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毅将命案凶手押解回汉。
花季女子倒在血泊中
1993年12月下旬的一天下午,刚毕业分配到汉阳分局刑侦大队5个月的刘毅,接到一起报警:十里铺一户人家女儿被人发现时躺在血泊中奄奄一息,他和战友们赶紧去现场勘查。遗憾的是,这个年轻女子因失血过多宣告不治。
这是刘毅参警以来遇到的第一起命案,冬天很冷、现场流血很多,让这个年轻人大为震撼。顾不得那么多,他和战友们一起现场仔细勘查取证,一直忙到深夜,把案发现场仔细搜索了一遍,不想放过任何一个疑点。
当警察就是为了破案子,刚毕业没多久就遇到这样一起大案,刘毅看到死者伤心的家人,心里暗下决心一定要把这个案子破了。
祸起珍藏的宋代古董
通过清理现场的遗失物,案件线索浮出水面。死者父亲老柯是个古董收藏爱好者,而命案发生后,家中的近10件古董不见了。
刘毅调查得知,老柯经常在汉口滨江公园的文物交流市场跟人交流文物,其收藏的宋代官窑的一个瓷瓶据说价值不菲。案发前一周,在浠水农村收文物的贩子闵某,曾经带着广州藏家到柯家来看过,双方没有达成意向。
命案发生后,闵某再也没有出现在文物市场。
凶手隐姓埋名远走他乡
通过走访常年在收藏圈交流文物的藏友,刘毅了解到闵某在浠水的老家,当年办公条件差,那年冬天,他多次坐长途汽车,赶到浠水县清泉镇去寻找闵某的下落。但是,闵某的家人也不知道闵某去了哪,这更确定了闵的作案嫌疑。
90年代通讯不发达,武汉市与浠水的乡镇不好沟通信息,刘毅只好逢年过节就坐车过去蹲守,但一直没有成功。直到2011年,接到群众举报刘毅获知闵某已经改名为王某,在九江县结婚生子,他摸索到闵某的住处,但等他赶到时闵某已不知去向。通过多次给闵某的妻子和家人做工作,闵某迫于压力于次年在苏州投案自首。
多次抓捕两次擦身而过
闵某交代,案子不是他一个人做的,还有个老乡曾某和他一起动的手。
曾某家人反映,曾常年在外打工很少与家里联系。但过年过节应该会回来吧,于是这两年来刘毅到浠水来了二十多趟,两次和曾某擦肩而过:
第一次是2012年春节,还没过完十五,刘毅猜测曾某会回老家过年,果然被他猜到了,但是等他走到村口,曾某逃走;去年8月,刘毅获悉曾某的姐姐家办酒,曾某与姐姐感情很深可能会回来,曾某确实回了,但远远看到陌生人,又跑进了野外的密林中逃脱。
凶手体貌特征烂熟于胸
虽然警方掌握了曾某年轻时的一些照片,但畏罪潜逃这么多年,容貌难免会发生一些变化。刘毅是个有心人,分别搜集了曾某的父母兄弟姐妹的照片,反复比对这些照片的共同点,在心中勾勒出曾某的基本面容。
由于两次与曾某擦肩而过,自己搞了这么多年刑侦工作,曾某的身材高矮,也在刘毅心中有个基本的数据,如果再次获取曾某藏身之处的线索,应该能将曾某缉拿归案。
曾某获知同伙已经落网,如同惊弓之鸟,每次在一个地方打工只打一两个月,做泥瓦匠本来很赚钱,但曾某心里有鬼不敢连续上工,每次做几天休息几天,心思不在赚钱上,随时准备逃亡别处。
“民工”钻进工棚擒凶手
今年7月初,汉阳警方获取重要线索,曾某可能在海南省海口市某工地打工,刘毅随即赶往海口准备追抓,但7月6日到了工地一查证,曾某刚刚走了,和几个老乡一起去了海南省西海岸的东方市,距离著名的“天涯海角”景区约100公里。
11日晚,在当地警方的协助下,刘毅借来全是汗渍的工作服,戴着安全帽,逐个逐个工棚清查曾某的下落,凌晨零点左右,清查到最后一个通铺时,刘毅发现在最里间侧卧的男子,身形很像曾某,他上前一拍该男子像弹簧一样突然坐起身来。
“你搞什么?”一口浠水方言,该男子特别紧张。“你叫什么名字”,刘毅问。“黄某某”,透过微弱的灯光刘毅看清了脸,此人就是曾某。他多年在外都谎称自己姓黄,但从他随身的背包内很快找出了他真名身份证。
200多次押解这次不算远
从东方市转汽车到三亚,从三亚转火车到海口,从海口过海到湛江,又转火车到广州,再从广州到武汉。虽然地图上直线距离1500多公里,但多次倒腾了近2000公里。一路上刘毅不敢合眼,深怕有什么闪失,昨天接受采访时一脸疲态。
“这哪算远”,回想起自己这么多年来200多次亲手将各类大要案的嫌犯押解回汉,刘毅说这次虽说是追到“天涯海角”,但距离还真不算远,最远在新疆捉逃犯,直线距离就有3000多公里。
21年来,刘毅所在的刑侦大队,调动的、升职的战友不计其数,稍显内向的他20多年一直是刑侦大队的骨干,他就喜欢当一个普通的刑警,“这才是我们小时候认为当警察应该干的活儿”。20多年来,他每年参与破获各类大要案40多起,立过两次二等功、7次三等功。
昨天,得知女儿的命案凶手被抓获,70多岁的老柯老泪纵横。
21年前,刚从警校毕业的21岁民警刘毅,在汉阳公安分局刑侦大队,遭遇了他从警生涯第一起命案:一个年轻女子被人杀害。现场的血腥让这个年轻人心灵大为震动,但狡猾的凶手隐姓埋名远走他乡。21年来,刘毅从年轻小伙子变成了中年大叔,这个案子一直是他心中的一个结,他曾数十次前往凶手老家捉人,直到昨天,他亲手将此案的凶手曾某,从海南岛押解回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