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来是什么？

     未来是一个非常抽象的词汇，因为，每个人都有自己可能的未来。在讨论人类的未来的时候，幸福、美好以及光明总是成为未来的代名词，当然，对于那些总是看到问题的人，他们对人类的未来经常是忧心忡忡，灾难与悲剧成为他们的想象，他们想提醒一个危险的未来。实际情况是，我们每天都经历着未来，我们每一天的现实，都是昨天期望的未来的具体表现，当再去观看过去的一百年、一千年的历史的时候，我们会发现，未来不过是我们今天工作的结果，一句话，从来就没有一个离开我们今天工作的未来，在这个意义上讲，未来的确就在我们的手中或者身边。

    金融危机是今天的人经历着的昨天人类的未来，它是在昨天营造未来的过程中遭遇难以解决的经验盲点时所产生出来的，就正如我们在森林里不可避免地遭遇雷电而又的确不好完全应对那样，我们知道有雷电，可是我们缺少应对偶然的所有必然性资源，以至我们必须随时总结经验，减少行程中的危险。这显然说明，未来需要我们在生命的运动中认真并且理性地策划与安排。

    艺术市场的崩溃是在整个全球经济危机的背景下发生的，正如全球经济危机也让所有的人感到措手不及一样，当代艺术在市场中的面临危机是严重并让人焦虑不堪的。这是一个真实的心情，担心、焦虑，甚至恐惧，这些心情是人类固有的心理状态，它们表明了问题的棘手以及对艺术与生命的威胁。作为批评家，收藏家、投资者、经理人，作为艺术的关心者与爱好者和艺术领域参与者，没有理由不为这样的局面而感到难堪。

    现在，人们开始重新关心未来究竟是什么？昨天的热闹、辉煌、欢呼是否可以再重来？当代艺术的生态是否会遭到更加严重的破坏？具体地说，工作室是否可以继续保留？自己的作品是否还会受到社会与市场的青睐？昨天收藏的作品是否因为那些幸灾乐祸的人的诋毁而受到贬值？作为艺术的财富是否可以继续成为生活的骄傲和资本？简单地说，中国当代艺术是否会因为经济危机而从此一蹶不振？中国新艺术是否将创造新的未来？

    我们已经知道什么是未来，回答这些问题就非常简单：未来就在我们今天的理性地反省和实践中，一个好的未来要求我们重新去思考什么是我们今天需要的艺术？思考重塑艺术理想和价值观的重要性，思考什么是一个艺术家应该有的品质？思考在我们特殊的语境中一个批评家的社会责任如何不是抽象的而是具体地得到呈现？思考对当代艺术的投资的真正结果除了有经济上的收益将还有什么别的意义？思考个人与整个艺术事业在社会与历史中究竟是什么关系？思考我们如何寻求生存？如何对人有礼貌？如何获得教养？如何不要让自己成为别人感到难以沟通的人？思考怎样理解他人？怎样宽容？的确，我们要重新思考怎样做人做事。

     从来就没有一个圣人的品格是恒定的，一个人的教养与知识水平一定是在不断地学习和工作中培养起来的。艺术领域没有任何特殊的地方，艺术家感性的资源的确是艺术的源泉，可是，任何滥用个人精神资源的艺术家将是失败的艺术家，换句话说，他的未来可能是黑暗的。不要撒泼，因为那样可能会伤害你的同路人和有理由被尊重的人；不要漫骂，因为那样非常容易暴露你的无知和缺乏教养；不要落井下石，因为道理的真理性会在时间中得到证明的，无须对别人施以语言暴力；不要自以为是，因为我们每个人的知识水平都是有限的，我们需要他人的论证与提醒；不要倚老卖老，因为新知与年龄和自己过去的经历没有直接的关系，何况这是一个民主的时代；当然，不要悲观失望，想一想已经故去的那些历史上的人物，你还有机会创造自己的天地；不要观望不前，因为时间正在塑造你的未来，只有在实践中的试错才可能让你获得希望的未来。

    事实上，当我们每天从睡梦中醒来的时候，那已经是在开始自己的未来，我们走上大街，街上的信息正在堆积你的未来，我们进入工作室，未来就在你拿起工具的那一刻；我们参观展览，我们倾听别人的发言，那就是在塑造自己的未来。重要的是，我们每天的一切是在什么样的心情下和思想状态中进行的。灵魂既是地狱，也是天堂，你必须知道自己该如何操纵自己的灵魂。

     对于一个经过了后现代主义训练的人来说，重要的不是知道了问题的丰富性和没有绝对真理的存在，重要的是要将所有知识放在自己每天的实际行动中，不要跟随“名词”与“概念”，那样，我们就有自己真正的未来。

     那些走向自己的未来的人从来就没有时间与他人过不去，因为他知道，他的美好未来正在自己的思想和行动中呈现。

吕澎 

2009年2月23日星期一

【编辑：叶晓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