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LL ABOUT LOVE
我在1999年认识张晓刚,那时他刚来北京。他看到我在东京录音棚里胡乱勾画的我的第三章专辑《追月》的封面设计草图,他对我说:你可以画画,我教你。在北京城的东北角儿一个“长满鲜花的地方”,在师傅张晓刚的临时画室里我开始学习绘画。那是我人生的一个特殊的时期,当时我切断了我周围的所有和音乐有关的关系,我像海底的一粒沙,宁静而细致。我在画画中玩耍,我在师傅的画室里播放音乐。我画骷髅。我给骷髅起名字叫做:MR BONE。师傅问我为什么画骷髅,冷冰冰的,没有生命。我说,它是“爱”,如果心中没有爱,它就是一副骷髅。那时候师傅周围徒弟辈分的我的师哥们——马六明和陈文波都笑我,你过分地夸大了“爱”。
从2000年到2001年与师傅学习绘画的时间里,我开始潜心创作我的新专辑,我在内心里寻找自己的创作主题。2002年我在东京的涩谷,纽约的时代广场,香港的尖沙嘴码头,在北京长城拍摄了一个短片,在这几个城市我邀请到为我拍摄这组短片的人员全部是做电影导演或者电视导演的专业人员。在这个短片里,我邀请路人对着镜头说同样一句话:“I LOVE PANDA。”这个关于PANDA的短片是为了配合我的第五张个人创作专辑里面一个热爱环境关注生态的环保主题,为此,我创作了一个卡通故事,在专辑里我朗诵这个故事,我请著名音乐家三宝为我创作了长达20多分钟的背景音乐,我自己当时没有意识到自己在流行音乐的创作上和表现手法上已经开始跨界。
早在1998年我创作了《MADE IN CHINA》的词曲,没想到这首歌给了我人生的改变和转折。1998年4月在美国洛杉矶,我制作完成了《MADE IN CHINA》整张音乐专辑。《MADE IN CHINA》是我对祖国的一份赤诚热爱,是我在外面的世界更客观地看待自己的祖国,是我在旅途中自我完成的爱国教育,我看到了自己身后的民族文化土壤给我的自信和勇气,在中西方文化比较下,使我能够发挥出独特和与众不同的地方。然而,在1998年末,在我的《MADE IN CHINA》出版前几天,这张专辑没能顺利出版。《MADEINCHINA》被有关部门的审查批准文件上批示:《MADE IN CHINA》词意晦涩难懂,用“中国制造”作为歌名有损中华民族尊严。当时,我没有借此炒作或者诉愿,我切断了所有我身边和音乐有关的关系,我甘愿做海里的一粒沙,我用行动来理解和接受现实里存在的误读和不理解。我想,那是我对祖国的“爱”。那是我命运的一部分,爱,是要付出代价。
多年之后,我发觉自己一直在用“爱”这个主题在创作。
绘画和音乐是两个不同的媒介,彼此又有很深的联系。目前,音乐已经不能完成我的表达,绘画给我带来自由。严格意义上讲,我的绘画语言是强调观念和视觉。我用自己的语言,用诚实大胆和想象力。我还用音乐去绘画,希望每幅作品都能传达出不同的情绪。
我没有想要成为艺术家,我只是一直在过着艺术家的生活。我认为一个人的生活方式比做艺术还重要,我认为自己的生活方式比艺术本身更有意思,我的旅行,我做音乐以及绘画,是一个理想的实践过程,其中的困难和快乐自己品尝。我在两个长期居住的城市间往返——北京和纽约,我和它们之间的距离,在不同文化的交错中,我的作品相对清醒和独立。
2005年,我定居在纽约,在那里建立了我的画室。我画LOVE,用有序地排列和机械化地堆砌把LOVE字填满整个画面,我用很强烈和纯粹的色彩,用金色或者银色,用黑色或者白色,也有灰色。我还用鲜亮的粉色,那种粉色令人眩目刺眼,很不正常的粉色。那些都是LOVE的语言 。这里会因为颜色和质感的不同带来变化,我想要去影响别人的视觉,强迫你去思考与这个字的关系和LOVE带给你感受。
我希望这个爱的主题可以延伸下去,LOVE可大可小,可以简单,也可以很复杂。有正面,有负面。有毁灭的力量,也有创造伟大奇迹的动力。我曾经开玩笑地说;“爱情是生产力”。当然,我的作品——LOVE 不仅仅想表达男女之间的爱。这一点早已证明。
我将用“爱”去创造“爱”,因为没有“爱”能够代替“爱”。 LOVE,是我连绵不断的灵感源泉。
艾敬 2007年11月14日星期三
【编辑:贾娴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