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3年,在艺术界有着极其重要地位的威尼斯双年展也成了方力钧的天下。美国《时代周刊》也把封面给了方力钧打哈欠的光头,他甚至超越了王朔和崔健,成为中国上个世纪90年代的标志性人物。
就像包揽了各大国际电影节大奖的中国导演一样,方力钧成了“第一流”的“国际”艺术家,也是出口转内销的。你可以说这小子太走运了,可囤画的举动确实反映了方力钧的耐心、预见力和把握机遇的能力。他的智慧可以和当年从柏林爱乐得到史无前例控制权的卡拉杨媲美。
潘石屹曾说,时代把几乎每个人都逼成了商人。方力钧则在骨子里天然具有商人的才能,这从他和媒体的关系就可见一斑。方力钧对媒体十分友善,甚至彼此的利用程度可以说是水乳交融。一位意大利纪录片导演为方力钧拍摄了两部长片,原因仅仅是他的配合。他把方力钧比喻成猫,既十分妩媚又十分狡猾,平时睡眼惺忪,碰到猎物才眼露凶光。方力钧的画和他几乎是共同品牌,他每隔三五天就要请人把头上不多的草割干净,以保持他的纯净鲜亮的光头形象。他在媒体前经常“谄媚”地摆出自己画中人的姿势,或打哈欠或眯眼或做鬼脸或傻笑,这些举动无非是为了加强他和他的作品的品牌力。他的插科打诨和疯疯癫癫看起来张狂,却是精心设计的。经济基础早就是达到绅士阶层的他看起来还得像“流氓”,正如成名后的垮掉派诗人金斯堡还得胡子拉碴地住在格林威治村一样。
方力钧有很多朋友,而他一生中最重要的朋友当属栗宪庭。栗宪庭早在上个世纪80年代就已经是中国官方权威杂志《美术》的编辑,此后长期担任策展人和批评家,中国最重要的当代艺术家几乎都受到过他的提携。他在中国美术界的地位相当于李陀在文学界、甘阳在学术界的地位,甚至更为重要。方力钧初到北京就结识了这位邯郸老乡,并且很快“打得火热”,这是渴望接近栗宪庭的青年艺术家所不能想象的。
方力钧即使在最赤贫的岁月里在朋友们中间还是乐呵呵、笑容灿烂的,甚至是最会搞恶作剧的。方力钧不愿意让人看出他的困窘,只表现他的快乐和机智,所以他的人缘在艺术圈中是最好的,很多人很早就看出他会是所有人中最成功的。方力钧在老外中也有很好的人缘,这些友谊为他赢得了很多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