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影 《我残损的身体》 李心沫 2009年
在西方,“女性主义艺术”是伴随着轰轰烈烈的妇女解放运动,即“女权主义”而产生的。而“女权主义”是“现代主义”背景下公民权力意识觉醒的一部分。也就是,“女权主义”是“现代主义”或现代文明的产物,而“女性主义艺术”是“女权主义”或女性意识觉醒的产物。所以当我们谈论“女性主义艺术”时不能把他脱离开原来的历史上下文,单独拿出来运用。当“女性主义艺术”脱离开它原来产生的语境孤立出来时,势必会丧失其内在精神和活力,徒然成为一种生硬的躯壳。
但“女性艺术”在中国的状况恰恰是没有精神的躯壳状态,“女性主义艺术”被曲解成女人的艺术,但凡性别是女性,做和女性有关的艺术就被归类为“女性艺术”。“女性艺术”于是取代“女性主义艺术”。而中国的“女性艺术”大多沦为“女人气的艺术”。“女性主义艺术”的创作成为一种范式或者语言修辞,并且是为了修辞的修辞,连语言也变成一种奢侈。
当我来讨论“女性主义艺术”时,我首先要谈论“女权主义”。因为“女性主义艺术”只是结在“女权主义”树上的花朵。 “女权主义”在西方是有其历史的渊源和脉络的,早期的发出声音的女性是在宗教的范围内,进行神职活动的女性。它们运用了宗教的语言。以争取传教的机会。进入十八世纪,越来越多的女性进行文学的阅读和创作,使探讨女性的处境和状态有了可能。这种思想性活动使女性更多的认识到自身的被规定的“女性气质”,而对由男性社会对女性的压抑和排挤进行了有力的回击。到十九世纪下半叶开始出现有组织的活动,特别是争取改进女性教育、外出工作机会、修改涉及已婚妇女的法律及选举权的运动。选举权又是女权主义者诉求的中心内容。“无论从象征意义上(作为对妇女完整公民权的认可)还是从实践意义上(作为深化改革和实实在在改变妇女生活的必要方式)来说,它的意义重大。”莉迪娅贝克尔说“它需要流血或暴力行动”来“唤醒政府去实现公平正义”。1913年德比马赛上,埃米莉戴维森扑到国王的赛马下,为妇女选举权事业而献身。由于女权主义者的不懈努力。20 世纪初英国妇女获得了法律平等和公民平等。20 世纪后期。第二次世界大战之后,兴起了女权主义的“第二浪潮”,其关注的重要问题便是女性对自己身体的权利。《第二性》中,波伏瓦认为从古至今,妇女被剥夺了享有完整人性的权利,被剥夺了创造,发明以及超越单纯的生存在不断拓宽的事业领域中寻找生命意义的人权,男人“改造地球的面貌,创造新的仪器,进行发明创造,铸造未来”;而另一方面,女人却始终是一个原始的“他者”意象。她被男人观看,也是为了供男人观看,永远都是客体而非主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