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用传统的水墨及和纸,运用西方现代抽象绘画的表现手法,继而跳出“山水”“花鸟”等水墨画的窠臼,让传统的东亚水墨艺术融贯东西走向世界,这是日本后物派艺术领军人物、东京艺术大学美术学院院长保科丰巳赋予传统水墨艺术的现代生命。
保科称自己是最不愿意被称为水墨画家的水墨画家。
谈及原因,他说,社会对水墨艺术的普遍认识几乎完全落入了“山水”和“花鸟”的窠臼中。他在接受新华社记者专访时说,这种僵化的认知制约了水墨艺术的发展,也难以让水墨艺术冲破东亚地理界线,获得更广泛的认可。
“除了在美术馆中收藏的古代水墨作品,普通西方人很难评判东方水墨艺术的好坏。这是因为西方油画和东方水墨画的鉴赏方法完全不同。虽然新的水墨艺术逐渐被西方接受,但是如何让西方更好理解东方水墨艺术仍是一个难题,”保科说。
保科把自己定位为“墨的现代表现者”或是“用墨进行创作的现代画家”。
保科的水墨作品吸收了西方现代主义绘画中后期印象派、立体主义、表现主义及中国经典水墨画和中国书法的传统,试图展现墨与纸的相互渗透关系以及和绘画主体之间的空间联系。这些作品在赋予水墨艺术现代性的同时,还充分展示了日本艺术家独特的思维方式。
在保科看来,遵循传统与追求前卫、超前和回归的关系从来都不是割裂的,而是一脉相通的。
他说,艺术创作首先要温故,而后再知新创新,二者相辅相成。所谓温故,就是要深入了解、学习和体验过去艺术家的创作环境和创作状态。而知新创新,则是要在创作时展现当代艺术家的思想,但最重要的就是“抛弃”过去艺术家的条条框框。
保科早期的作品受到了上世纪70年代日本艺术界追求“避免人为加工的真实性”的“物派”艺术思维的影响。早在80年代,他利用和纸、墨和木头三种传统材料创作了一系列前卫的装置艺术,受到西方艺术界的关注。但作为后物派代表性人物,保科不仅回归了架上绘画,同时还开始质疑“物派”追求的“真实性”,认为亲眼看到的并不一定是真实的。
保科在采访中特别强调,作为艺术家一定要有宽阔的视野,只有把各种学科都吸收为创作的灵感来源,才能不断地创作出优秀的作品。
他以达·芬奇为例说,众所周知,达·芬奇精通多门学科,比如工程学、天文学、几何学甚至解剖学,而他也是世界上最着名的画家之一。而保科的水墨作品中不仅包含了历史学、民俗学、佛学和日本庭园艺术等多种元素,甚至还加入了分子物理学元素。
目前,保科正在尝试在布面上表现水墨艺术。
有别于水墨在纸面上自然渗透产生艺术效果,水墨在布面上很难产生理想的效果,需要长时间的探索才有可能成功。他说,现在的尝试非常困难,总是失败,这些问题外人又都无法帮助解决,这也注定了艺术是孤独的,艺术家也是孤独的。“考虑得太多,就很难创作出好作品”。
谈起和中国的艺术交流,保科说他与中国的交流已经有20年了,十多年前他就开始关注中国的水墨画创新。
他说,现在中国致力于现代水墨艺术的艺术家越来越多,出现了很多优秀的画家。他同时认为,目前中国大多数水墨画家还停留于对古代大家的模仿,作品大多难以超越古代精品。他认为中国水墨画界还在进行“什么是水墨”的思考。
保科计划今年秋季在中国的南京和上海举办画展。届时中国观众或可欣赏到保科一幅13米长的水墨屏风巨作。保科告诉记者,他希望继续和中国艺术界开展学术和创作交流活动,为日中两国的艺术交往作出贡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