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维勒的画作,有着女权主义的倾向。她从女性的视觉和自己的感受入手,重新审视和表现自己以及身边女性的身体。西方传统的古典主义女性唯美化,甚至于色情化的形象,在她画中荡然无存。巨幅画布上的女人体,犹如大象、巨石、山丘般高大结实,体量硕大和肌肉强健,明确有力的笔触给描绘物以极强的雕塑感。在这里拥有男人与女人性特征模糊了性别的界限,彻底击溃了男性审视女性时先天所包含的唯美意识和态度。但这些人体的构图与动作显得任人摆布和无奈,巨大笨重的人体给予观者无力之感。萨维勒通过作品为人们展示了一种可贵的作品所具有的精神:蕴含于知觉表面下的警醒和质疑。这种厌恶美学引导人们以批判的眼光重新审视长久以来被物化了的女性人体,也使得萨维勒的写实作品不仅在视觉上从第一眼就震撼人心,更在心理上给予观者深深的感动,引发深思。萨维勒的代表作《支柱》(Propped,1992年)就是描绘了一个体形肥硕的裸体女人坐在黑色柱状物体上,十指紧紧嵌入大腿,对身体的大量粉色和黄色的刻画产生出十足的肉感,却丝毫无法让人以传统审美的角度去欣赏这个人体。
照片是萨维勒画画的来源,但她把照片当作激起她画画欲望景象的记录方式。它们更像草图、记事本。当她想用一张照片时,在心中就已经进行了修改。她一直坚持画形象能够给予而照片不能给予的东西,比如其描绘的横断身体的摆放状态是经过意识加工后的产物。在画作中,她画的那些看起来像被打伤或血淋淋的女人,有些是来自法庭的照片,有些则是以自己的照片作为模板。《连体者》(Hyphen,1998—1999年)就是从艺术家和她的姐妹的照片中得来的。她的这种以照片为创作素材源泉,通过画面上色相差别不大的颜色,表达出女性的自由和痛苦的方式,有着超俗的创意。具有争议性的是,在每幅作品里,她利用各种抽象的技法来撼动感官,使得她的画有着双重隐喻:走近画作,抽象性充满视界,退远则看到具有冲击力与引人深思的躯体。正是这样,在具象与抽象矛盾间,抽象的活力得以进入画作,引发出与众不同的意味。
萨维勒认为她自己只是个画家,不是社会学家。她画画非常用心,非常执著,使得她在年轻时就已取得了成就,影响了一大批当代画家。她通过对色彩风格化、独特的构图和题材等方面,制造视觉刺激而达到的直撼人心的效果,充分体现出她的才华和技术的娴熟。而她的在创新中融入熟悉的艺术元素,则明确地表达了一种多元的视觉感受,彰显了绘画在艺术领域中独特的表现性和潜能。
【编辑:海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