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美国,卡亨基纪念碑 2009-11-17 17:16:10 来源:《艺术世界》 作者:王娅蕾 点击:
毛焰曾经只为自己的朋友画肖像,直到20世纪90年代末,他开始以一位从卢森堡到中国留学的年轻人托马斯为模特,一画就是近十年。托马斯后来供职于卢森堡驻中国大使馆,而这个系列仍在继续。

 

  毛焰这几年蜗居在南京幕府山下一个新兴的艺术家聚集区,外面是货运仓库和汽配厂,里面的仓库则被艺术家们拿来做工作室和展示空间。毛焰的工作室靠近艺术区的最深处,内外墙壁洁白,没有油彩的痕迹。正如他现在的画面——浅浅的灰调子,人物漂浮在画框以内的另一个世界,清冷而虚幻。即使是三四米高的大型油画,也没有浓重的视觉冲击感和威慑力,显得宁静温和。这位生于湖南的油画家坐在工作室中间的旧沙发上,身材瘦小,面前的茶几上摆着功夫茶碗,一台立式摇头电扇在他身后一米送着强劲的风。曾经笔调张扬的天才少年,现在已经成为纯粹而内敛的成熟画家。眼前的面容和他画中曾经硬朗倔强的形象重叠,让人想到那些唱了再唱的歌,唱的是过去,歌者却已经走到现在。

 

   “毛焰是一个非常有才气的年青艺术家……当中国人在经历了数不清的政治运动和生存价值的失落之后,作为毛焰感觉中的人因不堪重负而变得瘦骨嶙峋和神经兮兮。虽然我们已经走进新世纪,但是他的肖像作品怪异的角度,失神的神情,更加成为他内心灰色的意象和情绪的符号,表情作为一种可以表现人内心的视觉符号,仿佛即将消失、幻化、腐化……这是一个个表情正在消失的时代肖像。”栗宪庭在2001年这样写道,他2004年又为毛焰和何多苓写过《写实主义的探险》一文,将毛列为中国新写实主义的代表,而且是不同于刘小东、石冲的另一条线索。

 

  毛焰曾经只为自己的朋友画肖像,直到20世纪90年代末,他开始以一位从卢森堡到中国留学的年轻人托马斯为模特,一画就是近十年。托马斯后来供职于卢森堡驻中国大使馆,而这个系列仍在继续。

 

Art World:您早期的《小山的肖像》、《我的诗人》等代表作品都用了很“热”的颜色,而现在则这么“冷”,几乎没有颜色的感觉在里面,这种转变是什么时间开始的?

毛:1995年有一个阶段,我突然开始画一系列的小画,一画就是十来年,几乎没再画过大尺幅的作品。我觉得有限的画面反而更适合我,能更加充分地去追求细腻和微妙的语言方式。画到现在这样的效果,是因为我自己需要安静的气质。我平时是很热闹的人,朋友很多,与之相对的就是需要静,有一种因果的关系在里面。而且你会发现,你现在所追求的,很可能是你多年前回避甚至反对的东西。绘画的演变绝对不仅仅是画家的兴趣所在,而是跟人自身的经验有关系。我没有刻意去追求这种转变,而是转变本身会告诉你,它有它的道理。这是自然之道。

 

Art World:所以现在的画,感觉上更趋于稳定。

毛:我觉得绘画之道就是让作品保持“最低的温度”。我很警惕自己在绘画过程中过度或者过快的表达,甚至有时候故意延缓时间和过程,包括增加施色的遍数,每一遍都很轻。这也是我现在自己很确定的方式。

 

Art World:一张作品会画多久?

毛:画得细的话要一年多,你看我工作室里这些画,有几张三四年都没完成,有一部分作品的周期比较长。这样也会造成同一个周期内我作品的面貌比较相似。没签名的都是没画完,签名才表示最终完成了。但是比较小的作品会要求自己一口气画完,因为颜料新鲜,笔触的感觉不一样。大型作品反而画得快,一个月不到,因为主要追求视觉的效果,有些细节点到为止就好。

 

Art World:您是手感至上的类型吗?

毛:不可能只是手感,就像不能说足球运动员有脚感,而一定说是“球感”。所谓的手感对我来说,就是“绘画性”,是我把所有的东西都降低到最低,但这个本质的东西依然存在。我早期的作品会表达得很充分,画面的每个角落都有丰富的表情。现在那些丰富的东西还在,但不再浮于表层,而是在里面。所谓手感、功夫、技巧等等,无非就是我画得更认真、时间更长而已。我的技巧很有限,从很早的时候起就有人谈论我的技巧有多厉害,其实没有那么夸张。

 

Art World:看您十几年前的画,感觉很张扬,现在几乎相反。您本人也经历这样的转变吗?

毛:这是很自然的,我毕竟已经过了年少轻狂的状态。我当时的作品中达到的很多程度,到现在也是难以企及的,但我不需要重复那个时候的东西,我现在更需要真实。里面有一种因果关系,与之前是相对的——相对尖锐、敏感和力度张扬,现在的自律和虚无就是一种因果。一个艺术家几十年走下来,很多追求的东西都是前后相悖的。

 

表态
0
0
支持
反对
验证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