慢去理解自己可做的某个适合自己的“艺术”。做手术展示,当时北京的任何展览空间都不具备条件,它要求无菌净化、要求安全性,而他当时在济南有自己的医院,可以看看能不能用。韩啸说他来准备。为此,他专门辟出一个手术室进行了改造,加装了玻璃,为的是让观众可以看到他手术的过程,以及观众参观行走的路线,这些安排为的是形成一个观看现场。事实上,考虑到它的可实施性以及是否构成艺术讨论的问题,我和段君就此交换过意见,认为这样将生活事务引入观看并举行讨论,正也是为了讨论艺术的边界问题,因为那时候国内学界也组织过类似的讨论。自然,为此,我邀请了从事艺术研究、展览策划和艺术评论的人士去看看这个手术展览、去讨论下,展示的名字定为“让手术成为艺术”,也是在这个意义上,让大家讨论、思考手术是如何进行的(作为技术层面的手术一般是很难被公众看到的,当一个事物被公开展示时就有可能会变成公共层面的事被评说)以及能否构成艺术问题。研讨会上,大家发表了各自的观点和看法,也提出了各自的建议和不同的意见。
 
从技术角度讲,手术可以讨论,也就是说一个从事严格的技术工作的人能否成为艺术家以及一个手术能否成为艺术方法的可能性(奥兰做过多次脸部整形以为作品、阿布拉莫维奇在自己的身体上也开过口子、何云昌做过多次手术、杨志超在胳膊上种草等——当时韩啸住在环铁,几次去草场地去请教过何云昌等艺术家这方面的事情),手术不是它成为艺术的前提,而是“让手术成为艺术”,它包含了可能性,也如前述那些艺术研究公认的手术是其艺术的一个组成部分而没有否定手术不能成为艺术。大家的发言和建议也是从艺术语言是如何转换的、以及行为作为艺术的历史发展情况进行了讨论和对话,包括不同的看法。
 
在2012年手术展示之后,当地媒体在报道此次讨论时,摘录的内容完全不符合发言人的原意,添加了莫须有的说辞和夸大说辞。吴鸿、杭春晓等看到后立即让我询问韩啸情况,他解释是当地媒体自己做的报道,对出现的不符合批评家原意的内容表示歉意。当时也是大家觉得韩啸刚开始来参与艺术活动,本着善意、鼓励精神也就没有去追究当地媒体的严重不实报道。
 
无论怎样,我们的出发点当时是讨论一个艺术边界的话题,也是把它看作一个人想做艺术来尝试一下它的可能性。从韩啸方面,他那时候已经不在济南管他医院的事情,都是其他人在管理;他住在北京想做艺术。那时候也和他讲过做艺术、当艺术家都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是一个长期努力的过程和结果,也不能着急,想做就要一点点地去做。后来在媒体上看到他在北京又约请其他人做了几次展览、活动,其中也包括若干手术方式的活动。
 
去年(2014年)夏天,有天晚上我接到段君电话,说他们在神农架开中国行为艺术研讨会,在会上大家针对韩啸的作品发表了若干看法,之后韩啸把段君叫到他的房间,对段君大声嚷嚷,又扬手打他耳光,并声称回到北京要断他的胳膊断他的腿等等,使得段君一脸茫然。段君从房间出来第一个给我打了电话,告诉此事,并说他当时在房间里突然遇到韩啸这样暴跳如雷,闷了,但他克制住,没有任何举动,只是被推搡出来。段君打电话是让我和他讲一讲,在研讨会上拿他做案例是一个学术讨论,他的发言也没有诋毁他的意思。我听后非常吃惊,还对段君说,是不是他说的气话?是不是因为让他面子上挂不住、亦或是他太在意别人的意见了?我还和段君说,那就等回到北京说一说。因为那天在吃饭,也没有再细聊。这事也就搁下了。到后来再见到段君几次,也没有提起过,以为这个事情过去了。不想等到11月的时候,段君又来电话说韩啸已经报案,要起诉他,并在医院开具了伤残的证明,也告诉他们那天在给我电话后发生的冲突以及后来贾老师、朱老师都协调过韩啸和段君的事情,让大家互相和解、互相道歉就齐了。我听后,很吃惊,不知韩啸这边是怎么情况。段君也是表态这个事情起因是先有韩啸在房间对他威胁,后来出了房间在大家调解而韩啸不道歉的情况下,段君一下子情绪控制不住,冲上去打了韩啸两拳,但被在场的人拦住,并没有发生踢到韩啸的腿的事情。事后段君对此打人一事愿意向韩啸道歉,但仅此为止。我听后给韩啸打了电话,他告诉我:“王老师,这事你不要管,你也管不了”。我将此告诉了段君,段君说也只能走法律了。过了一个月,也没有什么事,而且还听说段君去了欧洲,没想到年底的时候,接到杭春晓的电话,说段君人不见了,被韩啸报案的神农架公安局给带走了。这时候,大家都意识到事情已经发生了改变,已经不是当时的讨论会在讨论艺术问题的事情了,而是一个关于法律取证与法律证据真伪鉴别的问题,是一个法律正当性的问题,是一个遵守法律、按照法律处理民事冲突的事情。段君回来了,因为证据不足,也因为这是一件民事纠纷。到此,我们希望韩啸、段君他们还是和解。
 
从当代艺术发展出发,面对新事物是常常可以探讨的,即便失败了也不要紧,都不会是一槌定音,事物可能性随着时间而变化。面对未来,希望回到最平常的事物处理中,将复杂的社会因素化解开,事情没有解不开的节。作为认识双方的人,这个纠纷让我深为遗憾,希望大家都安静下来和解。
 
自然,我们对艺术或不是艺术都有期待和见解,也对批评实践有期待和要求,既然从事了这项工作,就要不断努力、反思,不论得得失失,仍然要前行。对于人生,艺术可能并非最重要的,批评也不是唯一的。对天下所有的艺术家、艺术爱好者和艺术研究者心怀祝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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