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永刚
记者:请您简单介绍一下今年以来创作的新作品,在哪些方面有所突破?
刘永刚:今年年初以来,我创作了一批绘画和雕塑作品,现在完成了有60件左右。我的绘画作品强调一种书写性,非常自如地不加任何观念的东西在里面。自主地、自由自在地、放纵地、狂野地把它写出来。
长期以来,我一直在研究传统书法的线。中国人的精神和传统文化都蕴含在线性里面。这种线,有一种生命力。我想把线的这种长短、转曲、粗细等变化,变为自己作品中的一部分。
在画面构造上,我从繁入简,以致简到最后的几笔。
记者:这就是一个更抽象、更写意的过程。
刘永刚:是这样的,强调一种韵味。
记者:那么您还是用油彩来表现这种中国传统文化的内涵么?
刘永刚:是的,用油彩和布。用这种材料,每一次书写都带着笔痕,每一笔起与止的过程都可以展示给观者,使人知道整个书写的状态,在其中体验到一种快意。
记者:您一直学习的是西画,又是怎样与中国文化如此的契合呢?
刘永刚:最初我从事的是西方艺术的研究,在大学3年级的时候我发现可以用油彩画出水墨的效果,这时我认识到了线的魅力。毕业实习后我画了《鄂拉山的六月》,在这张画中我就尝试了用线和填色,然后再勾线、再填色、再勾线的办法,表现了两头牦牛在追一个女孩的动的感觉。这张画,我就把东方的神韵、线和墨的美,融入到了油彩里面。之后又创作了一批西藏、内蒙古题材的作品。直到1987年《北萨拉的牧羊女》诞生了,我把这种方法运用到了极致。
记者:当您感觉发展到极致的时候,会不会感到一种痛苦,因为要重新寻找发展的方向?
刘永刚:是这样的。于是我觉得要到国外去,到德国,这个表现主义的故乡去,看看那里的艺术家是怎么做的。1990年到了德国,接触到表现主义艺术家的作品后,感觉太好了,淋漓尽致的情感抒发,狂野的表现,太适合我了,然后我就吸收他们好的东西,并加以融合。但到了1994年,我发现他们的作品还是有些不尽如人意之处。其后,我创作的《鱼》系列作品,就是对德国表现主义研究的一种总结,然后就放弃了德国表现主义,因为我已经把它吃透了。之后就回到中国文化传统中来。
记者:当时您应该还身在国外吧?为什么还能找到中国传统文化的根基呢?
刘永刚:尽管当时我人在国外,但是,从精神方面来说我并没有脱离开中国文化。我首先把西方美术史和中国美术史都做了比较深入的研究后,感觉中国传统文化的精神博大精深,太需要我们去了解、研究和继承了。经过实践,我给自己确定了一个方向,就是研究中国的书法和石雕艺术,还有剪纸等民间艺术。这个工作从1993年一直进行到1999年,于是产生了这批抽象作品。
记者:您为什么要从文字的角度去入手创作呢?
刘永刚:因为文字是由线构成的。我崇尚的就是线。中国的条线运用得非常好。我从中国最早的文字入手,从甲骨文、篆体,还有蒙古文、八思巴文中汲取创作的灵感,创作了这样一批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