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榆翔:无语的“造景” 2009-12-01 17:20:21 来源:99艺术网专稿 点击:
批评家李小山曾作如此“大胆设想”———艺术家的类型可能是注定的,一看方力均的生活状态,就觉得他是画那种画的人。至于其最后是否有“小心求证”,这就无从得知了。而本人,直到遇上傅榆翔,从这位来自川蜀大地的艺术家身上,才对李小山的这一“大胆设想”有所感受。

 

 

 

陈煜堃

 

  批评家李小山曾作如此“大胆设想”———艺术家的类型可能是注定的,一看方力均的生活状态,就觉得他是画那种画的人。至于其最后是否有“小心求证”,这就无从得知了。而本人,直到遇上傅榆翔,从这位来自川蜀大地的艺术家身上,才对李小山的这一“大胆设想”有所感受。

 

  一处大隐于市朝的展厅,一组几乎与墙体同样冷冰的画作,一个富有洞察力且辽阔苍茫的命题———“诸相非相”。眼前的,正是傅榆翔在深圳今艺轩画廊举行的个展“诸相非相”。10月18日,囊括了《天空没有回音》系列、《龙卷风》系列、《未来档案》系列及《意外的案例》和《要打就打白骨精》等30多幅傅榆翔在近年来创作的油画作品的展览,在这个被傅榆翔称作是“最具活力、最勇于接受新鲜事物”的城市展开了一段交流之旅。

 

  关于傅榆翔的画,艺术家叶永青给出了这么一个鲜活的描绘———“凄迷的诗质”,就好比一种近乎偏执的文人情绪。同样是在一块块厚重的亚麻布之上,同样是在一次次油水相溶的技法实验当中,与其他油画艺术家不同的是,傅榆翔以恬淡的写意诠释了一种与传统油画表现手法相悖的绘画语言。

 

  存在主义的先驱克尔凯郭尔曾说过:“你如何信仰,你就如何生活。”显然,对于艺术家而言,其创作正是反映了他的全部观念与趣味。傅榆翔,与其画面一样,给人一种最易于辨认的特质。在这位剃了个光头的川蜀汉子身上,并没有神经兮兮的文艺气息,更加没有艺术家所谓的“骨子里的张狂”。面对中国艺术在当前花样翻新、潮流迭起的“潮汛期”,傅榆翔和他所选择的艺术就多少有点显得冷清与孤寂,很不时髦。但是,若要与岳敏君那只就跟“四不像”一般的恐龙相比,在傅榆翔笔下这些似梦非梦的“动物山水”,应该更能触动他者。

 

  “我有一个很原生的看法,艺术家应该觉得做艺术是一快乐的活儿,从而真诚地去做,绝对不能往里掺杂半点功利的色彩。说到底,艺术是一个很精神的东西,它必须是能体现出艺术家内心的情感和自我的情绪。”傅榆翔所讲的,也正是被今天众多对着艺术市场争相“朝圣”的中国艺术家所忘却的。

 

  景随心生,一直保持着平和的心态,也就是在傅榆翔画面中那看似信手拈来的叙事结构。这是一种“无语”的状态。傅榆翔的绘画,可以说是没有观念的,至少是没有学界所希望和习惯的当代艺术中的那种“观念”。在其画面中,我们似乎找不到反映历史的时间性,也找不到呈现日常生活的情境,更加没有个人的对现实社会的批判痕迹……在一片近乎空白的画面之上,不经意地出现了一两个没有太多关联的形象的混搭,还有那特写镜头下的经由某种剥离和抽取过后的生命体。傅榆翔在他的绘画过程当中,仿佛是一次“造景”,以内省、隐喻又富有趣味性的精神追求为标尺的一次“造景”。在策展人胡赳赳看来,就是“傅榆翔的动物观与世界观达成一致,在同一个精神维度上:动物(亦即世界)在他面前蜕去外壳。它不会别的,它在观者的面前飘然地扭动”。

 

  没错,动物便是在傅榆翔的画中出现频率最高的主体形象。他认为,动物与人其实是两个可以互换的角色。其笔下形形色色的动物躯干就仿佛是一具具鲜活的人体,像是在陈述着湮灭于现实生活当中的不同角色。正如现象学家梅洛·庞蒂所说,身体是主体连接世界、进而理解世界和自我的本原。当身体由此一变而为“他者”,画面和现实之间的联系自然而然地出现了不确定的微妙,这是一种具有“寓言”的特性,即用“无语”的描绘来化解现实的话语叫嚣。所以,当我们亲眼目睹傅榆翔所描绘的一只巨大的、充盈于天地之间的野鸭子,在它伸展的翅膀上,有一个颇具戏剧性的弹孔时……一场没有硝烟的屠戮也将赤裸裸地展现在所有人的眼前,发自艺术家笔触间“润物细无声”的一种哀愁与悲悯,给予了我们对外部无序世界和生命个体的另一种思考。

 

  那是一次没有休止的延伸。“画面当中都是一些很随性的东西。我大部分的创作素材来源于报纸与杂志里的新闻图片,特别是关于人类在自然科学和社会生活等方面。”傅榆翔说,“我并不是一个极端的人,在不同的创作中,我更愿意留给他者一个可以去延续的空间和线索。如果作品最终在所有观者面前能以镜子的形式出现,让每个人都可以收获自己的那一份情绪与反思,这便是我最大的惊喜。”

 

  对于一位佛教徒来说,傅榆翔的这种感悟,以其不易言表的玄虚语境,不仅给观者带来一种在被模糊了的身份边沿上的鸿蒙意象,也从另一个视角折射出了我们当下艺术判断的困境之所在。当然,这只是观者的一次视觉体验,并不存在于艺术家的意料之中。傅榆翔将之解释为绘画所共有的规则和定律———无论是古典,还是现代,或是后现代,绘画语言自然有着它自己的一个架构。“画之前,我不会去多想。随心而至,画着有意思、有快乐、有信心才是我认为的最好的表达与诉说,这就够了。至于结果,并不在我的预料和控制当中”。这些都在傅榆翔的近作《天空没有回音》这一系列中得以体现,画面中流露着浓重的中国文人画的影子,一种自娱自乐的东西。艺术家并没有刻意地往画里注入某种对于社会或是时代的所谓的责任感。

 

  “像傅榆翔这样的艺术家,如果生在古代,那他或许是个诗人,但他既生于当代,又是以西洋油画为业,他本人和作品中散发出来的就是一种现代的,调合了文化与文明、生命扎挣与时代进化的矛盾对立的诗意。他的艺术就在这些异质元素之相互渗透转化中,开展出一片质朴沉静却又瑰丽骚动的独特面貌。”叶永青的一席话,形象地描画了傅榆翔及其作品的精神气质。在傅榆翔看来,艺术就是呼唤———心灵漫游者发自内心的一种呼唤。它发自内心,带有心灵漫游的记录,所有的涂画修葺都是在维护这个远方精神世界的完整,这就是傅榆翔那无语的“造景”。尽管难以摆脱杜撰之象,但在傅榆翔画面中的这些“白日梦”,却给人以真实和感动。

 

  正所谓“墨分五色而百色惧”。在画布上,傅榆翔以消失的色彩对传统油画所讲究的色彩维差开了一个精彩的玩笑;在笔调间,傅榆翔则以单纯的趣味的叙事结构给观者留下一丝“狡黠”。这一无语的“造景”,也就是傅榆翔在现实生活中渗入的一种“慰藉”的因子,当他那“温润的云霞和人形的巨鸟在冰冷的大地和众生之上舒畅地飞升”之际,一切将不言而喻。

 

【编辑:虹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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