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间记” :周春芽访谈 2009-10-15 16:02:56 来源:雅昌艺术网 点击:
……我在具体的生活场景中寻觅着兴奋点,并不断的尝试新方法和新形态,但在视觉层面,我对那些超越具体叙述、更有象征和表现性的东西更感兴趣。……

 

  漆:你说到父亲和儿子的问题,让我想到了一个词“弑父情结”——可能过分了点,记得吕澎给你写过一篇评论,很有意思,大意是从你画的绿狗联想到文化的种性问题——德国牧羊犬就比本土狗更为精确、理性、勇猛,你是否有这样的含义?

 

  周:哈哈,这是直觉、直觉,我很欣赏吕澎的直觉。四川人外表随和但内心坚毅,且四川拥有悠久的地缘文化历史,我希望在绿狗中同样体现出四川人的文化性格。但我是一个性格平和的人,我珍惜并尊重中国的传统美德,“弑父情结”要不得!我年轻时比较听长辈的话,但做事很独立,现在年纪大了,但我更喜欢有主见、有独立个性的年轻人,我身边就有几位这样的青年,他们朝气蓬勃,我在他们身上看到了当代艺术的前景,与他们在一起,我觉得自己还很年轻。但是,艺术道德与社会道德毕竟是两个概念,不能混为一谈,我一直尊重那些敢于挑战权威、挑战历史,敢于独立创造的艺术家——“叛逆”在艺术道德中永远是一个褒义词!

 

  漆:你是怎样理解传统问题的?

 

  周:我认为,真正有价值的传统是进行时态的东西,传统之所以成为传统,其实归因于今天的人对过去的认定,归因于我们的集体记忆和理解。我从小很听话,但骨子里很倔强,很反感那种过于“祖先崇拜”的所谓传统,因为这种传统实际上是证实了我们的温驯和奴性。

 

  当代艺术的当事人就是今天的人,尽管艺术是关于过去的记忆,但同时必须是今天的创造,是由记忆而催生的现代性。在这样的情景中,传统与当代并没有理论家所说的那么紧张。当一种感动成为往事,只要他还能让我们再次感动起来,这就是历史的价值和魅力。我没有过于忠实的 “与古为徒”,也没有遵循某种模式或流派,我的绘画在技能和形态、甚至是艺术趣味上都与传统文人画趣味没有太大的上下文联系,同时也绝对拒绝这种上下文联系——历史对于我来说不是权威和督导,我向来反感这种“昨天对今天的干预”,反感那种狭隘的“文化宗祖论”,传统对于我来说不是规定和限制,而是一种激发我创造的兴奋剂。

 

  漆:“传统”是一个多义词,由于浓烈的家长文化和文化宗谱意识的笼罩,这个概念往往沦落为“祖先崇拜”,成为“忠实与温驯”的价值观的等同语,是今天人们对“昨天合法化”的被动认同,同时也是对“昨天对今天的干预”的容忍。因此,从这个意义上来看,我们通常“奉为圭臬”的传统并不是历史本身,而是我们被动认同的“效果历史”。

 

  周:的确是这样。传统与现代割裂了来看的确矛盾,但实际上艺术本身并没有这么紧张,自觉的策略与自发的艺术冲动是两回事,我更愿意选择后者。作为一个画家,要敢于自由的选择你的历史组合,自由、自信而自足,我相信,历史是一个充满个性的演进过程,真正有魅力的往往不是那些事后总结出来的“必然规律”,而是那些看似偶然的东西——那些偶然的东西比必然的规律带给我们更多的感动,在我们的生活中变得更为重要——如果你要去追问那些看似偶然的东西何以变得重要,你就会一发不可收拾的迷恋上了历史。也只有在这样的追问中,传统才变得有魅力,也只有这样的传统才是具有艺术品质的传统。我爱传统,但拒绝忠实、温驯和奴化,我没打算为古人负责,我关心的是我的感动和我的表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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